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年美婦的帶領下,嶽靈瑤來到了宗祠,半醉的嶽中英此刻正跪在宗祠裏的那大片的靈位之前,得意的向祖先們宣布家族裏又出了一位天才……不,是天才中的天才!
“靈瑤,快來拜拜祖先吧?”
一見嶽靈瑤,嶽中英忙讓她跪下,老淚縱橫的叫道:“多謝各位老祖宗保佑啊,看看她吧,她一定能讓我們嶽家之威名,響徹九州的……”
那成千上萬的靈位,每一個靈位都代表着嶽家曾經出過的元嬰或者以上的大修行者,這些靈位,都是嶽家的榮耀。
隻是,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嶽家,已經沒落了很久很久。
嶽靈瑤恭恭敬敬的磕頭,暗暗的向着逝去的家族先輩們發誓,自己一定要重振嶽家!
“靈瑤,你剛剛到達金丹,應該多花些時間穩固境界啊……找我有事嗎?”嶽中英問。
“這些東西,請家主用來給族人們增加修爲吧!”
說着,嶽靈瑤将一個儲物袋遞過去,裏面有數十萬的靈石,還有許多極品靈丹,總價值至少在兩百萬上下,這些東西,都是她連求帶騙帶敲詐從甯毅那裏扣出來的,當然甯毅直接給的也不少。
“本來怕不能順利進入金丹,所以這些東西也就沒拿出來,以備下次沖擊金丹再用……”
嶽靈瑤解釋道:“現在金丹沖擊成功,接下來就是慢慢修煉增加修爲,這些東西給族人們用,隻有家族的實力都提高了,我們嶽家才能更快的振興起來!”
“天哪,你哪裏來的這麽多靈石,還有這麽多的極品靈丹……這居然是舒脈丹,要二十幾萬靈石啊,居然還有三顆築基丹,天哪!”
嶽中英激動的都在發抖,有了這些靈丹靈石,他有把握在一年之内,讓家族中的築基修士增加五六位,而自己,還有靈瑤的母親,也可以試着沖擊一下築基巅峰!
不過,前陣子嶽靈瑤都還讓家族透過靈莊給她轉過去一萬上靈,說明她當時極缺乏靈石,而現在卻眼都不眨的拿出了兩百萬靈石,這不得不讓嶽中英感到一陣陣的不安,問道:“靈瑤,上次從靈莊給你轉彙靈石的時候,你收靈石的地方在玄武城,玄武城之事鬧的沸沸揚揚,你這些東西……”
“打劫拍賣場的人,的确跟我有些瓜葛,這些東西,也是他送給我的!”
嶽靈瑤承認道:“不過家主放心,那家夥狡猾如狐而且老謀深算,絕對不會牽連到我們嶽家……說起來,我感覺我能順利的結丹,可能跟那家夥也有一些關系……”
說着,她将甯毅替自己療傷等事情說了出來,卻隐瞞了甯毅是從另外一個時空而來的事實,隻是道:“我拼命的準備破障丹,因爲我分明感覺,自己很難以正常修行的方式突破築基進入金丹,可自從他替我療傷之後,我感覺自己簡直就像是茅塞頓開了一樣……”
她不知道自己爲何要隐瞞甯毅來自地球的事情,她隻是小心的将這件事藏在了心裏,每當想起他說的,除了自己,任何人都不知道他的真正身份,想起這些,她心裏就覺得暖暖的,嘴角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笑意……自己可是唯一知道的呢!
“你現在前途無量,以後,就少跟他來往了吧!”
嶽中英心頭微微的感到不安,勸道:“他于你有恩情,我們嶽家會替他立個長生牌位,日日爲他祈福,隻不過他的麻煩太大,你扛不住,我們嶽家,更扛不住啊……”
嶽靈瑤微微點了點頭,心頭卻莫名的有些刺痛,直到此時她才發現,那家夥的影子原來早就住進了自己的心裏,早已根本無法抹去。
“靈瑤,你不會愛上了那個叫甯毅的男人了吧?”
出了祠堂,中年美婦陪着嶽靈瑤一起在莊子内散步,一路上見嶽靈瑤一言不發,心事重重的樣子,忽然開口問道。
“娘,我怎麽可能愛上那家夥?”
嶽靈瑤誇張的尖叫道:“那家夥在某些事情上的确狡詐如狐老謀深算,但根本就是個腦子有病的瘋子,還沒築基就敢去搶拍賣行,要不是瘋子,誰能幹得出這麽瘋狂的事來?”
她開始喋喋不休的數落起甯毅的那些罪狀來,什麽信口雌黃直接将自己給氣的差點走火入魔啦,又什麽花心大蘿蔔,家裏足足娶了四個老婆啦什麽什麽的。
可她越是說着這些,那些甯毅曾經爲她做過的事情,卻開始在她的心裏漸漸清晰!
