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三章過去一場夢

她還記得自己剛轉校的時候,在貴族學校裏,因爲性子冷,被班裏一幫女生讨厭欺負。說白了,就是因爲她長得漂亮,當時剛轉校就将班裏的班草虜獲了。而原本班裏的班花與班草就是一對,十一一去,兩個人頓時就鬧崩了。

所以班花才會糾集一幫女生,在下學後将殷十一堵在了教室裏,打算單獨教訓她。

因爲是貴族學校,學校裏的人大都是有些省份地位的官家富家子弟,要欺負殷十一就像捏一隻螞蟻一樣。

十一的身份是保密的,入學的時候是因爲成績優秀進的學校,再加上平日裏她穿着低調,普普通通,所以大家都以爲她隻是憑着優秀成績進入學校的窮學生,可以随便欺負。

那天的事情十一記得很清楚,那幾個女生将她堵在教室裏,扯她的頭發甚至是扇她的耳光。當然,殷十一也沒有傻傻的挨着,最後自己雖然受了不少傷,卻也沒有讓那幾個女生好過。

最終她被那些女生鎖在了教室裏,教室在六樓,走廊那一面根本沒有窗戶,所以她沒法離開。教室裏很安靜,時間一點點的過去。窗外的天逐漸黑了,殷十一一身傷,靜靜的在教室裏坐着,沒有哭也沒有鬧,還特别淡定的将作業拿出來寫。

其實那個時候,她心裏對單亦君并沒有什麽感情。因爲那個男人将她領回家後,便一直是由保姆照顧她的,很少出現很少回家。

而殷十一一直沒有回家,她根本不奢望單亦君會發現亦或者來找她。

約莫等到晚上九點多,教學樓斷電了,教室裏頓時一片漆黑。殷十一那個時候正在看書,眼前忽然一黑,那種感覺是真的不怎麽好,她也第一次有了恐懼的感覺。

在漆黑的夜裏,看着窗外微弱的路燈燈光,再看看黑暗之中,總覺得會有什麽東西走出來似的。

心裏越是這麽想,殷十一便覺得自己的眼前真的有什麽東西在走動似的。她不能叫喊,也不哭,隻是縮在窗台下,唯一能看見一點光亮的地方。殷十一緊緊的抱着自己的膝蓋,将腦袋埋在膝蓋上,閉着眼睛,抿緊唇瓣,背課文,哼哼歌,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隻有這樣,她才不會那麽害怕。

約莫十點的樣子,教室裏的燈忽然亮了,不隻是教室裏,就連外面操場上的燈光也亮了,整個校園裏通明,仿佛白晝一般。

可是殷十一一點感覺都沒有,她始終埋着腦袋閉着眼睛,背着課文。

直到教室門門外傳來鑰匙的聲音,緊接着她聽見教室門被打開的聲音。

殷十一便在那個時候擡眸,目光筆直的朝教室門口看去。入目的便是那個男人,單亦君。

他身上穿着黑色的風衣,身形修長,裏面還裹着軍綠色的軍裝,風塵仆仆的樣子,冷若冰霜的臉上浮現着怒意。

殷十一隻愣愣的看着他,看着他筆直的朝自己走來,微微彎腰,伸手便拽住了她的胳膊。

“起來!”

冷冷的兩個字,寒氣逼人。

殷十一被拽起,腳下有些發軟,小小的身子便撲到了單亦君的懷裏。他的懷抱很暖,讓殷十一小小的驚訝了一把。

她聞到他身上淡淡的煙味,感受到他身材的偉岸,這才明白,他真的不能被稱爲少年,即便那個時候的單亦君也隻有十八歲。

“爲什麽這麽晚不回家?”

單亦君的語氣很冷,殷十一在那冰冷的語氣裏愣了半晌,才淡淡的開口,道:“回不去。”

單亦君這才意識到自己問了一個多麽愚蠢的問題,他來學校之前,就找過很多的地方,沒找到殷十一所以才會想到來學校看看。誰能想到,她竟然會一個人在教室裏。

“誰幹的?”

他将她從自己的懷裏拉出,垂眸定定的看着她,語氣嚴肅的問。

殷十一又是一愣,想了好久才道:“我在角落裏睡着了。”

她并不想惹事,至少不想給單亦君惹事。所以對于自己受欺負的事情,隻字不提。然而單亦君是何等的聰明,看見她身上的傷時,心裏就明了了幾分。

不過當時他并沒有再多問什麽,隻是将自己的外套脫下,裹在了十一的身上。然後幫她拎着書包,帶着她回家。

那天晚上,單亦君讓下人做了很多好吃的,他陪着她美美的吃了一頓。

殷十一的記憶裏,那算是她和單亦君第一次一起共進晚餐。

……

回憶裏的一切都很美好,随着她的歲數增長,時間的遷徙,她和單亦君之間的關系變得越發的親密。而殷十一的性格也逐漸變得開朗,亦或者說比較黏單亦君。

她對單亦君的感覺也在那時光裏慢慢的質變,最終生成了愛情。

而今殷十一想起來,那些過去倒真像是一場夢。

殷十一從回憶中抽身出來,單亦君和白悠然他們已經不見了。

十一耽誤了上飛機的時間,隻好改簽。等到大概下午四點多的樣子,她才上了飛機,徹底的離開。

晚上八點多,西城部隊食堂。

“你說殷夙走了?”

