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通吼，震得陽柳五髒六腑皆是一顫，她腦袋當機了，半晌沒反應過來。
等她反應過來，方文已經下令開始吃了。
所有人面朝着臭水溝蹲下，拿起埋頭開始吃，有人直接吐了，有人吃了兩口實在惡心的受不了。
殷十一細嚼慢咽，盡量将忽略空氣中濃烈刺鼻的臭味，也盡量虛化眼前的臭水溝，一口一口的咬着。
蹲在她另一邊的于曼見她半眯着眼，不由勾了勾嘴角，微微側身作勢起身，手肘頂了十一的手一下。
她的手一滑，手裏的饅頭便華麗麗的掉進了臭水溝裏！
這一幕恰好被方文看見，殷十一将嘴裏的那口饅頭咽下後，看向于曼。
“真是對不起啊！我剛想換個姿勢來着！”于曼故作愧疚的看着她，眼角卻浮蕩着得意的笑。
殷十一看在眼裏，不由得蹙起眉頭。
方文已經走到了她的對面，站在對面那位戰友身後，對殷十一道：“怎麽？饅頭不好吃嗎？”
眉頭慢慢松開，殷十一擡頭看向對面的方文。男人臉上一片冷色，仿佛從冰窖裏撈出來的異樣。
“問你話呢！啞巴了？”見十一沒有答話，方文怒吼了一句，險些将他腳邊蹲着的那人手裏的饅頭也吓到臭水溝裏。
殷十一這下才慢慢的站起身，開口：“報告！饅頭很好吃！”比起硬得像石頭一樣的大馍馍，饅頭的确很好吃。
“那你爲什麽扔了？”
“報告！不是我扔的！”殷十一底氣十足，目視前方，一點也不膽怯。
方文下意識的看了于曼一眼，于曼卻是一臉委屈。
“撈起來！”男音森冷，帶着幾分壓迫性。
殷十一呆住了，在場所有人都呆住了。方文讓她撈起來？把臭水溝裏的饅頭撈起來？
好在臭水溝剛清理過，還沒有水，所以饅頭沒有飄走。
隔得不遠的蘇俊秀又要發作了，殷十一卻先一步跳進臭水溝裏，愣是将那半個饅頭撿起來。
“吃了！”方文冷聲下令，兩手負在背後，沉着臉看着殷十一。
這下不止蘇俊秀要發作了，連陽柳和甘露都跳了起來。
“你個死變态，你說什麽？”陽柳蹙眉，一臉不敢相信的盯着方文。方文卻連看都沒看她一眼，隻是盯着殷十一。
又說了一聲：“把饅頭吃了！”
殷十一緩緩擡眸，仰望他，愣了幾秒：“已經髒了……”
而且是掉在臭水溝裏的饅頭，她就算能忍着蹲在臭水溝前吃饅頭，但是讓她把臭水溝裏的饅頭撿起來吃掉，十一實在是做不到。
她的内心幾乎是崩潰的，一萬隻草泥馬奔騰而過，卻始終忍耐着，沒有發脾氣。
方文卻并沒有放過她的打算，隻冷冷的勾了勾唇角：“髒了怎麽了？在你快要餓死的時候，就算是髒了也得吃。因爲隻有這樣，你才能活下去！”
“方教官，現在又不是上戰場，而且十一也不是真的面臨那樣的絕境……”甘露試圖講道理。
可方文根本沒打算聽她講道理，隻冷眼一掃，喝道：“演練就是實戰！你還有意見嗎？”
甘露抿唇，慢慢垂下頭去。
蘇俊秀卻是上前，将殷十一從水溝裏拉出來，一掌排掉她手裏那半個散發惡臭的饅頭，罵道：“殷十一，你給我清醒點！”
殷十一清醒過來，慢慢擡頭看向他，眼神茫然。
“你要是吃了這東西死了，我找誰哭去？”蘇俊秀惡狠狠的說着，爾後看向方文：“方教官，不如你先替我們演示一遍，如何咽下這饅頭怎麽樣？”tqR1
他指着被他扇得掉在地上的半個饅頭，陰陽怪氣的說着。
方文沉着臉看着他，半晌才開口：“蘇俊秀！你想造反嗎？”
“老子今天就是要造反怎麽了！老子早就受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