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當兵的确是因爲你,可是我走上今天的路,和你一點關系都沒有。”
她把話說得很絕,其實并非和單亦君一點關系都沒有。但是十一現在很生氣,所以說話也就沒了方寸。
單亦君聽着,心裏有點痛,但他沒有說話。
“希望單首長不要憑着自己的喜好就抹掉我的資格,要是沒有其他事情,我先回去訓練了。”
殷十一說完,轉身就往外面走。
單亦君根本來不及挽留,正好五叔将飯菜端出來,看見單亦君一個人,不由問道:“單首長今天胃口不錯啊!一個人點了這麽多菜?不過您不是不吃葷嗎?”
他的話,單亦君根本沒有聽進去,他隻是看着十一離開的方向,心裏像是堵了一塊石頭似的難受。
她還沒吃飯呢,就跑了,下午訓練肯定會餓的,真是個傻丫頭。
其實殷十一從跑出食堂的那一刻起就後悔了,她應該留下來吃一頓好的,吃飽了再走也不遲嘛!都怪單亦君,都怪他氣得她飯都忘記吃了。憑什麽要她放棄,憑什麽!
從小食堂走到大食堂門口,殷十一站住了腳。她在猶豫,要不要進去吃點東西再走?
就在她猶豫之際,白悠然從食堂裏步了出來。
看見殷十一的時候,白悠然明顯驚了驚,随即提步走到她的面前:“現在這個時間,你怎麽會在這兒?”
她雖然沒有插手這一次特種兵選拔的訓練,但是對訓練的時間内容也還算了解,現在這個點,他們應該集體在一起吃午飯才對。
“白少校!”
殷十一敬了個軍禮,沒再多話。
白悠然不笨,從殷十一的來向看,她很快便反應過來了:“你從單首長那兒過來的?”
殷十一沉默,白悠然卻已經可以确定了。對此,她隻是微微挑眉,并沒有多說什麽。
因爲從殷十一的臉上,她看見了不悅和心塞。可見剛才她和單亦君見面,發生了不愉快的事情。
“白少校要是沒什麽事情,我就先走了。”
殷十一的确很心塞,她真的好餓,好想去吃飯。誰知會在這裏遇見白悠然,要是偷偷溜去食堂吃飯被知道了,她進入特種部隊的資格就又沒了。
目送殷十一遠去的背影,白悠然蹙了蹙眉。tqR1
殷十一和單亦君的關系親密得超出了她的想象,這樣下去,隻怕到時候單亦君會真的把殷十一娶回家。
*
下午都是體能訓練,負重長跑25分鍾内跑完5公裏,然後做單雙杠一二練習各三百個以上,做完這些殷十一實在是餓得不行了。
400米障礙的時候,她跌了一次,膝蓋磕破了,好在陽柳和甘露還在,扶着她在醫務室坐了一會兒。
還是當初那個值班醫生,給十一上了藥就出去了。
下午的陽光從窗外照進,三個女孩子坐在寂靜的醫務室裏閑聊。
“單首長今天帶你幹嘛去了?沒給你飯吃嗎,你怎麽餓成這樣?”陽柳支着下巴看她,一臉笑意。
殷十一捂着肚子坐在床上,佝偻着身子抱怨:“别提了!單亦君那個混蛋,竟然讓我打消了當特種兵的念頭!氣得我飯都沒吃,就跑回來了,餓死我了!”
十一屬于事情過了一段時間,她就會消氣的那種人。
所以現在她生氣不是因爲單亦君說取消她的資格,而是因爲單亦君氣得她餓肚子到現在。
甘露抹汗,實在無語至極。殷十一的肚子咕咕的叫了幾聲,甘露和陽柳都笑了。
“笑什麽啊!餓了就叫嘛,我有什麽辦法……”
十一擡頭望着天花闆,挨餓的感覺真不是一般人能感受到的。
“得了,我去給你找點吃的來吧!”甘露斂了笑起身。
十一立時眼冒金光的看着她,一臉崇拜:“露露醬……”
甘露白她一眼,轉身往門外去。誰知一開門,就看見那個值班醫生,端着一碗陽春面迎面而來。
“甘露同志,麻煩你把這碗面端給殷十一同志吧!”值班醫生将面交給了甘露,轉身離開了。
甘露一頭霧水,完全不知道是怎麽個情況。不過想了一會兒,她就明白了。想必這碗面,是單亦君讓人送來的吧!