男音冰冷,是甄野獨有的風格。

他們宿舍四個男人,再加上陸青和甄月,坐在食堂的角落裏。

原本今天晚上約好要一起吃飯的,甄野卻沒看見殷十一。聽陸青說,殷十一走了,他的眉頭便蹙了起來,臉色也變得難看不少。

陸青點頭,看着甄野那張黑成碳的臉,她心裏有些忐忑,下意識的就像席俊靠近。而席俊也特别霸氣的将陸青攬到了懷裏。

轉而,席俊看向甄野:“那個……這件事情跟陸青可沒關系。”

甄野沒說話,隻是站在那裏,臉色極其的難看。對面的林子方下意識的往回退開,生怕一會兒甄野會對他下手似的。

倒是甄野身旁的郁塵,一臉淡然,似乎對于這件事情一點也不感到驚訝。而郁塵另一邊的甄月則是小小的訝異了一把,悠然自在的吃着東西。

“人家走了便是走了,哥你反應那麽大幹什麽?”

甄月揚眉說着,掃了甄野一眼,眼裏滿滿的不在意。

甄野扭頭看她一眼,抿唇沒說什麽。轉而又将目光落到了郁塵身上,見郁塵一點不爲所動的樣子,甄野蹙了蹙眉。tqR1

“你知道這件事對不對?”甄野問道。

郁塵總算掀起了眼簾,目光溫和有力的看向甄野,“嗯,我知道。”

他承認了,其實在下午送單亦君他們離開的時候,他就接到這個通知了。

“她去哪兒了?”

“和陸青說的一樣,去國外參加訓練了。”

甄野蹙眉:“你知道爲什麽不告訴我?”

“因爲上面的通知下達得很晚,我知道的時候,她已經走了。”

郁塵的語氣始終很平淡,即便他心裏很多疑團,很多遺憾,甚至也很憂傷,但還是他一點也沒有表現出來。

甄野不一樣,那張冰冷的俊臉已經黑透了,看着郁塵的目光陰沉沉的,像是要将郁塵生吞了一般。

“哥,你瞪着郁塵哥幹什麽?”

未等郁塵開口,甄月便先開始維護他了:“不就是一個殷夙嗎?和你什麽關系啊?還得郁塵哥通知你。”

她的話裏滿滿都是醋意,其實不論是甄野還是郁塵,在甄月的眼裏他們都是她的私人物品,不允許别人觊觎,也不允許他們的目光落在别人的身上。

所以當甄月看見甄野如此在意殷十一的時候,她整個人都不好了。昨天晚上的晚會也是,殷十一沒有參加,甄野去逛了一圈,便回去了。至于郁塵也是一直陪着單亦君他們,對于甄月的精美舞蹈,誰都沒有在意。

所以甄月才會感到格外的不爽,心裏對殷十一又多了幾分仇視。不過現在好了,那個女人已經離開了。據她所知,去國外參加訓練,少則一年,多則三四年。三四年的時間,可是會改變很多事情的。

甄野的目光這才從郁塵身上收回,慢慢坐下,冷冷的開口:“爲什麽?誰的意思?”

郁塵知道甄野問得是什麽,因爲要去美國參加訓練,是很難得的事情。殷十一才來部隊一年,就被派往美國,實在是太稀奇了,簡直就是部隊裏的傳奇。

“上面的意思,我不清楚。”

雖說郁塵是少校,但是上頭的意思他的确不是很清楚。殷十一這件事情,他本打算問一下自己的父親的。但是郁碾說了,這件事情他也不清楚,隻是接到上頭的通知。

在郁碾之上的,應當是司令,而這個人極有可能是北城簡家的老爺子。

不管是郁碾還是單家已經過世的那位老爺子,在年輕的時候都是簡老爺子的下屬,即便現在簡老爺子已經退休了,但是他的手裏還是有實權的。

所以這件事情郁塵查不到,而甄野就更不用說了。

“殷夙爲什麽忽然就離開了,連招呼都沒打一聲,難不成我們一個小組的戰友,一點也沒入她的眼?”

林子方小心翼翼的問道,這話讓甄野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其實林子方的話很有道理,若是殷十一真的拿他們當朋友,必定會在離開之前說一聲的。可是現在連一聲告别都沒有,她就走了,明顯就是不把他們當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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