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戕了!那就是什麽證據都沒留下!
眉妃臉色煞白的望着擔架上血肉模糊的五皇子,全然下意識的擡起頭對上餘辛夷清淡的眼眸,隻是那雙如碧泉般清澈而犀利的雙眸裏含着一絲淡淡的笑意,卻讓眉妃冷不丁打了個寒戰。因爲她剛才好似在那雙眸子裏看出餘辛夷的警告:若是執迷不悟,這便是她的下場!
餘辛夷做得出來的,絕對做得出來的!她連皇上的親兒子都敢斬斷雙腿割了舌頭,她什麽都做得出來!
所有人都面色極爲驚恐,隻有皇帝,鐵青着那張臉孔,沒有一絲同情,有的隻有憤怒!他的兒子,鎏國堂堂的五皇子,竟然經常出沒于女昌館!這若是傳出去,肯定會淪爲全天下的笑柄!這孽畜簡直辱沒了祖宗的臉面!這樣一個試圖殺君弑父,又品德極其卑劣的皇子,根本不配做他的兒子!
皇帝發出一陣令人膽寒的冷笑,額頭的青筋全部暴起:“好!砍得好!砍得好!這樣的孽畜,活該得到如此下場!孫福壽,拟旨!自今日起剝奪五皇子郡王之位,囚于皇子府圈禁終身!沒有朕的命令,誰都不準去探望,違令者,殺無赦!”
當皇帝這句話,話音落下時,所有人都知曉,五皇子完了!皇上見他身受重傷,竟然連太醫都不派去臨時診治,分明是要五皇子聽天由命,幹脆等死!這注定了,從今日起五皇子再無見天之日,不,不隻是他!還有慧妃一族!
公孫贊一刻不敢延誤,立刻帶人将五皇子擡出宮外。一路上灑下一串的血迹,看完這一幕,金殿中所有臣子、侍衛們全都十分惶恐,偌大的金殿中竟然鴉雀無聲。皇帝眯起眼睛,掃視了一圈冷冷道:“慧妃、五皇子早有謀逆之心,此番更是意圖陷害皇後,并加害朕的龍子。不過也好,今日處置後朕的後宮終于得一時安甯,朕隻有一句:無論是何人,隻要是毒瘤,朕一顆都不會放過!”
皇帝淡淡道:“雪妃你今日受委屈了。”說罷,他一揮龍袍,連看都沒看衆人一眼便冷冰冰的擺駕離去,甚至連一臉慘白的眉妃都不曾理會。
眉妃連忙提起裙擺想追上去,可是腳下不知怎的一滑,險些跌倒下去,及時被一雙手扶住。眉妃剛要罵宮女,卻沒想剛擡起頭竟對上一張意料之外的臉孔!
餘辛夷淺淺笑着,一雙眸子若琉璃般絢爛與冰冷:“眉妃娘娘可要小心,若是在人多的地方不幸滑倒了,恐怕會有被人踩上之危險啊。所以,請切切站穩了……我的好妹妹。”
最後幾個字聲音很輕,卻好似從地獄之底傳來,讓眉妃整個人忍不住痙/攣了!她撐大了眼睛,嘴巴裏胡亂的發出幾個音節:“本,本宮不知你在說些什麽,本宮先行一步!”說着,逃也似的離開了金殿。
看着眉妃逃離的身影,餘辛夷唇畔揚起一抹莫測的弧度。
“确定是麽?”身側傳來景夙言的聲音。
餘辛夷淺淺彎起唇角:“之前我還有所懷疑,不過現在我确認了,她就是餘惜月!”剛才那句‘好妹妹’不過是她在詐她,沒想到眉妃一下子就跳進了陷阱。
“她最愛用三色芍藥制成的香粉,她用這種香粉十五年,哪怕她現在已經不用,但那種味道已經浸入她骨子裏,雖說世間恐有巧合,但是沒有第二個人會用那樣的眼神看我,哪怕她再極力掩飾我都認得出來,我不知道她怎麽換了一張臉,”那種香味旁人或許聞不出來,但是她,作爲前世今生兩輩子的仇人,她對那香味簡直憎恨卻又熟悉到極點!曾經無數次陷入夢魇,她都會想起那些在天牢裏生不欲死的場景,最後咬着牙掙紮着從噩夢中驚醒,那加諸在她身上的痛實在太過刻骨,她如何能記不住!
