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聞一滿意的笑笑,啓唇:“看得出來,單二少很享受!”
他的聲音将單希澤的意識拉了回來,他一個激靈,轉而狠狠的瞪着殷聞一:“你到底想幹什麽!”
“自然是想讓單二少一直這麽快樂下去!我一直覺得,單二少是個聰明人。”
“少給我說這些!”單希澤冷哼一聲,目光下意識的瞥了一眼茶幾上剩下的藥物。
他的每一個細微小動作,殷聞一都看在眼裏,“單二少是聰明人,跟聰明人說話,我也不想拐彎抹角的。”
他頓了頓,擡手撫了撫薄唇,魅惑的一笑,接着道:“我想讓你上我們的船,我們一起賺大錢,一起享樂。怎麽樣?”
這一次,單希澤并沒有像之前那般,那麽強烈的反駁。因爲方才在毒瘾發作的時候,那種痛苦,已然深深刻在了他的心上,變成了烙印。
其次,在第二次被注射後,他感受到的那種快樂,也狠狠的沖擊了他的心。真的很快樂,像是沒了任何的煩惱,他渾身上下都很輕松。
“怎麽樣?單二少還需要時間考慮嗎?”殷聞一見他沒有說話,便又耐心的問了一聲。
單希澤蹙了蹙眉,内心很是糾結。他一面想着單家的名聲,一面想着痛苦與快樂,始終做不了決定。
“身爲單家的子孫,單老爺子卻一點也沒有發現你的潛質,想必這些年單二少的日子過得很是委屈吧!”殷聞一的聲音又幽幽的響起。
單希澤的心顫了顫,仿佛被他的話戳中了心髒。
繼而,殷聞一接着道:“以你的聰明才識,即便不依仗單家,也必定會有一番大作爲。隻要,你跟我混,我保證不出一個月,讓你月入三千萬以上。”
月入三千萬……
單希澤心動了,眸光微微閃爍,落在殷聞一身上:“你說真的?”
三千萬對于單希澤來說,并不是少數。在單家,軍政大權落在單亦君的手裏,财政大權掌握在老爺子的手裏,以後遲早也是要交給單亦君的。即便現在單家名下的企業暫時交給單希澤打理,但是單希澤知道,老爺子是不會将單家的産業交給他的。
因爲,在單老爺子的意識裏,隻有單亦君才是單家的孫子。
每次隻要一想到這點,單希澤的内心便無比的窩火。他每天辛辛苦苦的打理單家的企業,最後到底得到了什麽?什麽都沒有得到,單老爺子依舊連看都不會多看他一眼。
“即便你走錯了路,也不是你的錯。是他們的錯,是他們沒有把你當成自家人,是他們沒有給你發揮特長的空間,所以無論你做了什麽,他們都沒有責怪你的權利。”殷聞一的聲音依舊很輕。
單希澤聽着,逐漸沉迷其中。
“好……”他終于啓唇,松了口:“我跟你合作!”
單希澤看向殷聞一的目光,變得堅定銳利。這就是殷聞一想要的。
“阿城,帶單二少下去簽協議,順便把首款奉上。”殷聞一依舊淺笑,微微揚起下巴,睨着單希澤。
單希澤彎腰道謝,轉而跟着阿城出門。
包廂的門再次關上,包廂裏隻剩下殷聞一一個人。他依舊靠在沙發上,一手平展攤在沙發椅背上,舒适的閉上眼簾,唇角勾起笑。
總算是将單希澤搞定了,想必很快,單家的産業就會落到他的手裏,到時候,拿下單亦君,就不是什麽難事了。
十一……
心裏忽的想起那女孩的身影,殷聞一的眼簾啓開,望着天花闆,陷入了沉思。
*
在家裏宅了兩天,殷十一覺得自己快要發黴了。
叩叩——
房門被敲響,殷十一拖沓的步伐去開門,隻見言嬸兒一臉笑意。
“夫人,先生說讓您收拾一下行李,下午他回來帶您出去。”
聽見言嬸兒的話,殷十一樂了:“真的!”
“去哪兒啊?單亦君什麽時候回來啊?”一連串的問題砸向言嬸兒,她有些招架不住了。
急忙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總之您趕緊收拾吧!”
“謝謝言嬸兒,我這就收拾。”十一關上了房門,開心得在屋子裏轉圈圈,然後跑到陽台上站着吹了一會兒風。
心情大好,十一收拾東西的時候也哼着歌。腳步雀躍,轉眼便将東西收拾好了。
吃了午飯,她便在院子裏瞎逛,直到單亦君那輛卡宴從大門進來,十一才歡快的邁着步子回到了客廳。
“亦君!”遠遠地,她便朝他奔了過去。
單亦君看見那抹小巧的身影時,顯然愣了愣,唇角一勾,便張開了雙臂:“十一,我回來了。”這兩天,因爲MS組織的事情,他一直都在忙。
雖然是在度蜜月的假期裏,雖然事情本打算交給簡君去做,不過殷十一深明大義,允許他去處理。
終于處理得差不多了,可以安安心心的陪他的小妻子了。
“你都忙完了嗎?不用爲了我耽誤正事的。”十一依偎在他的懷裏,乖巧的道。
單亦君點頭,下颌抵在她的發頂:“放心吧,剩下的事情簡君處理得過來,不需要我了。”
“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十一閉眼,滿足的笑了。
半晌,她忽然擡頭,看向單亦君:“對了,言嬸兒說你要帶我出去,我們去哪兒啊?”