遠遠地,陽柳就看見甘露端着熱氣騰騰的面回來,頓時驚了:“甘露,你這面是哪兒來的?總不可能是你煮的吧!”
“我上哪兒煮去?再說了,這陽春面,我可不會煮!”
甘露将面放在桌上,推到殷十一面前:“快吃吧,這應該是單首長讓人送來的。”
一聽是單亦君叫人送來的,殷十一臉上的笑就淡了一些。
她本來打算有點骨氣,硬撐着,撐到晚飯不吃那碗面的。但是面實在是太香了,再加上她實在是太餓了,所以……
“不管了!既然都送過來了,我也不能浪費了掌廚大叔的心意不是!”她一面說着,一面舉起筷子開吃。
陽柳在一旁撇嘴,豎起大拇指:“這理由找的好!我給滿分!”
殷十一白了她一眼,趕緊吃面。下午的訓練又加重了,單亦君來看了一眼,殷十一一直很勤奮的訓練,甚至沒有注意到他。
一個月的訓練時間很快過去,自從那次單亦君将殷十一當衆帶走後,方文和于曼再也沒有找過十一的麻煩。
平安挨到最後的審核,一路走下來的人也少了很多。
從起初的一百五十多個人,到現在五十多個人,殷十一很慶幸自己是其中一個。
“我聽說最後的考核是實戰演練,不知道到時候會給我們安排什麽任務。”甘露坐在床上看書,随口說了一句。
殷十一則在床上做仰卧起坐,陽柳壓着她的雙腿,回眸看了甘露一眼:“實戰演練也是演練,又不會死人,放心吧!”
“你怎麽知道不會死人?特種部隊每年都會因爲訓練或者演習的原因死傷一兩個人。”
甘露這麽一說,陽柳有些心怯:“你聽誰說的?真的假的啊?”
“老兵們說的,誰知道真的假的。”甘露說着,翻了一頁,躺下接着看。
殷十一做完兩百個仰卧起坐,直接攤在床上不動了。微微喘着氣,她開口:“離最後的考核就剩下五天了,最後這幾天我們可一定别出什麽差錯。最後的考核,極有可能會像之前新兵考核一樣分小組進行,争取到時候我們都在一組。”
“對了十一,我今天看見白少校從單首長的車裏下來,他們兩個是不是又接了什麽任務啊?”
自從上次在沃夫酒店,單亦君和白悠然聯手抓捕毒販以後,陽柳就覺得他們兩個人很默契。
這話殷十一倒也不是不愛聽,隻是自從上次和單亦君小吵一架後,他們兩個就再也沒有單獨見過面說過話。
她訓練很忙,根本沒空,單亦君也沒有特意來找她,所以這陣子對于單亦君的行蹤,殷十一了解的還不及陽柳多。
“是嗎?”她隻是随口應了一句,沒奢望陽柳回答。
白悠然和單亦君一起出任務,再正常不過了。隻是上次單亦君出任務的場景,她還記憶尤新。那個女警趴在他懷裏的場景,十一并沒有忘記。
雖說隻是任務需要,但是女伴換成了白悠然,殷十一倒還真有些擔心會弄假成真。
想了想她急忙搖頭,讓她擡手“啪啪啪”拍打自己的臉。
“你幹什麽?吃錯藥了?”陽柳一臉茫然的看着她。
殷十一呼了一口氣,“我沒事!連沙包去不去?”她說話時已經從床上下來,換衣服。
宿舍的門正好被推開,于曼三人回來了,聽見殷十一的話,她難得的沒有接話。
以前十一去練沙包,于曼也會一起去,跟她一較高下。但自從知道她和單亦君的關系匪淺後,就一直沒有再叫嚣了。
不過今晚于曼臉上挂着許久未見的笑容,走到床邊,将正在換衣服的殷十一上下一番打量,道:“身材這麽差,長得也不如白少校好看,怪不得入不了單老司令的眼呢!”
正在換衣服的殷十一愣了愣,似是被戳中了傷口,呆愣在原地。
“于曼,你又抽什麽風啊!”
陽柳蹙眉看向她,一臉不滿。畢竟已經過了大半個月的安甯日子了,今天晚上于曼怎麽又變回去了?
殷十一也很好奇,于是轉身笑看于曼:“你聽誰說的?”
十一相信,于曼方才說的那些話,絕對不是空穴來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