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三小姐院裏的蘭姐兒說,三小姐她呀……暗結珠胎了!老爺這才沒法子趕緊讓她嫁了。
你才知道呀?這件事兒哪裏這麽簡單呢,這事兒其實是三小姐自己禀告給老爺的,老爺知道後差點要打死她,多虧大小姐趕過去說情這才網開一面,可不得,今兒個急匆匆的送過去四皇子府了……據說,老爺連一台嫁妝都不給備的!
哎,三小姐怎麽那麽傻呢,全京城誰不知道呢,四皇子被皇上圈禁了,還能有什麽前程?三小姐傻呀,太傻了!
……
看着窗外幾個小丫鬟竊竊私語,白芷用力清了下喉嚨瞪過去,那幾個丫鬟見大小姐來了,連忙閉嘴行禮四散。
白芷将懷裏的湯團放地上一邊玩去,猶豫道:“小姐,今兒個明琪小姐就要送過去了,您要不要……去送送?”
餘辛夷淡淡道:“不用。”沒有絲毫猶豫,“我們早就說清楚了,她既然自己執意嫁給他,我們姐妹情分也就散了,送什麽送?”
白芷還想說什麽,卻見餘辛夷一襲白裙已經轉身離去,墨黑的發絲在空中如蝶般飛舞,美麗而寂寞。白芷張了張嘴,急忙跟了上去。
申時二刻,餘府側門在,一台青色小轎前,四十多歲做媒婆打扮的嬷嬷看了看日頭,不耐煩的催促道:“三小姐,這好時辰快過了,咱們再不快走,可不吉利了!”心裏卻在嘀咕:恬不知恥的懷了胎,一台小轎子送給人家做側室,連台嫁妝都沒有,矯情什麽勁!
餘明琪扒着轎門的手仍然沒松開,一雙美目含淚,執念的望向府裏頭:“琉兒,給大姐姐傳話了沒?”
叫琉兒的丫鬟低頭道:“小姐,奴婢去請了,但是……大小姐那裏回沒空……”
餘明琪身子一顫,搖搖欲墜差點跌坐下去。
直到又一柱香的時間,那媒婆用力翻了個白眼,不客氣道:“三小姐啊,大小姐那都傳話不回來了,我看您呐,還是老老實實的進轎門吧!”說着,連餘明琪的點頭都不等,直接摔了轎簾命轎夫起轎。
“大姐……”餘明琪掀開頭蓋,淚水盈盈的從狹小的窗口裏努力向後看,但是直到餘府徹底消失在視線外,都沒有等到……
在轎子後不遠的地方,餘辛夷緩緩從角落裏走出來,目光沉沉的望着轎子離去的方向。
寒紫道:“小姐,您來都來了,怎麽不去見一面呢?”她們原本以爲小姐不回來,但小姐的心始終沒她說的那麽硬。
餘辛夷道:“與其望着她淚流,不如等着她幸福。”望着明琪無聲無息的慘淡出嫁,她就想到了上一輩子的自己,那麽愚蠢那麽傻!隻是沒想到這輩子,愚蠢的成了自己的妹妹明琪,而她卻無法阻止。
明琪爲他景北樓付出那麽多,若他對她好還罷,若是他敢有有負于明琪,必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三日後。
餘辛夷正在屋子裏繡花,小子钰被六姨娘抱在懷裏逗樂,子钰長得極快,小臉蛋紅撲撲的,一雙水潤的大眼睛滴溜溜的打量着周圍的世界,一看就極爲聰慧的模樣,看見人就咯咯笑。餘辛夷看着,心都忍不住化了。
她想,上輩子她那夭折的孩子,定然也這般可愛吧。
六姨娘并沒有察覺她的心思,笑着道:“辛夷你這小衣裳繡得真不錯,從前倒不記得你愛做女紅,現在是繡得越發好了。”
辛夷笑道:“又能做給子钰穿,又能修養身心,有什麽不好的呢?”
六姨娘也笑起來:“對了,三丫頭還有幾個月也該生了,到時候你都要做人阿姨的了。”
辛夷跟景北樓的過節,一直被餘辛夷刻意瞞着,是以六姨娘半點不知的,所以沒顧忌的說了出來。
餘辛夷楞了一下,極爲短暫,很快又恢複平常點頭微笑:“是呢。”
六姨娘低頭給子喂奶酥:“瞧瞧你三妹都嫁人了,你的婚事卻還是懸而未決的,眼看着你快十八了……”
就在六姨娘憂心的時候,寒紫忽然滿臉興奮的沖了進來,跟陣風似的,連輕功都使上了。
六姨娘冷不丁被吓了一跳,白芷連忙嗔道:“哎呀,你做什麽這麽慌張?吓了我們一跳,若叫人看了,還說咱們院裏人沒規矩呢。”
“有!有大事呀!”寒紫滿頭是汗,已經激動得快說不出話。
白芷心裏咯噔一下,以爲有壞事發生,立馬道:“怎麽着?是宮裏出什麽消息了,還是四皇子又要對付咱們小姐了?還是八殿下那裏有什麽事?哎呀,你快說呀!可急死我了!”
