可憐他一個小妖,作爲這鄰近十村八店中有名的情報消息人員,居然落到了如此的地步,真是不能更憂傷。
說起自己那幾次的烏龍事件,他也忍不住老臉一紅,畢竟這種事情,本不該發生在他身上的,可是,偏偏……他太想表現表現自己了,同時也太想讓謝绾歌轉移轉移注意力。
雖然他也不是很清楚謝绾歌到底是因爲什麽事情不開心,但他還是想要給她一些安慰,畢竟是個會救助小妖的善良天師呢。
所以不論消息的真假,他毫不篩選,都給謝绾歌送了過去,希望她忙一點,也就沒什麽時間來黯然神傷了。
以至于自己如今的可信度變得很低,他也是心累,看謝绾歌那懷疑的小眼神,看謝绾歌那不信任的小表情……噢,不,誰來證明一下,他真的是正面人物啊!
就在梓其暴躁地抓了無數次頭發後,他瞟到了路邊一處痕迹。
“姐姐!姐姐!你快看!”梓其激動得恨不得跳起來,天可憐見啊,他翻身的機會到了。
謝绾歌被這狂躁的吼聲着實吓了一跳,回過頭就看見梓其指着一處擺放有些詭異的幹草堆,激動得熱淚盈眶。
這小子不會是被自己給他的不信任逼瘋了吧?
帶着滿心疑惑,謝绾歌又走近了些,順着梓其手指的方向,這才看了個真切。
梓其指的不是草堆,确切的應該說是草堆旁邊一處痕迹,像是什麽不明液體,殘留着絲絲魔氣,以謝绾歌在魔界的經驗來看,這應該是魔族的血迹,再看這攤血迹周圍,草堆淩亂,路邊越往外延伸,淩亂的痕迹越明顯,還夾雜着其他的魔族血迹。
方才沒有仔細留意,現在看來,這裏怎麽看都透露着一股殘暴的氣息,整個就是一犯罪現場啊!
謝绾歌帶着一絲謹慎,朝着路邊那現場走去,試圖探查清楚,隻是越靠近那裏,她的腦海中開始閃現一些零星畫面,不屬于她記憶的畫面。
她看到魔族在此欺淩路人,她看到有一人對魔族出手,同時掩護着無辜路人撤離,不過片刻,數名魔族就被斬于此處,那人甚至引來天火将魔族屍身燒了個幹淨而不傷草木半分。
場面如走馬燈一一閃過,清晰而真實,如同身臨其境,謝绾歌猜想,大概就是這裏之前發生過的事。
隻是謝绾歌知道自己并沒有這種靠想象力就能還原過去的能力,這必定是有人故意爲之。更重要的是,她看到的那個人,雪色長裙水色披帛……
正是璃華。
梓其難掩激動,“姐姐你看,我就說有魔族吧。”
謝绾歌突然嗅到了一絲别樣的味道,她本能地覺得這次事情恐怕沒有那麽簡單,可要說有什麽陰謀,她卻還猜不出來。
隻是心中,沒來由的,有些慌亂。
梓其揪着謝绾歌的袖口搖了搖,眼神可憐兮兮的,“姐姐,這回你該相信我了吧?”
謝绾歌有些失神的“嗯”了一聲,眉頭微皺,“魔族約莫是被清理了,現在還不知有沒有殘留,我們再去那村子看看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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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景遷暫停手中事務着急尋謝绾歌,可是起初因緣戒卻沒有感應,随後又察覺到自己在謝绾歌腦海中設下的封印被破,心下愈發着急。
可好不容易因緣戒有所感應,還無法察覺到謝绾歌的位置,他知道這是謝绾歌動了手腳,故意不讓他找到他的。
對因緣戒的運用他并不熟,除了曾經在蒼闌山看到的那本書上所載之外,一無所知,可是天道制約,他的神識在這裏也受到了限制,無法擴大尋找。
經過數天感知,才隐約察覺到謝绾歌的氣息出現在人界與魔界交界地帶。交界地帶并不小,無法察覺到具體位置,但好過無所察覺。
大不了一一找過來就是了。
“所以這就是你一路找來的原因?”赤夜斜眼看了看面無表情的景遷。
此刻他二人走在人界與魔界交界地帶的一個村莊裏,一邊裝作過路旅人的樣子,一邊暗自用神識找尋關于謝绾歌的蹤迹。
景遷卻沒有要接話的意思,赤夜心中煩躁,卻沒有能說話的人,覺得沒有更心酸的時候了。
他很無奈的好嗎,知不知道他是背負着内心多大的掙紮才上的神界,可是這家夥倒好,對他一句謝謝也不說,差遣起來還十分順手的樣子。
自己怎麽說也是如今妖界有頭有臉的人物,不該給點面子,什麽計劃都提前說一下嗎?這樣弄得人家好苦惱的好吧?
抱怨歸抱怨,赤夜還是看在了這麽多年交情份上,一路幫着景遷。
他的心中還有一處很不安,自從和寇齊交手以後就很不安,他甚至無法确定當時和他交手的那個寇齊到底是不是真的寇齊,還是一個分身之類,可他确定了一點,寇齊遠比他們猜測的要深不可測許多。
身處洪荒大陸之上,就一定會受到天道制約。就好比是一個限度,即便你的能力超過了那個限度,可是在制約下,你能發揮的最強能力也隻能達到那個限度的标準。
他自認一直都是超限度的存在,也一直受天道的制約,無法發揮最強實力,可是上次與寇齊交手,隐約發現寇齊有偶爾超限度的表現。
即便是景遷,在洪荒大陸上也會受到天道制約,可想而知,寇齊這樣的表現有多讓他不安。
高手對決,往往勝負就在毫厘之間,若是寇齊有超限度的表現,那就太危險了。
隻是赤夜還不太确定自己的猜測,所以并未将這告訴其他人,正因爲如此,本來就不安的心,憋着秘密以後就更不好受起來。
“赤夜!”
景遷鮮有這樣的時候,話語間不自覺沾染了情緒。
赤夜被叫的一愣,随即明白了景遷如此失态的緣由。
他嗅到了一個早就不該存在的氣息。
屬于璃華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