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擡頭看了他一眼,給他夾了一筷子菜,“吃東西都堵不了你的嘴!”
陽柳難得的沒有插嘴,甚至連看都沒有看蘇俊秀一眼。
殷十一終于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目光狐疑的看向陽柳,又看了看蘇俊秀。
“你們兩個怎麽回事?”
十一開口,陽柳的眼簾總算擡起,目光狐疑的看了十一一眼,透着幾分不解。蘇俊秀也一臉不解的看向十一,似是等着她的後話。
“我怎麽覺得你們兩個怪怪的?”她擡起筷子,戳了戳蘇俊秀,又戳了戳陽柳。
“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裏,他們倆吵架了嗎?”十一扭頭看向甘露。
很明顯,剛才那話是在問甘露。
甘露搖頭,湊到十一耳邊低聲道:“其實自從你結婚那天後,陽柳就怪怪的。”
十一眨了眨眼,忽然想起她結婚那天晚上,單亦君将陽柳和蘇俊秀關在一間屋子裏的事情。她的眸子忽然煥發光彩,來回在蘇俊秀和陽柳身上打轉。
十一忽然笑了:“你們兩個……打算什麽時候請我們喝喜酒啊?”
她的話一出,陽柳的臉頰通紅,蘇俊秀則是輕咳一聲,顯然是被嗆到了。
甘露愣了半晌總算反應過來,十一結婚那天晚上,陽柳和蘇俊秀喝得酩酊大醉,被單亦君關在了一間房裏。雖說第二天甘露什麽都沒問,陽柳也什麽都沒說,但是現在看來,那天晚上怕是發生了什麽。
怪不得陽柳變得怪怪的,原來是不好意思。
甘露笑笑,給陽柳夾菜:“快吃吧!你們倆都訂婚這麽久了,結婚也是遲早的事兒,早點辦了不是更省心。”
陽柳垂眸,安靜的吃飯,沒再說話了。
蘇俊秀則看了十一一眼,輕歎一氣,站起身去:“我吃飽了,先去訓練場等你們。”
特種部隊和部隊裏其他連不一樣,每個小組的組長可以自己決定當天的訓練内容,隻是每個周都會有一次考核,如果考核不過關,那麽接下來的一個月将由教官親自訓練,外加洗車打掃等雜活包幹。
下午,十一他們的訓練是射擊。每天射擊訓練場的人都不少,所以蘇俊秀提前去也是有好處的,這樣一來,至少能占好位置。
十一默許了,蘇俊秀轉步離開,臨走時瞟了陽柳一眼。
等到十一她們吃完,正打算趕去訓練場,便有人傳話,說是簡君叫十一過去一趟。
十一去了,于曼五人漫步往訓練場去。尚未走到訓練場門口,于曼便讓王春霞回宿舍幫她拿一下裝備。今天練槍,她想用自己的槍。
進入了訓練場,陽柳遠遠的便看見蘇俊秀坐在訓練場的石墩上,兩手搭在膝蓋上,靜靜的觀望别人訓練。
“你打算一直這樣對他?陽柳你到底在别扭什麽?”甘露在一旁小聲的問道。tqR1
陽柳側目看了她一眼,抿唇:“我沒有……”
“你沒有?”
甘露輕歎一氣,“算了,你們的事情我也管不着,随便你們吧!”
她說完,便率先朝蘇俊秀那邊走去。陽柳忽的想起今天在飯桌上十一和甘露說的話,其實她們說的都很對。她和蘇俊秀本來就是未婚夫妻,這樣一來就算發生了夫妻關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現在這個年代,婚前夫妻生活,明明就是很正常的事情。
隻要,她愛他,有什麽關系。
似是想通透了,陽柳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舉步歡快的小跑過去。遠遠的蘇俊秀就看見了她,隻見陽柳蹦蹦跳跳的跑到他身邊,張開雙手便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蘇俊秀當場呆住了,心髒不受控制的漏跳一拍,半晌他才憋出一句:“陽柳!你又抽什麽風啊!”
語氣依舊有點兇,但是這才是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
甘露笑笑,心想陽柳總算是想通了。還是現在的陽柳讨喜,平日裏閃閃躲躲的,一點也不像陽柳的作風。
蘇麗和于曼落後一截,緩步進了射擊場的大門。
誰知于曼剛邁進射擊場的大門,便有一道炙熱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那道視線很快就引起了于曼的注意,她擡目看去,一眼便看見了不遠處兩手插在褲兜裏,正沉着臉端詳她的男人。
于曼的心一緊,腳步下意識的後退,像是看見了惡鬼一樣,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你怎麽了?”蘇麗蹙了蹙眉,象征性的問了一句。
于曼的薄唇張了張,唇瓣微微顫抖,卻是什麽話都沒說。
可即便她不說,蘇麗還是會知道的。
因爲那個男人正緩步朝于曼和蘇麗走去,男人面色陰沉,走近的時候,陰沉的臉色逐漸褪去,唇角上揚,勾起一抹笑。
“嗨!于曼,好久不見!”