“你東西收拾好了嗎?”他不答反問,本想轉移十一的注意力。
十一點了點頭,還是不死心的道:“收拾好了。你到底要帶我去哪兒啊?”
單亦君沒轍了,隻好沉着臉道:“去了你就知道了。”他說話間,言爵已經上樓,将殷十一收拾好的行李搬了下來。
“首長,東西都搬起了,我去開車?”
單亦君點了點頭,“去吧!”
十一有些訝異:“你要帶言爵一起去啊?”
“這段日子世道不太平,帶上言爵,他能保護你。”
十一撇嘴:“誰說我需要保護的?我自己好歹也是一名少尉,能保護好自己的。”在北海道的時候,她的表現還是很傑出的。
單亦君笑笑,擡手揉了揉她的發,“好了,我累了,不想開車,讓言爵開車總行了吧!”
殷十一無言以對了,最終還是言爵開車,三個人一起出發。
車子行出南城,行駛在高速公路上。殷十一将腦袋靠在車窗上,靜靜的看着窗外飛逝的風景。忽然想起當初在這高速路邊遇見殷聞一的場景。
當時殷聞一他們是要去哪兒來着?
“十一,你怎麽了?”單亦君見她靠在車窗上悶悶不樂,以爲她是不舒服,便擡手摸了摸她的額頭。
溫熱的掌心覆在殷十一的額頭上,她享受的閉了閉眼,笑了:“我沒事啦!就是想起一些事情。”
坐在駕駛座上的言爵始終安靜的開車,對于單亦君他們兩人的談話,恍若未聞一般。
“什麽事?”單亦君沉眸問道,目光尋着十一方才看得窗外看去。
殷十一猶豫了一會兒,才幽幽的開口:“你知道當初我被關在哪兒嘛?”
她說這話的時候,神情有些憂郁,那段經曆殷十一這輩子都不可能忘記。雖然那些人并沒有傷害她,但是也讓她全然認識到單老爺子對她的不滿意。果真如單沁雪所說,無論她再怎麽努力,單老爺子也不會承認她的。
單亦君自然聽懂了她的話,想起上次十一被綁架的事情。大手下意識的落在十一的肩頭,緊緊的握着她的肩膀,将她往自己的懷裏一帶,柔聲道:“對不起。”
“沒關系啦!”殷十一這才察覺自己的失态。這件事情,她終究不該提起,每次提起,隻會讓單亦君自責。
“對了,你還沒告訴我,我們到底要去哪兒呢?”十一聰明的轉移話題,單亦君還是不打算回答。
殷十一睨他一眼,笑道:“到底是什麽地方?還要裝神秘啊?”tqR1
轉而,她的目光落在前面駕駛座上的言爵身上:“言爵你知道吧!我們的目的地是哪兒?”
言爵微微一愣,張了張嘴卻是什麽也沒說。他當然知道他們要去什麽地方,因爲他是司機。但是連首長都沒有吭聲,他哪兒敢告訴殷十一。
猶豫半晌,言爵才道:“我也不知道,我是跟着導航走得。”
殷十一:“……”
她扭頭看了單亦君一眼,撇嘴:“真小氣,不告訴我算了!”她說着,扭身往車窗上一靠,便閉眼要睡。
單亦君有些哭笑不得,他隻是想給十一一個驚喜而已,沒想到她倒生氣了。
本打算安慰安慰她的,誰知道殷十一又回身撲到了他的懷裏,悶悶的道了一句:“我睡會兒,到了叫我。”
單亦君合上薄唇,輕輕歎了一氣,笑了:“嗯,睡吧,到了我叫你。”
殷十一沒再回話,閉上眼真的打算睡了。
她的呼吸逐漸平穩,單亦君的眼簾低垂,目光如水,靜靜的包裹着她,半晌才擡起,移到車窗外。
他又想起方才十一說的話,當初單老爺子找人将她帶走,關在了什麽地方?他至今都不知道,因爲殷十一一直都沒有說過。
不過既然殷十一剛才提起,想必也是因爲觸景生情。所以單亦君格外的注意路邊的風景,終于瞥見前方不遠的山上冒出的一點點房子的尖頂。
他的心一抽,抿着唇什麽也沒說。如果他猜得不錯,那麽上次殷十一應該是被關在這荒郊野外了。她當時能逃出來,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還有十一上次說過,殷聞一是她的救命恩人,也就是說十一和殷聞一也是在這一帶認識的。
殷聞一……
單亦君的思緒翻轉,一路上思考了不少的問題。
車進入野良城天色已經暗沉下來了,時間晚上八點多,城裏燈火通明,路上卻是人煙稀少。
許是還處于郊區地帶,所以沒什麽人。按照單亦君所說,言爵将車停在了一家孤兒院外。
“首長,我們到了。”言爵的聲音放低,因爲他知道,殷十一睡着了。
言爵率先下車,走到後車座,将車門拉開。單亦君則輕輕抱起殷十一,從車裏下去。站在孤兒院的門口,他擡頭看了一眼。
這些年孤兒院也裝修了好幾次,早已不複就是模樣。他還記得第一次在這裏遇見殷十一的場景,那時候他身上有傷,悄悄從孤兒院的後門翻進去,正好遇上在長廊上坐着看月亮的殷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