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絕不是那種沒見過血腥,錦衣玉食的大少爺官二代,實際上死在他手上的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甚至,他很喜歡親手結果一個人的生命的那種感覺,看着那些人在他的腳邊苦苦哀求,然後一槍将之爆頭,那讓他有種高高在上猶如神诋,生殺予奪的快感。
但在這一刻,他感受到的不是快感,而是無邊的恐懼,看着那些傷兵被甯毅一槍一個的射爆腦袋,他居然有種想要瘋狂嘔吐的感覺。
他發現,在這個家夥那淡然的面孔之下,有着一顆絕對冷酷的心,沒有嘶吼,沒有不忍或者亢奮,就那麽淡淡的,一槍一個,似乎這些人在他的眼裏,不是人,或者說連牲口都算不上,他輕松寫意的,像是踢倒路邊的一堆石塊,有或者不小心踩死了一窩螞蟻一般……
他從未見過如此漠視生命的人,就連他自己都做不到,這一點,讓他恐懼到了骨髓,他相信,等一會兒,在自己失去了所有的利用價值,甯毅絕對會像捏死一隻螞蟻那樣,将自己殺死。
不知道什麽時候,裘天賜發現,自己的褲子已經濕了大片,昏黃的液體正順着褲腳不住的往下滴,他居然被吓尿了!
“廢物,真特麽沒出息!”
甯毅鼻端傳來的騷臭之氣,讓他狠狠的給了裘天賜一記,怒罵出聲。
裘天賜從來沒被人這麽罵過,又羞又怒,卻不敢對甯毅有任何不滿的舉動,他很清楚,要是惹對方生氣,對方絕對會毫不猶豫的弄死自己。
“放開少帥,否則我們就開槍拉……”
剛剛走過通道,便是一處開闊的大廳,十幾名剛剛僥幸從通道中逃得性命的獄警在各個角落裏扯着嗓子大吼,這回他們學乖了,分散着躲在子彈射不到的地方,再也不給甯毅當活靶子一樣打的機會。
“叫他們都放下槍給我滾出來,不然,嘿嘿!”
甯毅對裘天賜冷笑道,雖然他并沒有說自己會怎樣,但那嘿嘿兩聲冷笑,就已經将裘天賜吓的魂不附體,尖叫道:“你們特麽的沒聽到嗎?都放下槍給我滾出來,要是老子少一根頭發,我爹都不會放過你們的!”
“少帥,我們不能放下武器啊,不然,這混蛋會殺了我們的……”
“是啊少帥,你也看到了,這狗娘養的沒有人性啊!”
那些獄警哪裏肯出來,他們都已經親眼看到了甯毅那鐵血冷酷的手段,現在說什麽也不肯再聽裘天賜的吩咐。
“看來,少帥你的威信不夠啊!”
甯毅嘿嘿一笑,緩緩的擡起了槍口道:“如此一來,你也就沒有什麽活下去的必要了!”
“你們這群王八蛋,再不出來,老子殺你全家!”
裘天賜聞言當場被吓哭了,對着那十幾名獄警破口大罵道:“不但要殺你們全家,還要誅你們九族,你們的家人,一個也别想活……”
這些獄警當然知道裘笑天的手段,要是被他知道自己這些人爲了活命,對他的兒子見死不救,這種事對方一定做的出來!
幾名獄警滿臉不甘的丢掉槍走了出來,剛剛準備說話,便被甯毅一槍一個的幹掉,沒有半分猶豫。
剩下的幾名獄警頓時明白了,自己現在出去也是死,不出去也是死,齊齊發了一聲吼,從各個角落裏狂吼着沖了出來,持槍向着甯毅猛掃,至于裘天賜的死活,他們現在已經顧不上了。
他們隻想将将甯毅逼退,然後沖出去逃命。
在呼嘯的槍聲裏,裘天賜腿上中了一槍,慘叫着跌倒在地,罵聲震天,賭咒發誓一定要這幾個家夥全家死光。
而甯毅,則在彈雨裏狂奔,他的子彈其實已經打光了,隻能再次依靠本能殺敵,腳尖一挑,便将一根橡膠警棍挑在了手中,從一名獄警身邊旋風般的掠過,在狂奔中雷霆般的砸下!
嘭的一身悶響,那名獄警的腦袋當場被生生敲爆,頭骨上裂開了一道幾公分寬的裂口,花白的腦漿像是粘稠的奶油一般,緩緩流出……
甯毅的速度太快,雖然那幾名獄警瘋狂掃射,但他的身形像是能快過子彈一般,總是沖在子彈之前,彈雨在他的身後不斷的射落,将牆面,各種桌椅都射成了支離破碎的木片……
咻……
他手中的橡膠警棍脫手而出,化作一道烏光狠狠的射了出去,一名狂吼着開槍的獄警的吼聲戛然而止,那警棍生生撞碎了他的滿口牙,從他的口中射入,貫穿後腦透了出來,仰面栽倒。
剩下的兩人已經打光了子彈,看着那幾名同般凄慘死去的慘狀,怪叫一聲,顧頭不顧腚的便向通道沖去,他們隻想逃命,隻想活命!
