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語氣有些低落,柳眉微蹙,看樣子心裏很是擔心她的丈夫廣田導。
殷十一抿了抿唇,忘了一眼客房的門:“放心吧,有單亦君在,廣田先生不會有事的。”
其實她心裏更不解的是,爲什麽會有殺手來暗殺廣田導,難道這個廣田導……是什麽重要的人物?
“廣島夫人,你們家有可以躲避的暗道嗎?”
“有,有一個封閉的地下室。”
“那你們先去地下室躲一下吧!”十一說完,便提步往門口去。
流川美子訝異的看着她,“殷小姐……”tqR1
殷十一的聲音卻消失在門口,轉眼不見了。她要去找單亦君,既然是有目的性有計劃性的暗殺,也不知道到底是沖着廣田導來的,還是沖着單亦君來的。
長廊上很安靜,走到樓道口的時候,十一放輕了腳步,變得格外的慎重。樓下不斷傳來槍聲,隐約還夾雜着腳步聲。
十一緊緊的貼在牆角,屏息凝聽着那逐漸逼近的腳步聲。
腳步聲一點點的靠近,她慢慢壓低眼簾,目光垂在地面,看見一道陰影壓過來。殷十一突然伸出一隻腳,将來人絆了個狗啃泥。
嘭——
後面響起槍聲,殷十一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搶過了地上那人手裏的槍,迅速靠牆蹲下,一手揚出手槍,扣動扳機,擊中随後上台階的那人。
好在上樓的隻有兩人,十一擊中後面上來那人的腿,那人順勢從台階上滾了下去。至于地面上那個,已經被殷十一一記手刀劈暈了。
手裏有了槍,十一心裏安穩許多。她握緊了手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順着樓道慢慢的走下去。
而此時,單亦君正在樓下大廳裏和那些殺手較量。
槍聲充斥在耳邊,他護着廣田導一路往地下室的方向逃去。今天的行動絕對是有計劃的,來的人很多,全都混進了舞會,或是喬裝成侍者,或是喬裝成客人,甚至還有女仆。
殷十一小心翼翼的摸索到一樓的樓道口,警惕的閃身貼牆,瞄準一個個殺手,開槍打他們的關節處。手槍裏的子彈有限,所以十一尋到了下一個獵物便換了手槍。
單亦君已經到了客廳門口,眼看着就要帶着廣田導安全退出去了,誰知眼角餘光卻掃到了殷十一。
他的心徒然一沉,像是看見了什麽可怕的東西似的瞪大眼,薄唇微張,罵了一句:“該死!”
回身與廣田導說了幾句,然後囑咐身後的黑衣人好好保護好廣田導,單亦君又沖進了槍林彈雨中,朝着十一的方向前進。
殷十一一路倒也救了不少的人,她指揮女仆們上樓,隻要一看見有人想要沖上樓去,就開槍擊倒。
十一找了一個相對隐蔽的地方,這樣一來能保自己周全,而且視野也還算開闊。
肩上搭上一隻手時,殷十一下意識的舉起手槍往後一頂,槍眼頂在單亦君的額頭上,他愣了愣,半晌才反應過來。
十一也看清了他的面容,微微一愣,急忙将槍收好:“你沒事吧!擔心死我了!”
看她擔憂的蹙眉,單亦君揚了揚唇角,湊過去,便在十一的額頭印下了一吻:“我沒事,倒是你,怎麽不乖乖找個安全的地方呆着,跑下來做什麽。”
殷十一已然回頭繼續關注周圍的狀況,畢竟今晚的敵人不少,少說也有二三十個。而大廳地闆上已經躺了不少的屍體,有那些殺手的屍體,也有客人和下人的屍體。
“十一,對這些人,你不用手下留情。”單亦君說話間,已然擡起手,扣動扳機,瞄準敵人開了一槍。
殷十一的目光順勢看去,隻見那人應聲而倒,完全就是一槍斃命。殷十一蹙了蹙眉,她到現在還沒殺過人呢!要她開槍殺人,可能真得做不到……
“在戰場人,你要是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明白嗎?”單亦君沉着臉說着,開槍又消滅掉了幾個敵人。
約莫将敵人消滅得差不多了,單亦君身上也沒有子彈了。已然有敵人朝他們沖了過來,單亦君起身便揚起拳頭砸了過去,接二連三的敵人湊上來,殷十一急忙上去幫忙。
兩個人身上多少也會受一些擦傷,單亦君爲十一擋了好幾下,一張俊臉已經是青一塊紫一塊了。
不過一會兒,門外便傳來了警鳴聲,一列軍隊沖了進來,很快就将那些殘留的黨羽抓起來了。
殷十一和單亦君總算脫手,兩人蹙着的眉頭慢慢的松開。十一擡手抹掉額頭留下來的細汗,看向單亦君:“你受傷了!”
單亦君的手臂被子彈劃傷了,而且臉上也有很多傷,十一看着就覺得心疼。
那人卻是笑笑,一臉無所謂的道:“沒事,隻是皮外傷而已。你先上樓看看廣田夫人,我去看看廣田先生。”他說完,又湊上前在十一的臉頰親了一下,“一會兒見!”
殷十一站在原地目送他離開的背影,半晌才回過神來。她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唇角浮起一抹滿足的笑。
參軍以後,十一就一直在想,要是有一天能和單亦君并肩作戰就好了。沒想到,這個願望今天就實現了。
輕歎一氣,殷十一往樓上走去。她沒想到,一個蜜月竟然會度得這麽艱辛,要是早知道會出現這種事情,她打死也不來北海道。
*
深夜十二點多,十一陪着流川美子在卧室裏休息。流川美子身體素來不好,今天又發生這種事情,顯然受了驚吓。
房間裏的燈開着,十一守着她睡覺,看着她閉上眼睛,呼吸變得均勻,她才緩緩起身,準備離開。
誰知才剛走到房門口,便聽見身後傳來流川美子的聲音:“十一,今晚辛苦你了。”
殷十一回眸看去,隻見流川美子依舊閉着眼睛,薄唇輕抿,一副安睡的模樣,仿佛剛才那話不是從她嘴裏說出來的,而是殷十一幻聽似的。
她沒有回話,隻靜靜地步出房門,順手将門帶上了。
長廊上依舊有人在打掃了,那些屍體都擡走了,傷員也送走了,空氣中浮蕩着血腥味,讓十一再次感受到死亡如此之近。
單亦君正好從書房裏出來,遠遠的就看見了埋頭散步的殷十一。他輕歎一氣,勾了勾唇角,迎面過去。
十一走着走着,腦袋忽然撞上一堵肉牆,一雙光亮的皮鞋倒映在她的眼底,再熟悉不過了。
“事情談完了?”十一擡頭看向單亦君,滿眼的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