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族老心裏大驚,但到底是人老成精,斂去老眼裏巨大的震驚,又狠狠的一頓拐杖,厲喝道:“胡言亂語的東西,木風明明是被你的木系控制術捏碎了喉嚨,現在你怎麽攀扯上了甯家?”
月輕顔輕輕一笑,如大地雪融,她擡手端起香茗,輕輕抿了一口,卻沒有放下茶盞,就那麽端着,盯着那族老笑問:“是嗎?您老人家确定和甯家沒有關系嗎?你确定月木風是被我的控制之術勒死的嗎?您敢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嗎?”
她一連抛出三個問題,不但将那族老問的愣住了,也将一直端坐着的月淩雲問的愣住了。
“有何不敢?你一個小丫頭片子罷了……老朽活了這麽大的年紀,難道還怕你不成?”那族老哼哼着看向月輕顔漆黑如深海的眼眸,卻是再一接觸她的眼眸後,就不自在的偏過了頭。
原來是月輕顔的那雙水眸太過純澈透亮,被她那麽随意的一望,那族老的一雙老眼似乎要被刺瞎了一般,又好像那一眼就看到了他内心最陰暗,龌龊的秘密。
這個女娃子不簡單,真的是見鬼了!tqR1
“你真的是妖女?你的眼光會傷人!”那族老偏過頭後,立刻反應過來,立即補救的大喊。
“妖女?啊,她真的是妖女啊?先開始咱們的木風少爺不是幾次說她是妖女嗎?”下方有人叫了起來。
“是啊,這個妖女不要臉不要皮,被我們木風少爺撞破了好事,就用妖術将他殺了!好狠的心啊!”
“家主,你可要替我們木風少爺做主啊!就是她是您心愛的嫡女,是月家天賦最高的後代也絕對不能姑息她!”
一石激起千層浪,聲讨月輕顔的聲音此起彼伏。
月淩雲的臉色越發的陰郁難看,卻見那個族老老眼裏現出一絲得意的流光,狠狠一頓拐杖,喝道:“大家都靜一靜,相信家主一定會給我們這一支一個說法的!還有,你們說這個妖女是咱們月家天賦最高的後代是錯的!”
頓了一下,這族老聲音激動的叫道:“你們還不知道吧?月家又出了一個九重天賦的後代!那就是我們大小姐!水靈九重天賦!”
下方的人沸騰起來……
在他們包括月淩雲的心裏,九重水靈天賦自然比九重木靈天賦有用的多了。
月輕顔手端茶盞,身姿筆直優雅,神态自若地品着香茗,對于下方的鬧劇靜靜的看着,那漫不經心的模樣,似乎聲讨的不是她一樣。
“啪!”她将茶盞猛地放在桌上,突然的響聲讓衆人吓了一大跳,月輕顔杏眼一眯,淡漠的看着那族老:“您老人家的信息真靈通,我也隻不過是府裏的四姐姐告訴我的。不知道這麽機密的事兒,您老人家又是怎麽知道的?”
那族老沒想月輕顔總是不按理出牌,突然又将問題繞到這上面,他不禁一愣,半天沒有吱聲。
月淩雲疑惑陰沉的目光就轉到他的老臉上。
是啊,輕蓮突然進階的事,在家族大比的關口,月家自然是捂得緊緊的。以期在最後的關頭取得奇效。
卻被這個月家旁支的族老知道,還宣之于衆人,這下還隐瞞什麽?
月輕顔靜靜看着那族老,唇角勾起冷冷的弧度,聲音冷淡:“你老人家這是在想什麽借口呢?無非是甯家通知你的,然後讓你安排你那一支族人到月家來轟動的鬧一把。然後麽,趁機将我這個月家嫡小姐廢掉,好給甯家某些有利益關系的人讓路。”
月淩雲臉色一變,頓時低聲喝道:“輕顔,沒有證據的事,不要随便亂說!”
這丫頭怎麽将矛頭對準了甯家?和甯家利益相關的人不就是輕蓮,輕雪和甯氏嗎?
他絕對不會讓這丫頭又将輕蓮和輕雪拖進水裏的!
月輕顔唇角揚起一抹譏嘲的笑意,水眸透出冰寒的精光,掃向月淩雲陰郁的冷臉:“父親大人,那麽月家的這一支現在還跑來往我頭上扣屎盆子,他們有證據嗎?哪怕他們帶來了所謂的證據,而您又有爲了女兒的名聲去派人仔細的調查确證嗎?”
月淩雲雙眼一眯,眸底升起一絲惱怒,事情發生的如此突然,他怎麽來得及派人去調查确證?
都是輕顔這個丫頭,要怪就怪她自己好了!
見她提到證據,那族老面色一喜,看向月輕顔的目光就像猝了毒的利箭,冷喝道:“證據?好就讓你心服口服!來人,将人證帶上來!”
月輕顔杏眼一寒,看着那族老似笑非笑的道:“看來你老人家準備的真是充分,隻是不要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才好!”
那族老被月輕顔的嘲諷激得臉色陰沉如鍋底,恨恨的頓了一下拐杖,朝着下面厲喝:“還杵着做什麽?還不去将那沒臉沒皮的奸夫帶上來!”
靠之,竟然連奸夫這個詞都用上了……他們就是這麽不擇手段的欺負一個沒有母親護着的嫡小姐……
月輕顔杏眼裏的寒意大盛,這一支除掉也罷了!
“啊,五小姐救命啦!”人還沒見,一道浮誇的慘叫聲就響了起來。
還來個人未到,聲先到?以爲是王熙鳳呢?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聽那喊叫聲,輕浮誇張的聲音中透着油滑,奸猾,必定不是個好東西。
“哎呀,五小姐真是好狠心的嬌娘啊!”随着一道拖長的油滑戲腔,隻見一個身穿桃粉色戲服,妝花了的年輕男子被押解了上來。
月輕顔柳眉高高一挑,這就是他們用來污蔑她的“奸夫”?這就檔次?她真想仰天大笑幾聲。
必定是要陷害她的人,實在是恨毒了她,隻要能侮辱她,就随意找了一個唱戲的來。不是她瞧不起唱戲的,實在是眼前的這位唱戲的實在不是個好東西,看他那咕噜亂轉的眼珠就能判斷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