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十一是嗎?跟我走一趟吧!”
郁碾的手從單亦君肩上滑下,定定的看着殷十一。他的話音剛落,門外便進來兩名身穿警服的警察,徑直走向殷十一,将她架着往外去。
“等一下!”單亦君蹙眉沉聲。
長腿邁動,攔在了門口:“郁叔叔,這件事情,能否交給我處理?”
郁碾回眸看向他,目光格外的深沉:“你雖然是上校,但是命案屬于刑事案件,不在你的職務範圍内。”
言外之意就是,單亦君沒有資格處理這件事情。
“帶走!”郁碾的目光轉向殷十一。
一聲号令,殷十一便被帶出了病房。其間她沒有看單亦君一眼,因爲知道他就算有心救自己,也是無能爲力。最重要的是,現在的單亦君,心緒不穩定。
看見殷十一被帶走,單亦君急忙追出去,尚未出病房的門就被單沁雪一把拖住了。
“亦君哥,你别犯傻了!郁叔叔的話你難道不懂嗎?如果殷十一她不是殺人兇手,郁叔叔一定會将她放回來的。”
單沁雪說這話的時候,目光瞥了一眼旁邊的郁碾。
單亦君的腳步停住了,回身看向郁碾,蹙眉:“郁叔叔,十一是我的妻子。”
他始終記着,十一是他的妻子,他愛着她。
郁碾卻是眯眼,譏唇反問:“你當她是你的妻子,她是否也當你是她的丈夫呢?如果是,那她就不該對你爺爺動手!”
話說完,郁碾便負手離開了病房。單老爺子年輕的時候對郁碾有恩,所以這件事情郁碾絕對不會輕易放過害死單老爺子的兇手。
等到郁碾離開,單亦君才邁出了病房。門外候着的言郁急忙跟上,兩人的腳步快速的往醫院大門外去。
“首長,夫人不會出事吧!”言郁心裏還是有些擔心殷十一的。
單亦君沉眸不語,上了車,方才道:“先回司令部。”
事情需要慢慢的調查,想必郁碾一時間也不會把殷十一怎麽樣。
“對了,郁警監爲什麽會來南城?不是讓你封鎖消息了嗎?”
這一點單亦君也十分的在意,因爲他明明已經叮囑言郁封鎖消息,目的就是不想驚動了郁碾。現在,可以說是狀況最糟糕的的時候。
言郁一臉無措,他也不清楚郁碾是怎麽得到消息的。
而站在醫院門口,看着他們離開的單沁雪卻是知道的。
因爲,是她讓單希澤把消息傳到西城去,将郁碾招過來。這世上能治住單亦君的人沒有幾個,郁碾恰好是其中一個。因爲他是單亦君的義父,與單亦君的父親曾經是很好的兄弟,也承了單老爺子不少的恩情。
*
兩天時間,轉眼就過了。
兩天的時間也發生了不少的事情,殷十一被幾番盤問,最終華麗麗的進入了南城第一女子監獄。
南城部隊,單亦君的辦公室裏。
簡君煩躁不安的來回走動着,突然轉眸看向辦公桌旁坐着的男人:“憑什麽斷定十一就是兇手?”
那男人是單亦君,他此刻神情冷然,抿着薄唇什麽話也沒說。
昨天單老爺子火化安葬了,他們便連夜趕回了部隊,畢竟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
“我問你呢!憑什麽說十一是兇手?”
簡君見他不回答,大步走到他的桌前,兩手往桌面一拍,便惱怒的低吼。
單亦君總算有了動作,慢悠悠的掀起眼簾,目光不深不淺的看了簡君一眼,道:“她有作案動機,這件案子還有人證,你說她該怎麽洗脫嫌疑?”
這話讓簡君愣了半晌,許久才道:“你的意思是,你也相信十一是兇手?”
“不知道。”男人垂眸,繼續看着手裏的文件。
說不清心裏到底是什麽滋味,因爲就在這兩天的時間裏,他确定了一件事情。
殷十一,是殷思明的女兒。
隻要一想起這件事情,單亦君的眸光便會陰冷幾分,攥着鋼筆的手也緊了緊,牙關緊咬着,一副仇恨的模樣。
“你不知道?”簡君笑了,有些冷。
他站直身體,垂眸看着單亦君,“你不知道?殷十一是你什麽人?你不相信她?”
顯然簡君是對單亦君的态度不滿意,一雙眸子裏溢滿了怒火,是真的很惱怒。
“你是她什麽人?”