“辛夷。”景夙言看着餘辛夷不自覺間眉間露出的那種複雜的情緒,仿佛夾雜着許許多多的仇恨、痛苦、悲傷,讓他恨不得立即拉她入懷柔語撫慰。然而這是在大殿之中,他必須顧忌,否則便會成爲别人攻讦辛夷的把柄。
仿佛察覺到景夙言的柔情目光,餘辛夷從那些令人作嘔的回憶中回神,輕輕搖了搖頭,走到被錦衣衛上了枷鎖的溫長恨面前,淺笑道:“溫二公子,你送我的禮物我收到了,我送你的禮物如何?”
溫長恨的眼睛裏布滿了血絲,狠狠的瞪着餘辛夷,仿佛若是沒有那枷鎖,他已經撲過來将餘辛夷生生咬下一塊肉來!他自以爲聰明一世,算計一世,沒想到竟然最後把自己算計到牢裏!溫長恨死死的咬住牙,恨聲道:“皇上不會殺我與我父親。”
文帝此人最喜标榜文治武功,更是自诩天下第一明君,享受萬民傳頌愛戴,沒想到自己的親生兒子竟然會謀害自己,這簡直像一個大巴掌扇在他臉上!若是讓百姓知曉,隻會讓他的英明一朝殆盡。所以,文帝絕不會讓如此醜聞傳播出去,那就隻能掩飾而下!且當時他們做下謀逆之局時早就将一切布置好,不會留半點把柄,現在五皇子已成廢人,這樣一個廢人又如何能指證定國公府?最重要的是,隻要老國公在的一天,溫家就不會倒!否則便是逼着西北二十萬大軍造反!
所以即便将他與溫衡關進牢中調查,最後還是會放出來!
餘辛夷淡淡笑道:“是麽,那就祝願老國公,長命——百歲了。”
溫長恨一張俊美到陰柔的臉孔瞬間猙獰的皺起,咬牙道:“你是什麽意思!”難道——難道餘辛夷竟然對祖父動了手?不,不可能的!祖父是二十萬西北軍大帥,無數侍衛守護,絕不可能如此容易被得手!
餘辛夷俏皮的眨了眨眼睛道:“我有說什麽麽?我一個弱女子能做什麽呢?二表哥還請寬心些才是,否則,我還以爲二表哥你,已經怕了呢。”
“你!”明知道餘辛夷可能在使詐激他,可是溫長恨仍然忍不下那口氣,喉頭突然一哽,似乎有什麽東西刹那間要湧出來,卻被他死死的,拼命的壓制了下去。
大理寺卿親自來請:“溫大人,溫二公子,皇上有命請二位調查,請吧。”
這句話簡直将溫長恨所有的驕傲都扔在腳底踐踏,溫長恨鐵青着臉冷冰冰的轉身走出金殿,走下九十九階玉階。
就在不久前邁上這台階的時候,他還以爲這次全力一搏能弄死餘辛夷,沒想到回去的時候戴上枷鎖的竟然是他自己!他堂堂定國公府,不僅失去了一個老夫人,沒想到還配上了他父子二人!最沒想到的是,竟然全部葬送在一個少女手上!溫長恨忽然笑了出來,笑不可遏,仿佛五髒六腑都要被自己吐出來,沒等溫衡問他,他突然笑聲戛然而止,在邁下台階的刹那,陡然仰倒下來!tqR1
“恨兒!”
溫衡悚然一驚,連忙伸手去扶,可惜慢了一步,溫長恨整個人頹然地從台階摔了下去……
餘辛夷在不遠處淡淡的望着玉階上錦衣衛們慌亂圍過去将他扶起的場景,唇畔的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溫長恨此計實在毒辣,若不是他們早就有所防範,事先便在慧妃身邊埋下棋子,并得知那間女昌館的所在,做好一切布置,現在恐怕生不如死的就是她!
溫長恨,接下來的還有很多,你務必,好好享受!
當然還有眉妃,以及——眉妃身後那位!
