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槍響,如此的響亮,警槍在噴吐着火舌,子彈噴出槍口,在空氣裏呼嘯旋轉,猛的向前射出!
那ak槍手的腦袋像是猛的被人狠狠揍了一拳一般向後一仰,後腦勺裏的血像是流水一般湧出。
然後,他仰頭便倒,眼神裏似乎還帶着不可思議的神色,似乎沒想到自己會死在這裏,死在這個警察手上,而事實上,自從子彈射穿他的腦袋的那一瞬間開始,他的所有思維都已經完全停滞了,已經死了,就算他想要眨一下眼,動一下手指頭,都不可能做到!
那警察在前沖中跌倒,他看着那名ak槍手倒下,嘴角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因爲,他總算爲自己的弟兄報仇了,死而無憾。
但這,隻是戰鬥中的一個小小的場景,或許足夠悲壯,卻完全改變不了戰局,警察的傷亡在急劇的加大,黑衣人們已經完全的占領了樓梯口,開始逐步的向内推進。
被從各個角落裏逼出來的警員在向着一角彙聚,每當他們試圖沖出來搏命,便又會被鋪天蓋地的子彈給壓回去,氣的嗷嗷直叫,卻隻能眼睜睜的看着敵人迫近。
數十名黑衣人的嘴角露出了獰笑,他們拉着一個不大的包圍圈,向着這些甕中之鼈一般的警察圍了過來,或許下一秒,亂槍齊射,便能将這群警察給打成篩子!
“轟隆……”
震天的巨響,黑衣人們身邊的隔斷門在劇烈的爆炸聲裏轟然碎裂,呼嘯的木屑以及散彈槍子彈的碎片在空氣裏激射,七八名驟不及防的黑衣人紛紛中彈,在慘叫中慌忙後退躲閃。
“草尼瑪啊,當老子不存在啊?”
在彌漫的硝煙中,蔡凱樂手持大口徑雷明頓散彈槍,怒罵着沖了出來,連連扣動了扳機!
每一發子彈,便引發了一陣劇烈的爆炸,每一顆子彈中,都有無數的小鋼珠在呼嘯激射,像是在空間裏下起了一場疾風驟雨!
大口徑散彈槍的威力,在這樣狹窄的空間裏,威力恐怖的無以複加,每次開槍,便将那群黑衣人打的鬼哭神嚎,紛紛慘叫着後退,地上在刹那間便留下了十幾具屍體,更多的人渾身是血,狼狽不堪的後退。
“退回去,這裏有我頂着!”
蔡凱樂大吼,威風凜凜宛如不可戰勝的戰神,又是一槍直接将那拐角處的整張硬木辦公桌打成了一堆齑粉,引起一片震天的慘嚎之聲。
那些躲在角落裏的警察大喜過往,紛紛互相攙扶着退了出來,向後方退去,剛剛他們還以爲自己必死無疑,而此刻卻已經死裏逃生,簡直是地獄到天堂的轉變。
“砰砰砰!”
小馬眼見傷亡慘重,猛的貼地滑行而出,連開數槍。
啊啊啊!
蔡凱樂哀嚎着,腿上血流如注,他身上傳着好幾件避彈衣,總是被火箭彈正面轟中估計都沒有太大的危險,可惜,他沒有防彈褲,這兩槍直接在他的退上開出了好幾個血洞,疼的他差點滿地翻滾。
“蔡總長,我們來救你!”
眼見蔡凱樂受傷,好幾名警察不顧一切的沖了過來,拖着他便向後退,地上滿是長長的血痕。
“活着姓蔡的,解決戰鬥!”
小馬厲吼一聲,槍聲連震,那幾名想要過來搶救蔡凱樂的警察當場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沖啊,抓住他!”
黑衣人們咆哮着從拐角裏沖出,像是一群撲向羊群的餓狼,他們都清楚,隻要抓住了蔡凱樂,這些警察投鼠忌器,一定會繳槍投降,到時候,會少死很多人。
“想抓老子,你們特麽的做夢!”
看着這些警察一個個的倒下,蔡凱樂幾欲瘋狂,不顧一切的開槍,此刻他完全将生死置之度外,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
奇異的是,在這樣的關頭,他居然想起了甯毅,倒不是他寄希望于甯毅忽然出現救他的命,而是他想起,自從甯毅在自己的生命裏出現之後,自己居然從一個隻知道投機鑽營的警察,居然變成了一個能夠在關鍵時刻展現血性,一死相拼的男人。
就像現在,他自己連連開槍轟擊,将沖上來的黑衣人一波波的擊倒,而根本沒有顧忌,自己是不是會死。
“快救蔡總長啊!”
僅剩的四五十名警察已經全部沖了出來,他們嗷嗷叫着,紅着雙眼,在鋪天蓋地的彈雨裏向着敵人射擊,完全不顧自己的安危,分明是不惜任何代價,都要将蔡凱樂搶出來的架勢。
也許平時,平常這些警察也都是一些唯唯諾諾的小人物,當警察,爲的隻不過是一份安穩的工作,養家糊口。
但這一刻,他們完全不顧生死,隻想着戰鬥……在戰場上,兩軍膠着之時,如果有一方的将軍親自率隊出擊,通常這個時候,離勝利就已經不遠了。
就算最後敗了,你也絕對看不到投降之人,因爲每一個人,都會死戰到底!