蘇麗聞聲回眸,看見那個男人的時候愣了愣。男人臉上有一道疤,從左眼眼角掠過,看起來格外的猙獰吓人。
她的腳步也下意識的後退,扭頭看了于曼一眼。
于曼的臉依舊很白,看起來也吓得不輕。聰明如蘇麗,很快便觀察出于曼與那個男人之間微妙的氛圍,不動聲色的退到一邊,給他們騰地方。
男人身材魁梧,若不是臉上那道疤,長得也算是不錯。
兩隻眼睛緊緊的盯着于曼,男人在離于曼半米的地方站定,而他所帶領的風行小隊的隊員也逐漸聚攏過去。
“喲,這不是瑞嫂嘛!”
其中有人戲谑的開口,因爲他們的隊長,也就是那個刀疤男人叫高明瑞,所以他們一直戲稱于曼爲“瑞嫂”。
這也不算是空穴來風瞎起哄,而是因爲之前于曼和高明瑞的确交往過。而且風行小組的人也經常把宿舍給他們騰出來,讓他們方便翻雲覆雨。
所以,于曼和高明瑞那點事情,風行小組的成員再清楚不過了。
不過半年前他們就分手了,當時部隊裏有個老兵糾纏于曼,高明瑞便和那人打了一架,導緻自己的眼角落了一道刀疤,毀了容貌。
後來于曼就和他分了,絕情的,無論高明瑞怎麽求她,也不肯和好。
“什麽瑞嫂啊!你們再亂叫,信不信我割了你們的舌頭?”他們小組裏唯一的女人,于珍不悅的道。
大家哄笑一聲,都知道于珍對高明瑞有意思,也就什麽話都不再說了。
高明瑞的目光筆直的落在于曼身上,見她蒼白着小臉始終不說話,不由得斂起笑,沉下臉。
“怎麽?我們現在已經生疏到,連一句話也不能說了?”
于曼這才回神,又往後退了幾步,才瑟瑟發抖的看着高明瑞:“瑞哥……”
高明瑞挑眉,提步逼近:“别怕嘛!我這麽愛你,又怎麽會舍得傷害你呢?”
他的聲音很小,但是近在身前的蘇麗卻聽得一清二楚,心下也總算是明白了。于曼和這個“瑞哥”的關系。
于曼還想後退,奈何自己已經退到了訓練場的包圍栅欄前,退無可退了。
高明瑞生出大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往自己懷裏一拉,沉聲道:“于曼,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跟我好。”
于曼咬唇,兩手捏成了拳頭,身子繃得緊緊的,十分抵抗。
奈何她的力氣,根本比不上高明瑞,身子被迫和他緊緊的貼在一起,那人的大手甚至還探向她的大腿。
“瑞哥……你别這樣,我們……我們已經分手了……”
于曼連聲音都在顫抖,這是蘇麗看見過的最爲狼狽的于曼。她在一旁站着看戲,唇角不覺揚起,竟然有一點幸災樂禍的神情。
“怎樣?我怎樣了?你以前不是很喜歡和我做嗎?”高明瑞垂首在她的耳旁呢喃。
這個時候訓練場的人還不多,但是在的人大都朝他們這邊看了過來。
蘇麗已經自覺地退開了,轉身往蘇俊秀他們所在的地方走去。
蘇俊秀他們自然也注意到了于曼那邊的情況,不過他們誰也沒動。
“喲,蘇大小姐不是向來唯于曼馬首是瞻嗎?怎麽現在卻悄悄溜了?”
陽柳一臉嘲諷的看着蘇麗,滿心滿眼都是鄙視。
蘇麗不以爲意,揚唇回嘴:“這種陣仗你敢上去嗎?再說了,難道你們不希望她栽一次跟頭?這不是正如你們所願?”
陽柳笑笑,倒也沒有反對。
一旁的甘露卻是坐不住了,站起身,正打算過去幫忙。誰知步子還沒邁開,便被蘇俊秀和陽柳同時捉住了手腕。
“你們幹什麽?真打算放任不管?”
蘇俊秀撇嘴:“以前你們三個沒少被她欺負吧!這次讓她也嘗嘗那味道,有什麽關系?”
甘露蹙眉,正打算說點什麽,卻被陽柳搶先了:“放心吧,這裏是訓練場,周圍雖然人不多,但到底還是有人的!他們也不敢真的對于曼做什麽,就讓她吃吃苦頭也好。”
“另外,我們也不知道那幾個人是什麽來頭。你看其他人都沒動,說明那個人有點來頭,我們還是乖乖的坐着看戲吧!别給十一添麻煩。”
經陽柳和蘇俊秀來回遊說,甘露激蕩的内心沉澱下來,她重新坐下了。
那邊,于曼顯然已經被高明瑞逼得忍受不了了。
她忽然揚手,往高明瑞胸口一砸,猛的推開他,後退幾步站定。
“高明瑞!我都說了我們已經分手了,你不要再糾纏我了!”
這番話,于曼幾乎是吼出來的。
高明瑞愣住了,他身後的風行小組也愣住了。呆愣了三秒,大家才慢慢回過神來。
“糾纏你?呵!”
高明瑞忽然笑了,唇角的笑滿滿都是不屑:“你以爲我真的還愛你?”
他說着,微微側身,大手一揚,便将于珍撈到了懷裏:“這才是我的真愛,你TM就是個賤蹄子,你以爲老子真的愛你?”
于曼呆愣當場,她記憶中的高明瑞一直很溫柔。直到當初她和他分手,他再三糾纏無用,最後十分生氣的一拳砸在了于曼靠着的牆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