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問句,不是問任何人,而是在問一個膽敢捋我們虎須的螞蟻,這聲音裏,有不可冒犯的威嚴,有敢犯必懲的決心。
掌聲雷動,整個華夏的土地,都包裹在那震天的掌聲裏,每個人,都将巴掌拍的通紅,拍的發疼。
但他們依舊在拼命鼓掌,爲民族的覺醒而鼓掌,爲甯英鼓掌。
甯英繼續說道:“康諾族的難民營既然設在邊境,那就應該受到我方的庇護,我軍方将接管這一區的防務,聲明一下,我們不想幹涉别國的内政,我們隻是爲同爲華夏子孫,盡一點綿薄之力!”
“華夏的國旗,将插在難民營上,我們的元首希望,在國旗招展之處,免遭戰火的荼毒!”
一口氣說完,甯英頓了一頓,總結到:“時間,地點,兇手,我方希望特拉政府嚴肅的對待我們的訴求,希望你們千萬别抱着僥幸的心理,否則,我們将會讓你們知道,真正的雷霆萬鈞,是什麽樣子!”
甯英的講話,随着衛星訊号,在同一時間傳遍了整個星球,每一個國家都在第一時間調整了對華夏的戰略,每一個人都在對華夏進行了新一輪的評估。
當然,最緊張的,莫過于特拉政府的軍方,他們幾乎在第一時間下令,進攻康諾族的軍隊後撤到離邊境三十裏以外的地方,并進行了全民動員,讓國民做好了全民皆兵的準備。
隻是,每個特拉人的心裏都在顫抖,因爲他們太清楚,和華夏這個龐然大物相比,他們連弱小的螞蟻都算不上。
接下來,新聞媒體的提問時間。
“甯防務長,我們是特拉國的媒體,我想知道,你們怎麽會認爲,那枚炮彈就一定是特拉軍方發射的,而不是康諾族發射的呢?要知道,和特拉軍方相比,康諾族的武裝力量極其有限,他們爲了赢得你方軍方的支持,才更有可能用這種詭計,将你方拉下水……”
甯英笑道:“這個問題問的好,因爲元首,和所有領導人,都認爲這發炮彈,是特拉軍方發射的,我這麽回答,你滿意嗎?”
“……這可不是兒戲,難道你們方面,就沒有組織專家進行必要的調查嗎?”記者繼續問道。
“你這麽說,難道你認爲我們錯了嗎?”
甯英的聲音冷了下來,寒聲道:“不管你們怎麽想,信不信那枚炮彈是特拉軍方發射的,但整個華夏的領導層都相信炮彈是特拉軍方發射的,而且也是一起做出了準備戰鬥的決定!”
“不管你們信不信,我們都信了,不過我要提醒你,你們千萬别不相信軍方爲死難的同胞,和他的狗讨回血債的決心還有能力!”
“否則,後果很嚴重!”
那名特拉國的新聞官噎的不輕,同時也膽戰心驚,因爲他從甯英的話語裏,聽出了隆隆的炮火聲,聽出了大兵壓境的的密集腳步聲。
他知道,如果特拉做不到我們提出的三點要求,戰争,将不可避免,特拉國滅亡,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甯防務長,華夏方面對這次事件的反應,難道你不覺得太激烈了一些嗎?爲什麽?”
甯英道:“因爲我們的同胞死了,我們的國家沒有保護好我們的人民,這是國家的失職,現在,國家準備亡羊補牢,希望爲時未晚!”
“就這麽簡單?難道沒有康諾族是華夏遺族這方面的考慮嗎?”又有人問。
“你說呢?”甯英俏皮的反問。
……
新聞發布會過後,華夏的軍隊開始向邊境調動,邊境的氣氛驟然緊張了起來。
幾個連隊穿過邊境,在難民營外駐防,華夏的國旗早邊境外的風中招展,特拉族的難民們驚恐的心,終于安定了下來,一張張驚慌的臉上,終于露出了笑容。
無數的志願者湧入了難民營,帶來了食物,醫生,藥品,他們和康諾族人一樣,都說着華夏話,吃着同樣合口味的飯菜,他們覺得,像是回到了家一樣。
不少人都哭了,異國他鄉的日子,苦楚不足與外人道,他們的根在華夏,可他們再也無法回去,但這一刻,他們至少感受到了,來自家鄉的溫暖,感受到了,來自祖國親人的關懷。
這一夜,不知道有多少人喝醉了,這一夜,不知道有多少人激動的難以成眠。
這一夜,不知道有多少軍人将槍擦了一遍又一遍,這一夜,不知道有多少軍官爲了争取那難得的通往邊境的調令,和上司,和同僚打破了頭……
他們流着血,卻笑的跟花兒一樣燦爛。
甯毅也喝醉了,過上了他夢寐以求的生活,李若晗和宋菲菲,都依偎在他的身邊,隻是他喝的酒太多,連想毛手毛腳一下都做不到。
二女看着他咧嘴笑着沉睡的樣子,開心,卻又苦澀。
她們知道,他爲了祖國做出了多少犧牲,承受了多少痛苦,甚至受到了多少欺騙和冷遇。
但她們都看到了,即便遭遇了這麽多,他都無悔。
無怨無悔。
……
特拉國,地處熱帶,森林茂密。
在一處山林内僞裝好的山洞内,一名老者聽取了下屬的報告,緩緩的站起身來,看向了華夏邊境的方向,顫聲道:“他們,終歸沒有忘記我們,隻可惜,我們再也回不去了……”
“鹿先生,我們要不要再向華夏境内發射炮彈?這樣,就能将華夏拖下水,特拉國絕對無法抵擋華夏的鐵軍!”一名參謀嘿嘿笑道。
“閉嘴!”
