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流産了?”
簡君愕然,嘴巴張得老大,“怎麽就流産了?你是說十一懷孕了?”
“嗯,大概有三個星期了。”
“胎兒還沒成形,她應該是不知道,運動過于激烈,才會導緻流産。”
趙西遲平靜的說完,又道:“孩子是沒法保住了,至于殷十一。她失血有點多,現在需要輸血,不然也會有生命危險的。”
聽趙西遲說完後,簡君一把撩起了自己的袖子:“輸我的,我是RH陰性。”
“言郁,你先給醫院打電話,讓他們送血過來。我這邊先抽簡君的血應付着,讓他們快點!”
趙西遲說完,便讓一旁呆着的醫生搭手幫忙。急忙爲殷十一輸血,以免殷十一出事。
清風拂過窗外的枝葉,溫柔的陽光從窗外照進,輕柔的撲灑在殷十一的臉上。
她不知道自己在黑暗裏呆了多久,意識逐漸恢複了,方才慢慢的睜開雙眼。
微弱的光從眼睛的細縫見淌進,她逐漸适應,爾後慢慢的啓開了眼簾。
入目的是雪白色的天花闆,還有一盞日光燈。看了好一會兒,殷十一才慢慢的轉眸,目光掃到床邊樹立的人時,她愣了愣。
目光順着男人的褲腿往上,劃過那軍綠色的軍裝,最終落到男人的臉上。
“你醒了。”
輕柔的聲音,仿佛是怕驚吓到她一般。
“簡上校……”
不可否認,殷十一在看清簡君的臉時,有些失望。
但是轉念一想,簡君在這裏,也許,單亦君也來過了。
簡君見她醒了,不由得松了口氣,拉了一把椅子在病床便坐下。
“十一,你吓死我們了。”
殷十一笑笑,笑容格外的虛弱。
薄唇微啓,她道:“其實……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呢……”
不知道爲什麽,殷十一覺得自己說話特别的艱難,全身無力,感覺很累很累。
簡君沉默了,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看來趙西遲說的是對了,連殷十一自己都不知道,她已經懷孕了的事情。可是現在,那個未成形的孩子……已經流掉了。
這件事要是殷十一知道了,一定會很難過吧!
“怎麽了?”
殷十一閉了閉眼,聚了一點力氣,試圖自己坐起身。
簡君見她一動,便急忙伸手摁住了她:“躺着吧,醫生說你還得好好的休息,不要亂動。”
殷十一也沒有反抗,乖巧的閉了閉眼,方才問道:“簡上校,我這是怎麽了?”
她還記得自己在操場上和力哥那幫男人打了一架,後來走回來的時候就覺得小腹絞痛,直到後來陸青扶着她回到了工房裏。
陸青說她流血了,跑出趙醫生……至于後來的事情,殷十一全都不記得了。
“對了,陸青呢?”
現在自己沒事,她當然要關心一下陸青。雖然她現在躺在病床上,有簡君守着,力哥唐娜他們不會來找她的麻煩,但是陸青不一樣。
“你是說那個報信的女孩子?”tqR1
簡君見她是真的擔心那個女孩子,便轉身對随從道:“去把陸青帶過來。”
随從退出去了,簡君才又轉身看向十一:“放心吧,那個女孩子救了你的命,我不會虧待她的。”
對于簡君的話,十一隻是笑笑,“我到底怎麽了?救命這麽嚴重……”
簡君又沉默了,眼簾低了下去,半晌才又擡起來。
定定的看着殷十一,他想了想,這件事情不可能一直瞞着殷十一。
“十一,有件事我必須得告訴你,但是你聽了以後,不能太傷心了。”
“嗯?”殷十一一臉不解。
隻聽簡君繼續道:“你的身體還沒有恢複好,聽我的話别太傷心了。”
看着殷十一一臉茫然的望着自己,簡君才輕歎一氣,緩緩開口:“其實你流産了。”
他的語氣格外的沉重,但是卻擔憂的看着殷十一,擔心她會接受不了。
殷十一在聽見他的話的一瞬,呆住了。
一雙美目圓瞪,顯然對于簡君的話感到訝異。可是片刻後,她便意識到了簡君話裏的意思。
薄唇動了動,她的目光閃爍了一下:“你說什麽?”
“十一……我知道這件事你也許不能接受,但是……你真的流産了。”
殷十一心裏“哐當”一下,似是有什麽東西掉在地上,碎了。
沒有輸液的那隻手下意識的擡起,撫上自己的小腹,殷十一拉下了眼簾。
“我什麽時候懷孕了?不可能……怎麽會流産的……”
她不相信自己懷孕了,因爲一點征兆都沒有。
簡君也不願意相信,但是事實就是事實,她是真的懷孕了。
“趙西遲說了,你懷孕了三個星期左右。個人體質的原因,你雖然懷孕了,但是身體還比較正常。隻不過,你難道沒有注意到自己的那個沒來嗎?”
