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想跑,不覺得太晚了嗎?”
甯毅獰笑低吼,手指連顫,嗤嗤的勁風呼嘯而出,狠狠的向着沈東激射而去!
嘩啦啦!
在強大的後退之力中,沈東像是一塊石頭一般将禅房撞的粉碎,但他依舊太慢了,彈指驚雷的勁風呼嘯而來,像是筷子捅豆腐一般的洞穿了他的防禦,各種防禦法寶紛紛崩潰,靈光盡失!
啊啊啊……
凄厲的慘叫聲在夜風中回蕩着,沈東的肩頭之上瞬間出現了幾個血洞,藍血泊泊流出!
“殺!”
在同一瞬間,甯毅身上那種被鑄進了水泥塊中一樣的感覺也随之消失,伴随着一聲雷鳴般的狂吼,他身上血光爆漲,心血八遁瞬間發動!
他在破碎的禅房中狠狠揮刀,但下一瞬就已經來到了沈東的面前,血飲狂刀帶着匹練般的刀光,攔腰斬至!
“該死的!”
沈東無論如何也想不通,爲什麽這家夥有能力破掉自己的上古功法,他很肯定,即便是金丹期的修士,也沒可能這麽輕易的破開自己的功法,可眼前這家夥不但做到了,還在眨眼之間便重傷了自己!
可是,他已經沒有時間去思考這些了!
那匹練般的刀光,那餓狼一般兇狠的敵人,都讓他生出了巨大的危機感,他知道,自己無論是氣勢還是修爲甚至是功法,都不是這家夥的對手,再不想辦法,今天很可能就是自己的死期!
“我特麽跟你拼了!”
厲吼聲裏,沈東雙眼血紅,渾身光華大放,厚厚的防禦護罩層層疊疊的亮了起來,與此同時,手腕一翻,便露出了一個拇指般大小的黑鐵錐子,心血一噴之下,其上黑光爆漲!
轟隆!
在震天的巨響聲中,血飲狂刀狠狠的斬在那層層疊疊的護罩之上,當即便有兩層護罩被生生斬碎,那潮水一般震蕩的力量,又讓沈東噴出了一大口鮮血!
“去死吧!”
沈東在猙獰的獰笑,手中的黑錐變成了一道黑氣蒸騰的流光,向着甯毅裹挾而來!
那黑氣,帶着濃郁的死亡氣息,陰冷的讓人聯想到自己變成了一具在逐漸腐爛的屍骸,那種從心底升起的恐懼,簡直讓靈魂都在顫抖!
這黑氣,在九州大陸中叫做魔氣,乃是一種極其陰毒的法器,因爲它能直接傷人的魂魄,喚醒人心底的恐懼和肮髒事,瞬間墜入魔障之中無法自拔,然後在不知不覺中被隐藏在黑氣中的錐形法寶洞穿了腦袋!
這樣的魔器,即便是元嬰期的修爲,都不敢硬撼其鋒,因爲無論修爲有多高,隻要心中有過執念,有過痛苦,在接觸這魔氣的一瞬間,那些東西都會被無限放大!
這魔魂錐,是沈東花了極大的代價才弄到手的,這可是在關鍵時刻能救命的寶物,他可從未想過,這樣的寶物會用在和自己修爲相同之人的修士身上。
不過現在,他感覺用的值,因爲他看出來了,甯毅手中的血飲狂刀也是寶物一件,而且甯毅用的那些奇怪功法也應該是來自上古的功法,以他的經驗,這樣的人身上的油水,可是足的很!
所以他已經在獰笑,盤算着将甯毅殺死之後,能夠在他身上撈到多少的好處!
但下一秒,沈東就驚呆了,因爲他看到甯毅隻是平靜的從那黑光中沖過,一刀劈飛了魔魂錐,繼續閃電般的一刀狂劈而下!
“怎麽可能,你怎麽可能絲毫不受魔氣的影響?這不可能,不可能的!”
明明對方隻有築基後期的修爲,卻能這麽輕易的破掉即便是元嬰巅峰修爲的修士都忌憚至極的魔器,這簡直讓沈東在瞬間尖叫了起來,這完全颠覆了他的認知,這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轟隆!
血飲狂刀狠狠斬落,在一次劈在了所剩無幾的護罩之上,沈東揮刀格擋,但他的純粹力量,又哪裏能和從來都是靠強大的力量和堅韌的肉身打天下的甯毅相比,渾身劇震之下,他的身軀像是被鐵錘狠狠的擊中了一般,手中的法刀生生被劈飛,整個人也紙片般的飛了出去!
甯毅緩緩的閉上了眼睛,他所承受的,絕不是沈東所以爲的,毫發無傷,但當他睜開眼睛,一雙眼就瞬間恢複了清明,像是天空裏閃耀的皓月!
