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亦君蹙眉,心裏莫名的鈍痛,分外惆怅。
“叫言郁過來,派人全城搜索!”
*
殷十一醒來的時候,屋子裏很黑。
空氣中浮動着塵埃的味道,還隐含着一股黴味。等到眼睛适應了屋子裏的黑暗,殷十一才開始打量起這間屋子。很寬敞,牆角放着一張大床,有窗戶,不過窗簾是拉着的。另外屋裏還有寫字台和衣櫃,看起來應該是一間卧室。
她此刻就蜷縮在牆角那張大床上,慢慢坐起身,腦袋還有些暈。随手一摸,床頭櫃上全是灰塵,可見這間屋子已經很久沒有住人了。
“有人嗎?”殷十一小聲喊道,因爲四周太安靜了。
房門緊閉着,窗簾也拉着,這如此密閉又極黑的空間裏,她心裏沒來由的害怕。小心翼翼的下床,殷十一摸索着走到了門邊。擡手拍了拍房門,可是許久外面也沒有動靜。
她記得自己從菜市場的廁所出來的時候,身後有人捂住了她的口鼻,然後就沒有然後了。現在這情形看來,她是被綁架了?
十一走到了窗邊,擡手拉開了緊閉的窗簾。窗外是黑夜,天還在下雨,雨下得很大。目測這裏是二樓,外面是一片林子,約莫五百米外,有一條高速公路。這個地方顯然已經遠離市區了,就遠處的山勢來看,也不是她住的那棟别墅周圍。
這到底是哪兒?她爲什麽會在這裏?
殷十一的眼裏閃過一抹苦色,“已經這麽晚了.亦君會擔心的”
第二天傍晚的時候,殷十一聽見了門外走廊上傳來的腳步聲。爾後是鑰匙開鎖的聲音,一個身穿黑色西裝,戴着墨鏡的高個男人走了進來。
手裏還拎着一個保溫盒,看樣子是來給殷十一送飯的。
殷十一就站在床邊,看着那男人。那男人卻對她視若無睹,隻将飯菜放在桌上,便轉身欲走。殷十一本來想趁機逃走,但是她注意到門口還有兩個黑衣人分别站在房門左右。這就代表,其實從昨天晚上到現在,她的門外都是有人把守的。
“喂!”見那高個子男人要把房門帶上了,殷十一忍不住喊了一聲。
那男人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卻也沒有急着關門。
“你們是誰?抓我有什麽目的?”她極力保持鎮定,亦君以前說過的,遇事不要慌張,一定要冷靜。冷靜下來,才能想到解決問題的辦法。
男人沒說話,手搭上門把,作勢要關門。
殷十一急忙跑過去,握住了裏面的門把,壓低聲音道,“就算是綁架,也該讓我知道你們想要什麽吧?”
“殷小姐,我們不會傷害你。隻要新兵報道後,我們會送你回去。在這期間,你就乖乖呆在這裏,一日三餐,會有人送來。”話說完,房門嘭地一聲關上了,撲了殷十一一臉的塵埃。
她愣住了,整個人就好像身處無底深淵,說不出的絕望。她明白了,這些人不是劫匪,而是單老爺子的人.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後天就是新兵報到的日子。這麽說來,單老爺子是打定主意不讓她參軍了。
手下意識的攥成拳頭,殷十一咬唇,猛的擡手砸在門上。
門外看守的兩名黑衣人愣了愣,卻隻是互看一眼,最後恢複平靜。
而此時單家的别墅裏,單亦君陰沉着臉靠着沙發,腳前全是玻璃渣子。言郁就站在一旁,連趙西遲和簡君都在。
“二十四小時已經過去了,報案吧!”趙西遲難得正經一把,眉頭緊蹙。
“現在這情況,就是報案也沒用。連我們都找不到的人,你以爲那幫警察能找到?”簡君搖頭,兩手抱臂靠在樓道口,也是眉頭緊鎖。
簡君說得對,連他都找不到的人,警察自然也找不到。但是.整個南城,有能力悄無聲息将殷十一藏起來,還讓他找不到的人,可沒有幾個。
“把人都撤回來吧!”許久,單亦君才從沙發上站起身。
在場三人皆是一驚,一臉不解的看着他。
“首長,那殷小姐”
“她不會有事的。”說這話的時候,單亦君那雙深邃的眸子裏浮起一片冷光。
而從他的話裏,趙西遲和簡君聽出了異樣。
“這麽說來,你已經知道她在哪兒了?”
“不知道,不過我知道她是被誰帶走的。”話落,單亦君徑直出了客廳,往車庫去。
剩下客廳裏趙西遲三人面面相觑,好半晌簡君才反應過來,“難道是單老爺子?”
單亦君驅車直接去了單家老宅,卻沒有見到單老爺子。隻聽老管家說,老爺子去了北城,與北城的簡老司令叙舊去了。
單亦君冷哼一聲,緊了緊拳頭,轉身離開了。
現在他完全可以确定了,十一失蹤一定與爺爺脫不了幹系。可十一到底會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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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從雲後破出,一輛白色的寶馬在高速公路上疾馳。
後座的男人一身素白的唐裝,烏黑的碎發在風中舞動。他一手壓着白色的圓帽,一手搭在車窗上,模樣慵懶而優雅。
“這兩天南城軍區出動不少人馬,大力搜捕,聽說是在找一個女人。”駕駛座上的男人五官俊氣,面容清冷,一臉禁欲系。
“唔?”後座的男人漫不經意的應了一聲,目光從車窗外幽幽收回。
前座的男人接着道,“依屬下看,找女人隻是個幌子。真實的目的,應該是我們。”
“是嗎?”後座的男人淺淺勾唇,一雙狹長的丹鳳眼微勾,目露魅惑。他似乎對這件事情并不感興趣,目光片刻後又挪到了窗外。誰知車子一個急刹,車裏兩人皆是颠簸一下,身子前傾。
與此同時,車外一聲尖叫破空,險些刺破車裏兩個男人的耳膜。
“少主,您沒事吧!”駕駛座的男人回身看向後座那容顔妖娆的男人。
被喚爲少主的人面色波瀾不驚,隻眼角流露出一抹不悅,啓唇,“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