簡君問這個問題的時候,俊臉有些紅。
殷十一自然聽明白了他話裏的“那個”是指什麽。
“不會的……”
她搖頭,還是不相信自己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懷孕,又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流産……
若是她真的懷孕了,那麽這個孩子就是她和單亦君的第一個孩子……可是他們卻告訴她,她流産了。
殷十一搖頭,莫名覺得心裏酸酸的,連鼻尖都酸酸的。眼角不知爲何就濕潤了,溫熱的眼淚淌出,根本止都止不住。
簡君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隻是不停地道:“别太傷心了,你的身體還很虛弱。”
“孩子……”十一喃喃,雙目失了光彩。
她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哀傷了好半晌,才慢慢的掀開眼簾,看向床邊的簡君。
“他呢?”
十一的聲音有些顫抖,她說的那個人簡君知道是誰。隻是這個問題又讓他爲難了,因爲從他來到這裏爲止,就沒有看見單亦君出現過。
“你出事的時候,是他将你抱到醫務室的。”
簡君并沒有正面回答殷十一的問題,隻不過殷十一到底沒有他想的那麽笨。
唇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十一喃喃:“他很忙?”
“應該……很忙。”
簡君蹙眉,心裏将單亦君罵了幾百遍。可是看殷十一一副哀傷的模樣,他不由放柔了聲音:“十一,你好好修養。等你養好了身體,再好好的罵他一頓。”
十一笑笑,閉了閉眼算是附和了。但是簡君也知道,殷十一隻是爲了讓他安心而已。
“報告首長!”
門口傳來随行士兵的聲音,簡君急忙回眸看去。隻見士兵帶着一個身穿囚服的女囚站在門外,簡君猜測那個女囚應該就是殷十一嘴裏說的那個陸青了。
便朝士兵點了點頭,士兵随即側身,将陸青讓進屋裏。
陸青顯然沒有見過這樣的陣仗,進屋的時候心裏都很忐忑。她緩步走到了殷十一和簡君面前,目光投在簡君那張俊臉上,半晌才回過神來,看向病床上的殷十一。
“十一,你好些了嗎?”
陸青的話裏滿滿都是擔憂,淺皺的眉頭可以證明她對殷十一的關心都是出自真心的。
殷十一見她平安無事,也笑了笑,“我沒事,你呢?他們沒找你麻煩吧!”
“沒有,我沒事。”
陸青走到了病床邊,站着一副很拘束的樣子。
簡君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即站起身讓出了座位:“你坐下吧,好好的陪陪她。”陸青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看着他。
身體瑟瑟發抖,顯然很害怕。
簡君一臉無辜,有些哭笑不得:“别怕,我不會吃了你的。”
聽他這麽說,陸青才放心了不少:“謝謝。”
道了謝,陸青在床邊坐下了。目光投在殷十一的臉上,她道:“十一,你到底是怎麽了?”
簡君見她們兩個開始聊天了,自己便慢慢的退出門去,并且叮囑自己的随行士兵看着門,不要讓閑雜人等進去。
出了醫務室,他便順着長廊去了獄警的辦公室。摸出手機打了個電話,電話那頭接通後,簡君徑直問了一句:“結果出來了嗎?”
窗外的景色不錯,殷十一一邊聽着陸青說話,一邊欣賞着窗外的風景。
想到自己流産的事情,她還是覺得很不可思議。更加不可思議的是,單亦君竟然像是一個沒事人似的,也不來看她。
“十一,你到底是什麽人啊?”
陸青這麽問時,殷十一呆了呆。
半晌她才幽幽的收回目光,略爲憂傷的看着陸青道:“我也不知道,也許我隻是一個孤兒而已。”
即便她的身上曾背負了單家少夫人,甚至是單亦君的妻子這樣的頭銜。
但是當她進入監獄的那一刻起,這些頭銜都不再屬于她了。
“我看剛才那個男人對你挺好的,長得也挺帥,和之前将你抱過來的男人不相上下。而且我看他們都是軍人,而且軍銜都不低的樣子。”
說了一長串,其實陸青的中心思想是,殷十一既然認識這麽厲害的人物,爲什麽還會在這監獄裏來受苦。
十一笑笑,喃喃:“别想多了,他們都隻是我的上級而已。”
“啊?”陸青一臉不解。
十一隻好解釋道:“我之前是一名軍人,他們都是我的上級而已。”
陸青呆住了,半晌才幽幽的道:“原來你是軍人啊,怪不得呢!那麽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