清冷的男音在寂靜的辦公室裏響起,簡君愣住了。
在他錯愕之際,單亦君緩緩的擡起眼簾,平靜的對上了他的雙眼。兩個男人,四目相對,一個錯愕,一個深邃。
“你什麽意思?”
簡君總算反應過來了,單亦君話裏有話。
“你對十一的事情,很上心。”單亦君簡單說了一句,便又低下頭去繼續工作了。
他有自己的煩惱,對于殷十一,他的内心是非常矛盾的。一方面她是他的妻子,一方面殷思明卻是他的仇人。
“單亦君……”
“好了,你先出去吧!我還有公務要處理。”
未等簡君的話說完,單亦君便打斷了他的話,不耐煩的趕人了。簡君蹙眉,也知道他是真的公務繁忙,索性說那麽多也沒用,轉身離開了。
剛步出門便在長廊上遇見了言郁,言郁也看見了他。
“簡首長!”
敬了個軍禮,言郁站住了腳,将他剛得到的消息告訴了簡君:“言爵那天晚上遞給首長的文件是殷十一的身世資料。”
說完他也沒有停留,舉步便往單亦君的辦公室去了。
簡君在原地愣了半晌才舉步離開,他想,應該想辦法将殷十一的那份身世資料拿過來好好的看看。看看單亦君到底看見了什麽,次對十一的态度才會突然大變。
辦公室裏,從簡君離開後,單亦君就一直呆呆的看着窗外。
心裏空蕩蕩的,完全沒有心思去處理什麽公務。tqR1
直到房門被敲響,他才幽幽的拉回了自己的目光,冷道:“進來!”
嘎吱——
門被推開,言郁一身筆挺的軍裝進門,“報告首長,我回來了。”
單亦君點頭,随即問道:“怎麽樣?”
他其實并非一點不關心殷十一,至少暗地裏還派言郁去南城第一女子監獄探監,去看看十一到底過的好不好。
“她還好,隻是看起來臉色有些蒼白。”
“有沒有讓你帶話給我?”
“沒有。”
單亦君愣了愣,心抽抽的疼,又問:“有沒有說想見我?”
言郁的神色微變,還是道:“沒有。”
他去探監的時候,殷十一格外的安靜,整個人就像是木頭一樣。她看着言郁,雙目無光,又好像不是在看着他一樣。
言郁跟她說話,她也不理。
“沒有喊冤?”單亦君擡目看向他。
似是想要從言郁的神情裏,找到一絲一毫的纰漏。
言郁搖頭:“沒有。”
“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單亦君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垂眸看着桌上的文件,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然而,言郁卻并不着急離開。
“還有事?”
聽到男人沉冷的嗓音,言郁猶豫了半晌總算是開口了:“首長,也許殷十一真的還是無辜的。”
話落,又是一屋子的安靜。
過了許久,單亦君才道:“去忙吧!”
他對言郁的話并沒有表态,隻是讓他離開。言郁該說的也說了,繼續說下去隻會讓單亦君多想或者心煩,對殷十一有益無害。所以這一次他離開了,走的時候還順手帶上了辦公室的門。
南城第一女子監獄
殷十一剛進去第一天,因爲有言郁打招呼,所以她被關在一間暫時空置的房裏。
言郁離開後,殷十一便被帶回了房間。
看着獄警将門鎖上,殷十一站在原地沒有動。狹小的房間裏隻有一張草席,殷十一站了一會兒便在草席上坐下了。
後背靠在牆上,她的腦海裏反複的回蕩着這兩天的經曆。
原本她應該回到部隊了才對,可是因爲單老爺子的死,她被剝去了軍銜,最後還進了監獄。不知道爲什麽,十一覺得自己想起來都很可笑。
平生第一次進監獄,殷十一倒并沒有多大的感觸。原本以爲隻是關禁閉一樣,她正好能夠用這些時間好好的想想問題。
可是未等殷十一靜下心,牢門便被人打開了。
“56号,換房。”
殷十一回神,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衣服上的号數,這才發現那人是在跟自己說話。她扶着牆壁站起身,看着牢門被打開。
下意識的問道:“去哪兒?”
“去你該去的地方。”女獄警的臉色很不好看。
原本是言郁來打過招呼,讓她給殷十一找一間幹淨的房間,盡量讓她一個人獨處。
其實她很理解言郁的意思,畢竟在這監獄裏囚犯出事可是非常正常的。原本以爲這個女人多麽了不起,有言郁罩着,結果剛才總警監一個電話打了過來,特别叮囑不要對56号殷十一特别照顧。
所以女獄警來帶殷十一去她應該去的地方,好好的感受一下女子監獄的“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