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了,淩長官在六樓,那麽多兄弟也在六樓……”
聽到六樓傳來的劇烈爆炸聲,那些剛剛沖下來的黑衣人們紛紛尖叫了起來,那樣劇烈的爆炸意味着什麽,他們非常清楚。
那意味着,整個六樓,能夠幸運活下來的人,将會非常少!
不少的黑衣人都悲憤的望着來路,很顯然,他們都想要去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麽,想要去看看,能不能爲他們報仇。
但,下方,槍聲驟然劇烈了起來!
“别管了,執行淩長官的命令,咋們沖下去,阻擊周彪!”
那副官大吼一聲,帶着隊伍沖了起來,他告訴自己,自己現在是在執行軍令,更告訴自己,無論如何都别回六樓,那裏現在是死地。
四樓和五樓的一個交界出,彈雨橫飛。
啊啊啊!
兩名保镖不顧一切的沖了出來,懷抱着沖鋒槍瘋狂掃射,但剛剛沖上了幾級台階,便被接連不斷的子彈射中,慘叫着倒下。
在他的身後,周彪,老董和十幾名保镖一起,嗷嗷叫着沖了上來,他們踩過那兩名保镖屍體中流出的血水,在彈雨中向前狂沖,從他們槍口裏射出的子彈,交織成了一張大網,鋪天蓋地的向着樓上罩了過去。
樓梯狹窄,這就是狹路相逢。
狹路相逢,勇者勝,就像周彪說的那樣,在這種情況下,隻有更不怕死的人,才會取得勝利。
啊啊啊……
樓梯之上的黑衣人有幾個剛剛露頭就直接被子彈射中,慘叫着倒下,其餘人被彈雨死死的壓在角落裏,呼嘯的子彈在他們身邊亂飛,打的牆壁上碎屑四濺……
“怎麽辦,他們要沖上來了!”
一名黑衣人聽着那越來越近的腳步聲,驚恐的罵道:“這群雜碎,陸叫到底給了他們多少錢?狗日的不要命一樣的沖!”
“宋家别的沒有,就特麽有錢!”
另外一個黑衣人悲憤的吼道:“弟兄們,下輩子,要投胎一定要投到一個有錢人家,别像這輩子,我們所擁有的,所能掌控的,就他們隻有我們這條賤命!”
“誰他媽不想做富二代……”
其餘黑衣人怒罵,心說特麽現在都死到臨頭了,你丫還有心情說這些廢話?
可他們的話沒說完,那名黑衣人就冒着彈雨沖了出去,一手握着一個被拉開了的手雷。
“回來,你特麽的瘋了嗎?”
剩餘的黑衣人們頓時明白了他想幹什麽,他們悲憤的厲吼了起來,然後便看到那名沖出去拼命的黑衣人身軀連震,血水在身上飙射。
啊啊啊……
那名黑衣人凄厲的慘叫着,卻不顧一切的沖了出去,他說過,他唯一能夠掌控的,就隻有自己這條賤命,而現在,他正在掌控着這條命,向着彈雨沖了出去。
“該死的!”
周彪一眼便看到了那黑衣人手中拉開的手雷,也看到了那黑衣人那毅然決然的神色,隻有決死拼命之時,人才能有那樣的眼神。
“都散開!”
他厲吼着,沖鋒槍火舌噴湧,瘋狂的向那黑衣人射去,一顆不漏的射進了那黑衣人的身體裏。
但那黑衣人卻不顧一切的沖了出來,從樓梯上猛撲而下,笑着放開了手。
兩顆手雷從他的手中滑落,在樓道中咕噜作響,那黑衣人的屍體摔落在台階上,死去。
在死之前,他終于實現了掌控自己命運的願望,這一次,他成功的讓自己去死。
在周彪的厲吼聲中,那些保镖們嚎叫着四散奔逃,或者趴在了地上,手雷便在這一刻爆炸,像是朵猛然綻放的花朵,驚天動地的爆炸聲,刺目的火光,在樓道間呼嘯肆掠開來。
橫飛的彈片,割裂着一切,牆壁上幾乎在刹那間便被削去了厚厚的一層,其上不滿了深深的裂紋,那是呼嘯的彈片在飛行中,生生将牆面切開來的。
啊啊啊……
保镖們的慘叫聲不絕于耳,七八名保镖被呼嘯的彈片以及瞬爆的高溫炸的遍體鱗傷,躺在地上哀嚎不已,還有四五人更是直接被炸死,血從巨大的傷口中流出,噗噗作響……
“殺殺殺!”
那些被那殺身成仁的黑衣人刺激到的黑衣人們從藏身之處猛沖而出,持槍橫掃,子彈像是暴雨一般向下傾洩。
那幾名受傷的保镖有人躲閃不及,當場被打死,剩下的幾名嚎叫着持槍反擊,縱使橫身浴血,依舊叫戰不休!
幹!
