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天賜扔掉了皮鞭,從口袋中掏出潔白的手絹擦手,一邊怒罵出聲,青白的臉色猙獰的可怕。
門開了,絡腮胡等人走了進來,看着後背血肉模糊,即便在昏迷中也抽搐不停,低低呻吟的王胖子的慘狀,也不由的咧嘴嘶嘶吸了幾口涼氣。
“少帥,這種粗重活就交給我們吧,看把你累的……”
幾名獄警滿臉堆笑的迎了上來,點頭哈腰的樣子像是幾隻搖頭晃腦的哈巴狗,唯有絡腮胡一臉的淡然,不喜不悲的樣子,似乎在特拉境内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裘天賜,對他來說根本一點都不重要一樣。
“給我好好的伺候他,如果他死了,我要你們全部給他陪葬!”
裘天賜對幾人的讨好無動于衷,陰測測的說道,那陰狠的眼神望之讓人生畏。
“是是,少帥……”
幾名手下滿頭冷汗,連連保證道:“就算這死胖子是個鐵人,我們也會讓他将忏悔書給我寫出來,少帥你放心!”
哼!
裘天賜冷哼一聲走到了絡腮胡的身邊道:“這次能将這死胖子抓回來,多謝了,我這邊會盡快将消息放出去,這裏的防禦,就請童叔你多操心了!”
絡腮胡咧嘴冷笑道:“有我在,你放心,雖然在你這邊養尊處優了幾年,但我這把老骨頭,應該還沒有生鏽……”
王胖子趴在鐵桌子上,耳朵動了動,心說着裘天賜果然和傳說中的一樣,陰狠毒辣是個笑面虎,幸好自己夠聰明懂得裝暈,不然非被他活活打殘了不可,這絡腮胡姓童麽?像他這等身手的高手,怎麽會默默無聞呢?
就在王胖子思量間,一桶冰水劈頭蓋臉的潑了下來,他頓時嗷的一個激靈嚎出聲來,哭哭啼啼的哀求道:“各位大哥,有話好說啊,别打了,再打我就要給打死了……”
“死胖子,現在我們來伺候你,你要是夠聰明,就乖乖的寫了悔過書去電視上給我念,要不然,嘿嘿嘿……”
那幾名獄警嘿嘿獰笑,他們都是刑訊逼供的高手,光這幾聲皮笑肉不笑的獰笑,都能讓一般人吓破膽。
“我真的不是鹿先生的兒子啊,我怎麽寫悔過書啊……”王胖子欲哭無淚道。
“他媽的,你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其中一名獄警厲吼一聲,從桶裏抓起一把白色粉末,狠狠的在王胖子那血肉模糊的後背上狠搓了起來,嘿嘿怪笑道:“我看你是皮癢癢,大爺我幫你搓搓背,松松骨!”
啊啊啊……
王胖子撕心裂肺般的慘嚎了起來,冷汗如漿般湧出,那白色的粉末是鹽,這樣在傷口上揉搓,簡直像是有億萬隻螞蟻在皮肉中啃噬撕咬一般,疼的鑽心。
“哼,看你能撐多久!”
裘天賜冷哼一聲,又對絡腮胡交代了幾句,這才轉身離去,他相信,以這些獄警的手段,就算王胖子是個鐵人,要不了多久也會乖乖的開口說話。
在不遠處的囚牢中,大虎小虎小黑二黑四個孩子緊緊的抱成一團,王胖子那凄厲的慘嚎聲像是地獄裏的冤魂發出的嚎叫,隻将他們吓的瑟瑟發抖。
“大虎哥,毅叔叔怎麽還不來救我們啊,我好怕啊……”年紀最小的二黑抽泣着道,小臉上寫滿了驚恐的神情。
“别怕,毅叔叔一定會來救我們的,一定會沒事的!”
大虎輕拍着他們的肩膀安慰道。
……
在康諾族境内的山洞内,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先生,我們聯絡不到胖子,有消息說,胖子被特拉人給抓了!”一名軍官壓低聲音報告道。
鹿文龍蒼老的臉上現出一抹悲色,輕吸了一口氣道:“這都是命啊,我們康諾人的命,簡直比狗都賤……”
“現在該怎麽辦?要不要組織人,去首府那邊想辦法營救他?”軍官問。
“救肯定是要救的,不過這件事我自有打算,政府軍那邊,情況如何?”鹿文龍岔開話題問。
“政府軍後撤了六十裏,在雅琪山沿線駐防,看來特拉對華夏的警告還是有很大顧忌的,今天一天都沒有進攻過一次,據說他們那邊找了幾個替罪羊,準備交給華夏洩憤,都是鹿先生你妙計無雙,一顆炮彈便讓特拉軍方二十多萬的兵力絲毫不敢妄動……”那軍官說到此處,一臉的興奮。
“特拉軍方想不顧忌都不可能啊,華夏是虎,特拉是兔,這是明擺着的事實!”