寒紫滿臉笑容,一下單膝跪在餘辛夷年前道:“恭喜小姐,賀喜小姐!宮裏剛出消息,沈太妃念及您已到适婚年紀,于是親自向陛下請了旨,定下五個月後便是您跟八皇子的大婚期!”
聽到這話,在場人莫不是驚住了,就連餘辛夷都忍不住呆了一下。
白芷連忙反應過來,激動得噗通跪下:“恭賀小姐大喜!”身後一衆丫鬟全都笑嘻嘻跪下,就連六姨娘都高興得合不攏嘴。
隻有餘辛夷宛若還在夢中一般,好一會才擡手讓丫鬟們起身。
寒紫前腳剛進來,宮裏太監便後腳來宣旨了。直到接了旨,收了各房各帶酸辣心思的賀喜,回到院子裏,餘辛夷才徹底回過神。
擡手一摸,臉頰滾燙!
怎麽回事?她剛才莫不是就頂着這樣一張臉接收衆人觀看那麽久?平素的冷靜自持都去哪裏了?實在半點都不像她餘辛夷!
她想,前一輩子她嫁給景北樓的時候,分明沒這麽失态,怎麽剛才那麽恍惚失神?完全一副小兒女形狀,簡直丢盡了臉面。
餘辛夷羞惱的咬了咬牙,再擡手摸,臉頰依然滾燙!
該死的!
餘辛夷立刻挽了濕帕子往臉上拭去,想把臉上的溫度降下去,但是沒想到,一低頭竟在水盆裏看到了景夙言的面容。面如白玉,鼻如瓊脂,一雙墨黑的眼含着笑望着她,萬千星辰似要将她溺死。
然而餘辛夷并沒有高興,反而極爲惱怒的用帕子将水盆裏的幻影打散。這個混蛋!剛才讓她丢人還不算,現在又陰魂不散,果然是個混蛋!
但是帕子剛進去攪散了幻影,可剛拎出來,幻影又再次出現。
餘辛夷一驚,立馬回頭。正對的可不就是那個混蛋的真身!
“你怎麽!”餘辛夷幾個字還沒出口,忽然唇就被镬住,銜進了某人的唇齒裏。餘辛夷雙手剛想推拒,就給一雙大手捉進手心。
四瓣唇,兩條舌尖,恰似一個人。
整個人好似被一下子丢進溫泉水裏,微燙的溫度讓人下意識的排斥,想要鑽出去。但是習慣那溫度後,皮膚便眷戀那感覺,舍不得離開。餘辛夷從來不知道自己竟然也有犯傻的一天,暈乎乎的掉進某個狐狸的陷阱,就再也鑽不出來。
景夙言微涼的薄唇一下親在她眼睛上,目似暖星,
“這裏是我的。”
下一吻親在她纖細的下巴上,分外情濃,tqR1
“這裏也是我的。”
他的唇越來越過分,徑自吻在她白滑的頸上,喉底微喘,
“這裏還是我的。”
溫度一點點上升,像溫水煮青蛙般,将她一點點煮熟,明明是溫輕柔三月,卻好似置身火爐一般。
景夙言額頭與她相抵,喉底微微的笑聲讓人耳朵發癢:“全部全部的你,都是我的。”
餘辛夷瑩白的耳尖炙熱滾燙,她想揮起手給他一巴掌,但是指尖卻擠不出一點力氣。
該死!該死!這個混蛋克星!
看着餘辛夷紅潤的耳尖以及咬緊的貝齒,景夙言彎眼似月,笑得越發沉醉:“當然,我也是你的。”
餘辛夷瑩白的耳尖炙熱滾燙,她想揮起手給他一巴掌,但是指尖卻擠不出一點力氣。
該死!該死!這個混蛋克星!
看着餘辛夷紅潤的耳尖以及咬緊的貝齒,景夙言彎眼似月,笑得越發沉醉:“當然,我也是你的。”那副模樣比話本裏的狐狸精還要魅惑,讓人心旌顫動。
餘辛夷看着他得意忘形的模樣,牙恨得癢癢,指尖銀光随着她眸中的光一起迸發。
速速速!
景夙言立馬側身,一個燕子躍躲開,拍拍心口驚險,知道逗得太過失去分寸連忙道:“辛夷,我錯了。”那麽俊美的容顔,露出極委屈的模樣,哪怕明知道他這是故意表現的,也狠不下心腸。
餘辛夷氣得深呼幾口氣,才壓住把他殺掉的心,可沒想到她剛松懈下來,景夙言眸子一閃,閃過一道絕色鋒芒,然後趁她不備,摟住她纖細的腰肢,輕輕一旋。
隻見她美麗的海棠裙順勢旋出千瓣美麗的海棠花,待她反應過來,已經完全落入他的圍困。
他嘴角微勾,氣息如風般拂過她的臉頰,帶着酒香般讓人沉醉迷離,面紅耳赤:“怎麽辦,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要你了。辛夷,這可都是你的錯,你說該怎麽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