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殷十一難以自抑的慘叫一聲,腳下趔趄,便重重的摔倒在地。
全場一片寂靜,而此時單沁雪已經從她身後走過了。蓦地回身,故作訝異的看着地上慢慢爬起身的殷十一,冷冷一笑:“這位菜鳥,你是在用行動跟我抗議嗎?”
殷十一擰眉,起身後拍了拍褲子上的灰塵,定定的看着單沁雪。
“怎麽?本教官問你話,你不打算回答嗎?”單沁雪微微揚起下巴,趾高氣揚的看着殷十一。看着殷十一一臉郁猝的樣,她心裏頓時氣血沸騰的,就差歡呼了。
殷十一咬牙,唇瓣微動:“教官您多慮了!”
“說什麽?我聽不見!”
“教官!您多慮了!”
觀察力強的人,已經發現了單沁雪和殷十一隻見浮蕩的那點戰争的星火。甘露側目看了殷十一一眼,心裏爲她捏了一把汗。離得較遠的蘇俊秀更是咬牙切齒的看着單沁雪,恨不得沖上去将殷十一護在自己身後。
“很好!”單沁雪揚眉,目光一轉,看向日光最強的台上,“那你就用你的行動證明,是我多慮了吧!”
殷十一順着她的視線看去,那是方才陽柳暈倒的講台,單沁雪這是擺明了要她暈一次。
“報告教官,我在這裏也可以證明!”殷十一昂首挺胸,一臉誠懇。
可是單沁雪卻立時沉下臉,大步走到她面前,怒喝一聲,“少給我廢話,叫你上去,就給我立馬上去!”
這一聲吼震耳欲聾,殷十一卻是咬着牙忍着。好半晌,才擡腿,一副壯士一去兮不複還的悲涼姿态,站到了台上,接受最強烈的光照。
單沁雪這才滿意的笑了,離得稍遠的蘇俊秀隻能動了動唇,低罵:“這女人真他媽的陰暗!”
殷十一站上台,倒是引起了不少男兵的注意。身形秀美,容貌可人。一張小臉白裏透紅,薄唇輕抿,異常誘人。特别是汗水順着她的臉頰滑落,滑過脖頸的時候,那種誘惑,極少有男人能夠經得住。
就連與單沁雪一起來的那位男教官司馬廷,都忍不住眯起眼,細細的打量殷十一。
“想不到,今年的女兵裏還有顔值這麽高的。”他自言自語,卻被吃完飯趕過來的言郁聽得一清二楚。
“司馬教官,現在什麽情況?”言郁睨了一眼台上的殷十一,不由蹙起眉頭。
司馬廷回頭看見他,先是吓了一跳,然後敬了個軍禮,“言副将!”
“她爲什麽會站在那裏?”言郁微微揚眸,又問了一句。
“剛才單教官過去向菜鳥們立威,那隻菜鳥,貌似觸了單教官的眉頭。”司馬廷如實回話,卻不料言郁聽了他的話以後,臉色越發深沉了。
言郁一直都知道,單沁雪對殷十一有敵意。可現在她是教官,體罰新兵沒什麽不可。他就算有心想幫殷十一,也不知道該怎麽去幫。
陽光越發猛烈,溫度急速上升。殷十一站在台上,汗水壓得眼皮都快擡不起了。台下單沁雪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仿佛将她當成了獵物一般。
站了約莫半個多小時,殷十一覺得自己眼冒金星,眼前忽明忽暗的,腳下虛浮。就在言郁擔心殷十一會吃不消的時候,台上的人身子晃了晃,徑直後仰。
“噗通——”
重物落地的聲音吸引了衆人的目光,蘇俊秀已經拔腿從隊伍中沖了出去,“小十一!”
殷十一已經昏了過去,言郁也急急忙忙的跑了過去,可是半路又折了回來,掉頭往操場外跑去。司馬廷看他一臉慌張的模樣,雖有不解,卻并沒有當回事,隻抱臂繼續看戲。
“十一,你醒醒!”蘇俊秀是第一個沖上台去的,将地上的殷十一抱起,打算将她送去醫務室。
可是才剛剛邁下台階,就看見單沁雪負手攔住了去路。
“教官?”蘇俊秀看着她,不敢太過造次。
單沁雪便是沖着這一點,唇角略揚,便笑了,“既然入了部隊,就得守部隊的規矩。給我下去!”她的語氣忽然變得狠厲,連看着蘇俊秀的目光都透着狠意。
蘇俊秀蹙起了眉頭,“教官,她都已經暈倒了,應該送醫務室!”
“這點小太陽都受不住,還想當兵?”單沁雪斂了笑,沉下臉。爾後她側身看了一眼陰涼處的一個士兵,那士兵會意的點頭,轉身去操場邊上的水龍頭接了一盆涼水。
蘇俊秀抱着殷十一站在台階上,路被單沁雪堵住了。
“教官,你還有沒有人性啊!”
單沁雪的臉一黑,伸手便拽住了他懷裏的殷十一,用力一扯,硬是把殷十一拉了下來。
蘇俊秀大驚,一手急忙放開,另一手扶着殷十一,這才避免了摔在地上的慘狀。剛站穩腳,本想對單沁雪破口大罵。
迎頭一盆涼水潑了過來,他和殷十一頓時被澆了滿身。
蘇俊秀瞪大了眼,嘴巴微張,顯然是不敢相信方才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咳咳咳”懷裏幾聲輕咳,蘇俊秀這才回神,兩手扶着殷十一,慢慢的蹲下坐在台階上。
殷十一醒了,水很涼,正好解了她身體的熱。她慢慢睜開眼,便看見單沁雪似笑非笑的一張臉。
耳邊傳來蘇俊秀關切的聲音:“十一,你怎麽樣了?”她這才發現自己靠在蘇俊秀的懷裏。
“你看,這不是醒了嗎?”單沁雪将臉盆遞給一旁的士兵,然後負手走到殷十一面前,“既然醒了,那就繼續吧!”
“單沁雪,你别欺人太甚!”蘇俊秀一臉怒氣的看着她。
殷十一卻是咬牙,慢慢從他懷裏起身,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倒也沒忤逆單沁雪。
“十一”蘇俊秀看着她,眼裏閃過一絲不解。
殷十一轉身,目光暗淡的看他一眼,“謝謝你。”隻道了謝,然後便從蘇俊秀身邊步過,搖搖晃晃的往台上去。
既然單沁雪要爲難她,想整垮她,她絕對不會讓她得逞,也絕對不會向她這種人示弱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