他爲了自己,不顧剛剛才被自己折磨過,一刀劈了沐青陽,他爲了自己,不顧自己剛剛築基,拉着自己突破了成千上萬的修士逃出來,和卓非凡這樣的金丹修士拼死肉搏,随手就送了自己幾百萬靈石的修行資源等等……
想着這些,她的眼圈漸漸的紅了,想着現在外面,他不知道在經曆着什麽,是不是還是那麽肆無忌憚的和全修行界爲敵,有沒有受傷,有沒有挨餓?
“爲了你自己,爲了嶽家,你一定要忘了他,明白嗎?”
知女莫若母,中年美婦将開始抽泣的嶽靈瑤摟進了懷裏道:“我知道這很艱難,但你更應該清楚,這樣的男人,遲早都不會有好下場,無論什麽女人跟着他,都不會幸福,你現在陷的還不深,還有機會!”
“嗯……”
嶽靈瑤點頭答應,心裏卻是異常的迷惘,暗暗的問自己,真的能夠忘了,當什麽都沒有發生過嗎?
翌日一早,當中年美婦推開嶽靈瑤的房門,卻發現早已人去屋空,桌上的紙條上留下三個字,對不起。
她笑了,帶着心酸和欣慰,看着自己的女兒像是飛蛾撲火一般的撲向那個随時随地都有可能爆屍荒野的家夥,她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或許,即便是飛蛾撲火,但不留下遺憾,可能也是一種完美吧?她想……
在一片幽藍的血色沙海裏,萬裏蕭瑟,了無生氣。
“吃飯了!”
有氣無力的周彪在樹下叫道,臉色跟這沙海一樣藍,南珠沒來的時候,他至少還能勉強喝飽這充滿了排洩物味道的樹枝喝飽,可現在倒好,就這樣惡心的東西還要兩個人分着喝,當真感到一陣陣的悲從中來,長歎一聲人生真是寂寞如雪。
南珠本就瘦小的身軀從樹上悄無聲息的飄了下來,像是鬼魂,接過那半茶盅粘乎乎的液體之後,捏着鼻子給自己灌了下去,簡直自己都不敢張嘴,否則她怕自己一張嘴,就直接吐了起來。
足足過了許久,将那惡心的味道給消化的差不多之後,南珠才道:“我又想到一個辦法,要不咱們試試把這樹砍倒做成船,然後劃出這該死的鬼地方……”
“你能不能别折騰啊?”
周彪咬牙切齒的瞪着她道:“這十幾天,截斷樹枝剝樹皮紮筏子,累的半死管用嗎?好不容易紮起來的筏子剛一放進沙裏就不見了……這是沙海啊,不是大海!”
“難不成一直在這裏等着?我們總要自己想辦法,不能光寄希望于别人來救!”
南珠恨聲道:“我們是來執行任務的,可不是到這星球旅遊的……難道你還沒看出來嗎?這小綠洲應該遠離了這沙海中的航道,我們等到人的幾率小的可憐!”
“至少這樣還有機會!”
周彪冷哼道:“總比你出的那蠢主意,伐倒這大樹造船來的現實,我先不說我們要多久用這種特麽的小刀造出一艘船來,但我敢肯定,在我們将船隻造好之前我們早就餓死了幾百年了……人不吃飯頂個七八天,沒水喝四五天,這樹汁是很難喝,可要沒有了這些樹汁,兩天我們就得渴死,你信不信?”
說話間,他恨恨的将那巴掌大小的軍刀給摔在了地上,心說真不知道這女人是不是腦子有坑,居然會冒出用這種小刀造船的想法來。
南珠不說話了,因爲她知道周彪說的都是事實,要是沒了這顆樹,兩人可就真是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她做殺手這麽多年,遇到過各種各樣的危險,無數次都行走在生死存亡的邊緣,但她敢肯定,自己從來沒有那一次像現在這樣,束手無策過。
“你先休息,接下來由我盯着!”
周彪冷着臉說完,然後爬上了樹梢,拿起狙擊槍在這漫無邊際的幽藍中巡視着,期待天地間有出來流沙之外的東西出現,哪怕是一隻飛鳥也行,隻是視線裏,依舊什麽都沒有。
南珠在地上挖了個坑将自己埋進了沙裏,然後閉上了眼睛,睡覺是這裏唯一的消遣,更是保存體力的唯一方式,那些臭烘烘的樹汁雖然讓他們兩人不至于餓死,但也不會提供更多的能量供他們消耗。
許久之後,她那似乎永遠冰冷,像是随時都在準備拿刀割斷某人喉嚨的臉上浮現出了甜甜的笑意,她夢到自己回到了地球,享受着無邊的人群的歡呼,看到了自己的父親,然後像是小姑娘一般的跳進了他的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