餘辛夷回府的時候,餘懷遠的臉色極爲怪異,根本不像是看自己的女兒,簡直像看一個怪物,一個怎麽也殺不死還能反咬人一口的怪物!餘辛夷冷嘲一笑,親自扶着老夫人出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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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巴掌在深夜裏突然響起,帶着森冷的呵斥聲:“蠢貨!我讓你不要輕舉妄動,你爲何還要擅自動手!”
眉妃被那巴掌打得偏過頭去,畏懼的捂住臉,強笑道:“你……你在說什麽……我沒有……”
黑暗中那道人影森冷着臉孔壓了過來,腳下紫色繡金的靴子帶着令人恐懼的壓抑,讓眉妃瑟瑟發抖:“沒有?”
那人忽然伸出手,用力的掐住眉妃美麗的下巴,用力的掐緊,用充滿殺意的目光,陰沉道:“我記得我告誡過你,自從我們交易開始,你的身份隻是我的木偶!而一個不聽話的木偶,我可以造就你,也可以輕易毀去!”
眉妃無限惶恐的顫抖着,以最凄婉的聲音痛哭道:“我……我隻是恨不過呀!”
她恨!她恨餘辛夷到底!這個毀了她一切的賤人,她每每夜裏想起來都恨不得挖她的心,吃她的肉,喝她的血!所以她要報複,當然要報複!爲什麽不報複!
黑暗中的人影走到燈籠下,露出那張俊美卻可怖的臉孔,不是景北樓又是何人?!景北樓伸出手用力掐住眉妃的脖子,恨聲道:“如此有利于我們的情勢,竟然被你這個蠢貨白費了!”
眉妃擅做主張,跟溫家人以及慧妃暗謀,算計餘辛夷,可惜非但沒将餘辛夷打垮,反而打草驚蛇!現在餘辛夷已經起了警惕之心,絕不會再上當。他原本計劃中,早已在餘府埋下一枚棋子,隻等時機成熟便連根拔起!可惜,現在卻被完全打亂!
脖子被死死卡住,眉妃發出驚恐的痛呼,因爲此時此刻,這個人前無比優雅謙和的皇子眼睛裏露出實實在在的殺氣與殘暴,像是真的要收回她那條命!眉妃惶恐至極的掙紮道:“不……不敢了……我……不敢了!”
可是掐在脖子上的手卻越收越緊,就在眉妃以爲自己會被掐死的時候,脖子上鐵鉗般的手才緩緩放開。眉妃拼命捂着脖子癱倒在地上大口喘息,渾身都在顫抖,一張傾城的臉蛋上哪有半分優雅美麗,有的隻是惶恐與駭怕!因爲剛才,景北樓真的想殺了她!
頭頂上,男子的臉孔陰沉如鬼魅,高高在上的俯視而下,臉上充滿了冰冷的戾氣:“不要讓我再發現你做第二次這種蠢事!否則,我一定會收回你這條命!”
說罷,景北樓便看都不看眉妃一眼,冷面無情的轉身離去。然而剛踏出幾步,一雙柔胰忽然從背後抱住他,那張傾城的容顔靠在他的後背上,用那種任何男人聽了都會爲之心醉沉淪的聲音,略帶泣聲道:“四殿下,你别走!”
身後的溫香軟玉如同水蛇般纏過來,夾雜着一股淡淡的甜香,而那雙柔胰更是像帶了火一般自他的胸膛逐漸向下,伴随着耳邊軟糯、輕喘的嬌吟探進他的衣内,,景北樓的瞳孔瞬間便染上一層深黑,明顯感覺到下腹一團火焰開始燃燒,讓他一下握緊眉妃的手腕。
“四殿下……”女子的聲音如情人的嬌啼,帶了喘息,尾音顫動,無盡誘惑。眉妃宛如凝脂般的雙臂蛇一般纏在他身上,渾身帶着令人欲醉神迷的香氣,鮮豔的紅唇如同花瓣般送到他面前。
景北樓一把拉過眼前女人,伸出手指顫抖着去輕觸他渴望已久的嘴唇,不知不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用力吻上面前的紅唇!不,或許該說咬上!大手更是粗魯的探進女子的衣衫之中,用力的揉搓着,扯掉眉妃身上的衣物,女子俏臉酡紅,媚眼如絲,咬唇細喘着,分明也是情不自禁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