甯毅在他們的眼中,早已變成了惡魔的化身,和他對着幹,他們根本沒有這個膽子和勇氣。
甯毅好整以暇的從一名死去的獄警身上取下槍支,就要将這兩個膽小鬼射成篩子,可還等他出手,意外便發生了。
那兩名獄警沖的實在太快,太急,完全沒注意到地面上全是流淌的粘稠的鮮血,腳下一滑,便再也止不住身子,在尖叫聲中一頭撞上了牆壁,一個腦漿四濺,一個頸骨斷裂,當場死亡。
看到這一幕,連甯毅都不得不有些震驚,隻能認爲這兩個家夥惡貫滿盈,現在是報應到了。
“毅叔叔……”
“救命啊,毅叔叔!”
就在這時,幾個孩子凄慘的哭聲和叫聲傳來,還有原本被槍打中了腿在地上哀嚎的裘天賜那如逢大赦般欣喜的叫聲:“童先生,快來救我,無論你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
甯毅一回頭,便看到了幾個孩子,還有遍體鱗傷的王胖子,當然,他也看到了一名留着絡腮胡的男人,正持槍頂着王胖子的腦門,幾個孩子在他的控制之下,正害怕的瑟瑟發抖。
“你就是戰斧?真沒想到,你居然這麽年輕!”
絡腮胡看着甯毅,眼裏滿是冷漠和傲然,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哼!”
甯毅注意到了小黑那被布條包裹着的小手,額角青筋都在猛顫,厲吼道:“我管你是阿貓阿狗,要是你不立刻放了他們,老子今天要你死無全屍!”
“你這個混蛋……”
絡腮胡聞言隻氣的差點吐血,心說特麽的,老子鼎鼎大名的鬼王,殺手榜排名第一的殺手之王,你特麽居然敢跟老子這樣講話?
他本想趁着發問的機會,趁機說出自己的名字,他很肯定,一旦甯毅聽說自己就是鬼王,那麽對方一定會被自己的氣勢所震懾,然後心存畏懼,可沒想道,甯毅根本就不給他這個機會!
又或者說,人家根本就不在乎!
一句話,就将鼎鼎大名的鬼王給郁悶的幾乎吐血,遍體鱗傷的王胖子看着臉都漲成了豬肝色的絡腮胡,居然還有力氣怪笑着嘲諷道:“甯毅你這混蛋,人家可是大名鼎鼎的鬼王,你多少也該給人家一點面子好不好?人家畢竟這麽大年紀,黃土都埋半截的人了還給裘家做奴才,人家也不容易……”
“尼瑪的!”
絡腮胡被甯毅和王胖子的這一唱一和簡直差點給氣瘋,他從二十來歲就名動江湖,現在已經四十多歲,走到哪裏都被人高看一眼,又何時受過這樣的譏諷?被甯毅當成是阿貓阿狗,更被王胖子說成是奴才……
還有,老子特麽的才四十多歲,正當壯年,居然在這死胖子的嘴裏,已經變成黃土都埋半截的人了?
于是,絡腮胡勃然大怒,狠狠的一腳踢在了王胖子的肚子上,這一腳的力量大的出奇,王胖子那兩百多斤重的身軀,居然被他給踢的飛了起來,然後重重的摔在地上,捂着肚子慘嚎出聲!
甯毅也是冷哼一聲,狠狠一腳跺下,裘天賜那凄厲的尖叫聲便響了起來,伴随而來的是骨頭碎裂的聲音,他這一腳,生生的将裘天賜的腿骨跺的粉碎!
“啊啊啊……童先生,救我!”
裘天賜疼的撕心裂肺,抱着腿滿地亂滾,眼淚鼻涕橫流。
“賊子,你敢再動他一下,信不信老子擰斷這小鬼的腦袋!”
絡腮胡見狀隻氣的睚眦欲裂,一把将一名孩子抓在懷裏,嘶聲厲吼了起來。
“來啊,你特麽有種試試!”
甯毅毫不示弱,一腳踩在了裘天賜的腦袋上,沖着絡腮胡狂吼了起來,高手對決,容不得有一丁點的退讓或者妥協。
他很清楚,自己隻要表現出多一絲的對這幾個孩子的關切,那麽絡腮胡就絕對會拿幾個孩子大作文章,直到将自己完全逼死爲止。
所以,他絕對不會給鬼王要挾自己的機會,也絕對不會給對方和自己讨價還價的機會!
絡腮胡氣的渾身發抖,牙齒咬的格格直響!
他是殺手之王,他所接的任務,從來沒出過岔子,幾年前他接受了裘天賜的雇傭,爲之效力,待遇優厚到了極點,同時更是禮遇有加。
對絡腮胡來說,裘天賜對他不僅僅是雇主,有時候,更像是一個子侄!
他不能眼睜睜的看着裘天賜去死,他想盡千方百計的要救他,隻可惜,他遇到了甯毅,一個同樣強悍,并絕不妥協的人!
“你以爲我會怕你嗎?鬼王!”
甯毅瞪着血紅的雙眼厲吼道:“當年你我在暗夜裏交手過,你應該很清楚,我絕不會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