這位老人,就是鹿文龍,康諾族的精神領袖,他沉聲訓斥道:“我們已經殺了幾名同胞了,我們不能再将槍口對準自己的同胞!”
“我們已經得到了華夏的支持,這場仗雖然會繼續打下去,但特拉國絕對不會有膽子将我們趕盡殺絕,華夏方面,不是傻瓜,相反,他們極其聰明,如果将他們當傻瓜,如果兩國之間的戰争一旦真正的打響,第一個被消滅的,一定是我們!”
“是,先生說的有道理!”那名參謀連連稱是。
“人,最重要的是知道自己要什麽!”
鹿先生繼續說道:“我們打仗,不是爲了權勢,地位,我們要的,是在特拉國内受到公平的對待,華夏方面的态度已經說明,他們願意幫助我們去争取這樣的機會,但仗,還是必須由我們來打!”
“明白了,先生!”
山洞裏的十幾名高級軍官都站了起來,向鹿文龍敬禮道:“是我們太自以爲是了,曲解了先生的意思!”
“你們還年輕,但總有一天,你們會變老,也會變的睿智,能看清迷霧後的光明!”
說着,鹿文龍忽然劇烈的咳嗽了起來,像是要将肺都咳出來,所有人都心疼的看着他,卻沒有人注意到,他吐的痰裏,有殷紅的血水。
“既然有華夏方面的支持,政府方面有了顧忌,不敢将我們趕盡殺絕,那我們是不是和政府方面聯系,盡快展開談判?這樣,便可以減少很多的傷亡?”又有人問。
“不,仗,一定要打!”
鹿文龍狠狠的挺直了腰,雙目炯炯的道:“不但要打,我們還要打幾場大仗,勝仗,隻有這樣,我們康諾族人才能真正赢得政府方面的尊重,爲我們的族人,争取到更多的利益!”
“那,要打到哪裏,才算是結束?”參謀問。
“我們的族人,現在有二十萬人,以後還要發展,開枝散葉,我們要有足夠的土地……”
鹿文龍走到了地圖前,指着地圖上的一塊陰影道:“拿下神女峰,就是我們能夠平等和政府方面談判的時候了!”
衆多軍官點了點頭,他們看着神女峰以内的土地,這一大片富饒的土地,都靠近華夏邊境,足夠康諾族人發展,壯大了。
每個人的臉上都出現了期盼的光芒,有了這片土地,他們都不必再挨餓,還能背靠華夏進行發展,那時候,好日子,就要來了!
“可是,我們的軍隊,太缺乏軍費,還有人手了,很多戰士,用的還都是父輩們撤出華夏時所用的武器,和政府軍相比,我們的裝備,人手和素質,都差的太多,太多了……”
“有困難,那就去克服它!”
鹿文龍道:“聯系王候吧,這些年,康諾人組成的情報網絡賺了不少,雖然他也一直在爲康諾提供資金和武器,但我想,他的小金庫裏還有不少銀兩,他也是康諾族人,這一點,我想他是不會忘記的!”
“明白了,鹿先生!”
參謀等人深深一禮道:“先生深謀遠慮,早早的便定下了這麽多的後手,要不是有先生,我們康諾人,真不知道要到那一代,才能在這塊土地上立足……”
對這軍官的恭維,鹿文龍沒有說話,他望着黑夜的遠方,輕輕的長歎着。
這場戰争,是機遇,也可能是災難,他并沒有把握能夠打赢這場戰争,但這場戰争又必須要打。
他隻希望,站在自己這一邊的,不光有華夏,更有天時,地利和人和,隻有所有的一切,都在自己的這一邊,他才有可能完成對康諾族人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