隻因爲,在那一刻,将軍和戰士,他們血脈相連,一起生,一起死!
當血開始燃燒,也許會燒毀理智,但絕對能給人一往無前的勇氣!
當蔡凱樂以總長之身,沖出來救這些普通警察之時,這些警察體内的血就已經被點燃,生死,早已不那麽重要。
所爲士爲知己者死,就是這個道理。
場面,異常的震撼和血腥,空氣中卻充滿着激昂的氣息,那燃燒的激情,在激勵着每一個警察,讓他們忘卻生死,奮勇向前。
打扮成女警的康婷看着眼前的一幕,眼睛濕潤了,她看着大腹便便的蔡凱樂渾身是血的躺在地上嚎叫射擊,看着那些警察前赴後繼慷慨赴死也毫無懼色,她的心被極度的震撼了。
每一個女孩子,在心裏都有着一個英雄夢,希望自己的能夠遇上一個真正的男人,勇猛無畏。
而無疑康婷是幸運的,因爲她看到了一群這樣的男人,她知道,如果自己能夠活下來,那麽這些男人的樣子,會在自己的每個夢境裏出現,當這樣的夢境出現的時候,帶來的絕不僅僅是悲傷,而是悲壯,是無可阻擋的激昂。
那一個個的身影,在彈雨中倒下,有重傷的,渾身飙血卻依舊在頑強的射擊,打光了子彈的男人在嚎叫着,揮舞着雙臂沖向敵人,在子彈橫飛裏和敵人滾成一團……
她從電視裏看到過戰争,她能夠猜想戰争的殘酷,但她從未想象過,戰争原來是這樣的……
槍聲,停了。
“放開我,放開老子!”
蔡凱樂在拼命掙紮,揮舞着打空了的雷明頓,像是武士在揮舞着自己的戰刀,嘶吼着攻擊每一個試圖接近他的人,他吼着:“來啊,來我啊,夠種的給老子過來,過來!”
他的眼血紅,渾身也是血,龇着牙,脖子上青筋暴露,像是随時都可以咬人的野獸。
他的樣子,隻讓人想起四個字,不是喪家之犬,而是生無可戀。
雖然,身邊所有的部下都已經死光了的他,其實用喪家之犬來形容,其實很合适。
黑衣人在剛剛這場時間極短卻足夠激烈的遭遇中,損失很大,在短短的數十米的距離内,倒下了至少超過一百黑衣人。
這麽大的傷亡,按理,僅剩的二十多名黑衣人會将蔡凱樂恨到了極點,不将他折磨的死去活來,就絕不會罷休。
但事實上,這些黑衣人就那麽持槍遠遠的站着,沒有人去碰蔡凱樂一個手指頭。
不是因爲他們畏懼他身居高位,而是以他的身份,能夠拼死血戰的人,軍人們都會給予極大的尊重。
這也是英雄,雖然敗了,但雖敗猶榮。
康婷沒動,她在裝死,她的臉上,身上都抹着血漿,這是早就計劃好的。
“吆,這不是蔡總長嗎?怎麽搞成了這個樣子?”
尖銳的女聲響起,伴随着誇張的驚叫聲,聽上去格外的讓人難受。
蔡凱樂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女人,看着那隐藏在美麗臉龐下的惡毒心思,牙齒咬的格格直響,恨聲道:“賤人,你簡直是死到臨頭還不自知,真是悲哀!”
“哈哈哈……”
黃彩萍哈哈大笑,冷聲譏諷道:“死到臨頭的,我看是蔡總長你吧?怎麽了,是不是沒想到,我一個弱女子,居然會将你像狗一樣的踩在腳下,你是不是很不服氣啊?”
“成王敗寇,沒什麽值得我不服氣的!”
蔡凱樂冷笑道:“隻是你别高興的太早,你的兒子注定當不上軍方防務長,而且我敢肯定,你,龐濤,甚至是龐司令,很快都統統要死!”
“吓唬我啊?我吓大的?”
黃彩萍誇張的做了個驚吓過度的動作,然後嬌笑道:“我知道你是愛我的,你肯定不想我死……隻要你告訴我,那死丫頭在哪裏,那我不就可以不死了嗎?我兒子可不就能夠當上軍方防務長了嗎?也許有一天,他做了華夏帝國的元首,提拔提拔你,也是可以的啊……”
“怎麽說,咋們也是老情人了,關照關照你,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嘛,你說是不是?”
“哈哈哈……”
蔡凱樂實在忍不住,大笑了起來:“我本以爲你是一個心思缜密的女人,爲了權勢能夠不顧一切,但萬萬沒想到,你居然傻的可愛……”
“你知不知道,你犯下的最大的錯誤,就是挑甯英下手?或許在你看來,這丫頭隻是在民間有點聲望,在政壇上根本沒有任何根基,你動了她,根本沒有任何後患……”
“事實難道不是這樣嗎?”黃彩萍笑問。
“當然不是這樣!”
蔡凱樂冷笑道:“因爲她有個很可怕的哥哥,而她這個哥哥,可以爲了她做任何事……膽敢動她一根汗毛的人,她哥哥都會殺他全家,你派人捅了她一刀,你覺得後果會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