鹿文龍的臉上沒有絲毫笑意,冷聲道:“你們千萬别以爲,這件事就會這麽結束,這隻是暴風雨前的甯靜,吩咐士兵們打起精神來,日夜不停襲擾政府軍,讓他們吃不香睡不着,全力消耗他們,在戰場上,任何一點點小小的優勢,都有可能轉化成勝勢!”
衆多軍官便齊齊點頭,對鹿文龍的話深以爲然,康諾族人想要争取自己的利益,道路漫長的很,想要不流血,根本不可能。
……
在特拉國和華夏的邊境上,難民營中的氣氛一點也不像是難民,來自華夏境内的援助物資源源不斷的運了進來,各種食物,藥品,讓這些常年在溫飽線上掙紮的康諾人有種華夏人天天都在過年的錯覺。
“還是華夏好啊,你看人家穿的吃的,咋們根本就不能比……”
“是啊是啊,和這裏吃的相比,在家裏吃的簡直是豬食!”
“我們原本也是華夏人啊,可惜我們再也沒機會回去了……”
有人嗚咽着說道,很顯然,對于同根同血的他們來說,對華夏現在的發展和強盛,有着無法言說的羨慕和嫉妒,原本,他們也是可以享受這些的。
在營地外,四周都插滿了華夏的國旗,雖然這裏是特拉境内,但有華夏軍方防務長甯英的那句:“在我們的國旗範圍之内,我們不希望看到一顆子彈,一發炮彈,否則,将會被視爲對我華夏威嚴的挑釁,我們的軍人,将會誓死捍衛祖國的尊嚴”的警告在,這難民營現在已經是特拉境内唯一的一處戰争的禁區,唯一的人間樂土。
邊境線上,數萬華夏軍人正在荷槍實彈的操練,軍威震天,那一身身嶄新的制服,那和特拉康諾族相比,先進了一個世紀的武器裝備,無一不彰顯着一個大國的威嚴。
在一處指揮室内,不少軍人正在開會,在電腦制作的三d模拟地圖前,不斷推演着戰争的進程。
領頭的軍官,濃眉大眼,身軀挺的像是标槍一般挺直,居然是陸軍的軍官,龍晨。
龍晨是華夏年輕軍官中精英,但這樣幾十年難得一遇的軍事行動,以他的資曆根本不足以獲得這樣的機會。
他能來這裏,和周永楓的青睐,更和甯英向元首的大力推薦有關,畢竟,龍晨和甯毅相熟,還算有幾分交情,在軍方缺乏根基的甯英,有将他納入親信範疇的考量。
在出發之前,龍晨專程拜訪了甯英,一是緻謝,二來表達親近,雖然說不上效忠,但他是個聰明人,很清楚甯英現在的聲望如日中天,和她提前接觸,将來一旦甯英再進幾步,他的好處不可言喻。
龍晨又回憶起當天和甯英會面的情況。
甯英問他:“龍将軍,不知道你對特拉方面的局勢,有何看法?”
“最多是特拉境内的局部戰争,雖然裘笑天殘暴不仁,但畢竟他在特拉根基深厚,康諾族攪不動大局!”龍晨對這一點,很有信心。
“那對我華夏有什麽影響?”甯英笑了笑問。
龍晨哈哈大笑,傲氣沖天的道:“借他裘笑天一個膽子,他也不敢跟我華夏動武!”
“錯了,龍将軍!”
甯英臉色一沉道:“我不是問你特拉敢不敢在我邊境燃起戰火,我想說的是,這是我華夏揚我國威的最好機會,殺雞駭猴!”
“難道你的意思是,我們出兵對特拉境内的事态進行武裝幹涉?這有違國策吧?再說,到時候國際輿論可不好聽……”龍晨驚聲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龍将軍多慮了!”
甯英笑了笑道:“康諾族和特拉政府軍相比,力量如同螞蟻對比大象,弱小的不堪一擊,如果出現什麽意外,政府軍一定要将康諾族趕盡殺絕,龍将軍你,将如何抉擇?”
龍晨站起身來道:“我服從元首的命令,元首讓我打,我就打!”
“如果元首說不呢?難道龍将軍你就眼睜睜的看着康諾人被屠殺嗎?”
甯英寒聲道:“龍将軍,你别忘了,康諾人也是我華夏的後代,他們的先輩,也爲我華夏今日的強盛,流過血,流過淚!”
“……”龍晨不知道如何答複。
“龍将軍,你不必緊張!”
甯英看到龍晨的表情,忽然笑了起來,道:“我是一個女人,但絕不是一個不講道理的女人,隻是,在必要的時刻,我會安排一兩次演習,到時候,希望龍将軍你配合我!”
龍晨想起了甯英在新聞發布會上那近乎于耍賴的風格,抹着額頭上的冷汗道:“這演習,元首知道嗎?”
“到時候,龍将軍隻需要按照我的命令行事,出了所有問題,都有我甯英擋着!”
甯英俏皮的眨了眨眼,笑道:“就算元帥元首不同意,他們也無法将射出去的箭收回來,你說是嗎?”
這句話,生生的将龍晨從回憶中驚醒了過來,發現自己渾身居然已經被冷汗濕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