周彪怒罵一聲,持槍連連掃射,他的槍法可不比那些保镖,不是打歪了就是打中了黑衣人們身上的防彈衣,震懾作用大于殺傷力,他一出手,子彈幾乎從不落空,幾個連射,便有七八名黑衣人被當場爆頭,下餃子一般從樓梯上摔落了下來。
“沖上去,幹死他們!”
老曹受了傷,胳膊上鮮血淋漓,他咆哮着揮舞着那條受傷的胳膊,像是在奮力的揮舞着一面鮮豔的旗幟,當先沖了上去。
他身後,便是僅剩的七八名保镖,一個個嗷嗷叫着,像是一群肆掠大漠的狼群,不顧一切的往上沖。
他們都知道,要是被堵死在這裏,到六樓救大小姐就完全是奢望,更可怕的是,這裏狹窄異常,躲避不便,要是對方再丢一些手雷下來,完全有可能将他們包了餃子。
既然沖上去才有活路,那麽,便拼死沖上去吧!
在周彪精準火力的壓制下,老董當先沖上了五樓的樓口,一名黑衣人怪叫着調轉了槍口向他射擊。
那一瞬,像是過了幾千年,老董甚至已經開始回憶他這一生可有什麽未了的心願,因爲他覺得自己已經死定了。
但,嘎達一聲,槍機空擊,那黑衣人的槍内居然沒子彈了!
尼瑪呀!
老董怪叫着扣動了扳機,槍口幾乎是頂在了那黑衣人的肚子上開火,血肉内髒的碎片伴随着子彈從那黑衣人的後背中湧了出來,射向了他身後的黑衣人們。
啊啊啊……
在震天的槍聲裏,凄厲的慘叫聲不絕于耳,那些黑衣人們被一顆顆穿過身體的子彈打的血肉飛濺,不斷有人哀嚎着倒下,更多的保镖加入到了老董之中,更多的沖鋒槍齊齊開火。
當槍聲停下,那頂在老董槍口上的黑衣人像是一隻破口袋般的摔倒,他的内髒都已經被子彈絞空了,成了一隻名副其實的人皮口袋,而他身後的那些黑衣人,都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被無數的子彈打的千瘡百孔。
七八個人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他們沒想到自己能夠真的沖上來,更沒想過自己能夠毫發無損的沖上來,他們對望一眼,從彼此的眼神中都看到了那抹難掩的慶幸。
“奶奶的,真特麽刺激!”
一名保镖長長的出了口氣,激奮的低吼着道,他的話得到了所有保镖們的贊同,紛紛低低歡呼着響應。
“那是因爲你們沒中槍,要是你們中了槍,你就會發現,着特麽的一點也不刺激!”
冷哼聲中,周彪跨槍走了上來,陰沉着臉加上那絕不讨喜的語調,讓他看上去不像是在和這些保镖們并肩作戰,更像是出來惡心人一般。
當周彪走過,保镖們便紛紛癟嘴,幾個膽子大些的甚至掄起槍托,在他的後腦勺上狠狠虛砸,以示不屑與之爲伍。
“老董,你要是跟這孫子幹,我賭你赢!”一名保镖狠狠的啐了一口唾沫道。
老董白了他一眼,道:“在那之前,請你先幫我叫好救護車……相信我,這混蛋一隻手都能搞定我……”
“這麽吊?”
那幾名保镖有些不信,因爲他們實在看不出周彪哪裏了不起,當然,槍打的準這是有目共睹的,然後接着問:“這孫子和甯先生幹,誰赢?”
“那還用問?”
老董下巴一點嗤笑道:“甯毅可以讓他兩手兩腳!”
“老董,牛不能這麽吹吧?讓兩手兩腳,拿啥去幹啊,難道……”保镖們哈哈大笑,他們能夠很歡喜的接受甯毅輕松擺平周彪,但讓兩手兩腳,顯然有點誇張。
“你們的境界還沒到啊!”
老董一邊向槍裏填子彈一邊道:“真正的高手,飛花摘葉皆可以傷人,甯毅雖然還沒到這個境界,但除了雙手雙腳,他還有一口好牙,真到了拼命的時候,我覺得相信,他用咬的都能将周彪咬死……”
咬死!
保镖們嘶嘶的吸起了涼氣,一口好牙這種終極武器的殺傷力,的确是不可小觑的,那是真能咬死人的,而且他們敢肯定,被人活活咬死的滋味,絕對不好受。
那些保镖和老董的說話聲,清晰的鑽進了周彪的耳朵,簡直快将他逼瘋了,倒不是他的耳朵特别靈,而實在是這些家夥根本就是有意無意的說給他聽的,以表示他們對他一點也不喜歡,更何況他們剛剛救了周彪的命,所以覺得這家夥肯定不好意思在這時候翻臉。
實際上,周彪的确有點不好意思翻臉,于是他隻能生悶氣,氣哼哼的向前走,暗想到了必要的時候,一定要當着這些保镖的面,和坦克好好的打一架,雖然肯定會輸,但絕不會像這些家夥想象的那樣,被輕松的打趴下。
他氣哼哼的拉開隔斷門,兩眼便陡然瞪大,因爲他看到了黑壓壓的一群沖過來的黑衣人,人數不下一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