腦海中翻騰的那些屍山血海,那些死去之人的面孔,就在這雙眼一閉一睜中,就已經全部被驅除出了腦海。
“怎麽回事?”
“大膽賊子,居然膽敢闖進我青霞派的宗門,你是找死!”
這裏的動靜太大,無數的低階修士在這一刻紛紛湧來,咆哮聲聲。
“你們青霞已經完了,靈山逍遙血靈島陰城派組成了聯盟,誓要将你們青霞從修行界除名,你們的宗主和所有的門人都已經被我們聯軍全部困住,現在想來已經死的差不多了……而我就是聯軍的先鋒,奉命将你們全部鏟除!”
甯毅大吼,随手一甩,先前潛行過來之時殺死的那數十名低階弟子的屍體便從儲物袋中抛了出來,在院子裏堆成了小山,他嘿嘿獰笑道:“我不想再繼續殺戮下去了,不想死的話都給我滾……趁我還沒改變主意!”
“别聽他的,他說謊,我們一起上,一定能收拾了他!”
沈東口吐鮮血從地上爬了起來,怒吼聲聲,想要指使一幫低階弟子沖上來,自己卻在不住的向後溜去,他現在法寶盡失,根本無法擋住甯毅那猶如疾風迅雷一般的攻擊。
“他們叫你師叔,你特麽還想讓他們送死,真是無恥!”
狂吼中,心血八盾再次發出,一步踏出便已經來到沈東的身側,橫刀猛拍而出,重重的砸在了對方的腰腹之上!
在凄厲的慘嚎聲裏,沈東再次飛了出去,重重的砸在了假山之山,像是一堆爛泥一般的癱了下來。
“除了他,誰都可以走,想死的就留下……我隻數到三!”
甯毅冷笑,血飲狂刀一擺,吼道:“一……”
“跑啊……”
一字的話音未落,那些低階修行者頓時發出了一聲呐喊,齊齊鬼叫着逃走,性質隻恨自己的爹娘沒給自己多生幾條腿。
剛剛甯毅那心血八遁的詭異身法,還有眨眼間就将目前宗門中身手最高的沈東都放倒了,他們這些人,又哪裏可能是甯毅的對手?更何況,他們其實早已相信了甯毅的話……修行界可能真的想要将青霞派除名!
要不然,已經是元嬰中期的二老怎麽會死?要不然,爲什麽宗主會帶着門内所有的築基以上高手都出了山門,向着各大門派瘋狂報複?
他們托庇在宗門之下,是想要得到宗門的庇護和培養,而現在,宗門都沒了,他們這些從來很少被當人看的低階弟子,又哪裏肯爲了宗門白白送死?
甯毅來到了沈東的面前,一腳踩在他的腦袋上冷笑道:“現在,你知道誰是蝼蟻了嗎?”
被人用腳踩着腦袋,那種感覺絕對是恥辱的,特别是對沈東這種外表隐忍内心卻極度高傲的人來說,就更加的恥辱!
沈東拼命的掙紮着,低吼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你怎麽可能破的了我的領域小神通,你怎麽可能克制的了連元嬰修士都畏如蛇蠍的魔器?”
原來讓自己簡直像是被封死在水泥塊中一樣的功法是領域小神通,那黑氣升騰,讓自己一刹那就像是過了幾個世紀,滿腦子都充斥着自己曾經殺過的那些人死前的面孔和慘叫的錐形法寶居然是魔器?
破除領域小神通的是彈指驚雷,甯毅在想,這彈指驚雷會不會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麽簡單,畢竟對方的領域小神通聽起來好像很牛逼的樣子都被彈指驚雷輕易的破掉了,說明這彈指驚雷比這領域小神通還要牛逼一點點,說不定是大神通!
至于魔器爲什麽對自己無效,這點他自己都不是很明白。
其實這很簡單,魔器迷惑人的心智,就跟蒼蠅不盯無縫的蛋是一個道理,隻要心智足夠堅定,那麽魔器就注定一無是處。
甯毅經曆的東西,太多太多了,他也殺過太多人,但有一點,他從來沒有過!
那就是,他從來沒沒覺得自己錯過,哪怕誤殺過一些無辜的人或者是好人,他依舊堅定的認爲,自己沒有錯!
不是那種死鴨子嘴硬式的說自己沒錯,而是從内心,從靈魂都很肯定,自己沒有錯!
他之所以能夠做到這樣,是因爲他所有的殺戮,所有的一切行動,從來沒有一樣是爲了自己,他永遠都在爲了自己的國家,爲了自己的家人而戰鬥,去拼命,去殺戮,所以他問心無愧!
哪怕現在,冒死來到這九州大陸,也是爲了地球上的人類能夠延續,爲了自己的愛人,家人能夠活下去!
他清楚,自己殺的那些人未必該死,但他無愧于心!
一個永遠都無愧于心的人,那又有什麽魔,能夠擊潰他的理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