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凱樂冷笑道：“照你這麽說，你是懷疑我跟龐家勾結，出賣了你和康婷？你特麽的用用腦子，别說我們之間的關系，就說下午，我特麽的差點也被無人機打死了！”
“這個世上，沒有永遠的朋友，隻有永遠的利益，而你，也不像是對名利無動于衷，将朋友看的比山還重的人！”
甯毅的聲音愈發冰冷，緩緩的拔出了左輪手槍，指向了蔡凱樂的腦袋，道：“如果你說實話，看在你我曾經的交情，或許我可以饒你一條狗命！”
“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
蔡凱樂這下真的怕了，他從甯毅的眼神裏看到了森寒的殺意，冷厲如刀，他冷汗橫流的道：“我真的跟龐家沒有任何關系，更何況前幾天我才知道，老子曾經最愛的女人，被龐濤那個老狗給搶了，我比你還要恨他！”
“女人？”甯毅疑惑的問。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蔡凱樂回憶道：“當時我才二十來歲，喜歡上了一個女人，我是那麽愛她，甚至想和她過一輩子，後來有一天，那個女人消失了，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就是因爲想要找到這個女人，我才當的警察……直到甯英出事，我去龐家探底的時候才知道，她已經成爲了龐夫人，想當年，我那麽愛她……”
“對你的情史，我沒有絲毫興趣！”
甯毅毫不客氣的打斷了他的話，冷聲道：“就因爲那個女人，所以你出賣了我？”
“……都說了，我沒出賣你，你要怎麽樣才能相信？”蔡凱樂簡直欲哭無淚。
“我也想相信你，但事實擺在眼前，我很難相信……你讓我很爲難！”
的确，在事實面前，所有的保證都顯得那麽的虛弱，如果有時間，事情的真相并不難查明，但在這生死存亡的關頭，甯毅最缺的就是時間，如果有一個龐家的内鬼在身邊，他懷疑不但康婷會有危險，這裏的幾百号警察都會全部死光不說，甚至連整個華夏，都會在幾天之内，變成戰火連天的戰場。
他比誰都清楚，出動無人機槍殺警察，沖擊警署，如果是軍方的人所爲，形同叛國，這樣的行徑，羅炳耀和周永楓，絕不能容忍。
這，不是他想要的，因爲這一切，幾乎可以說是因他而起，他可不想自己成爲華夏的罪人。
看着蔡凱樂一臉苦大仇深，比窦娥還冤的表情，甯毅沉默半晌，忽然道：“我相信，老天是公平的，就由天意來決定，你該不該死吧！”
“啊？”
蔡凱樂和康婷聞言一愣，他們不明白甯毅的意思，這跟天意有半毛錢的關系？
甯毅打開手槍轉輪，用手指捂住其中一個彈孔，槍身一轉，轉輪中的六顆子彈中的五顆嘩啦啦的掉在了地上，然後猛的一撥，轉輪便飛速轉動了起來。
蔡凱樂開始明白甯毅想幹嘛了，欲哭無淚眼神驚慌的道：“甯毅，你不能這麽幹，你真的不能這麽幹，我是冤枉的啊，甯大爺，老子叫你大爺成不？”
“甯大哥，不要啊……”康婷也驚叫了起來，她也明白甯毅想幹嘛了。
‘唰’的一聲，左輪手槍上膛，黑洞洞的槍口指向了蔡凱樂的腦袋，甯毅冷聲道：“六分之一的機會，子彈會打穿你的腦袋……俗話說的好，蒼天有眼，要是你真的沒做過，老天就不會讓你死！”
“你特麽信這個？”
蔡凱樂快哭了：“咋們能不開玩笑嗎？”
“開玩笑？這都什麽時候了，你覺得我有心情跟你開玩笑？”
甯毅寒聲道：“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隻要你承認是你向龐家通風報信，我會念在你我曾經交情的份上，饒你一命，如果你真的要冥頑不靈，那就真的隻能交個天意來決定你的生死了！”
“老子他媽的真的沒做過啊……”蔡凱樂尖叫了起來！
“我看你是以爲我不敢開槍！”
甯毅低吼，猛的沖到了蔡凱樂的身前，黑洞洞的槍口頂住了他的腦門，狠狠的扣下了扳機！
哒的一聲脆響，槍機擊落。
康婷驚叫一聲，猛的捂住了眼睛，不敢去看蔡凱樂可能被一槍轟爆的腦袋。
“啊啊啊……”
蔡凱樂凄厲的慘叫聲震天，噗咚一聲癱軟了下來，他隻感覺自己褲裆裏濕漉漉的，這一下直接将他吓的尿了褲子，拼命的摸着自己的腦袋，發現腦袋上并沒有出現什麽窟窿，這才從心底泛起一陣陣劫後餘生的慶幸，嗚嗚的痛哭了起來，一邊謝謝菩薩保佑自己大難不死。
“這次不算，再來一次！”
甯毅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同時響起的還有轉盤轉動的聲音。
“甯先生，不要啊，我相信蔡總長是無辜的！”康婷可不想再經曆一次心肝都從嗓子眼裏蹦出來的感覺，尖叫了起來。
“殺殺殺，老子給你殺，尼瑪的，你不是人啊混蛋，枉老子還當你是朋友，老子特麽的瞎了眼才認識你這樣的人渣啊！”
康婷受不了，蔡凱樂更是受不了，剛剛那一槍，已經将他的七魂六魄吓的沒了一半，渾身軟的跟面條一樣，爬都爬不起來了，聽到甯毅這句‘這次不算，再來一次’的話，簡直悲從中來，嚎啕大哭了起來。
“這次，你就一定能有剛才那麽幸運了！”
甯毅的臉色冰冷，完全不爲康婷的求情和蔡凱樂的恸哭而受到半點影響，槍口對準了蔡凱樂的腦袋道：“重申一次，隻要你承認自己的确出賣了我，我可以饒你一命！”
“承認尼瑪呀，老子沒做過，嗚嗚嗚……”
蔡凱樂簡直傷心欲絕，眼淚鼻涕橫流的罵道：“我隻承認，老子是瞎了眼，才認識你這種好壞不分，有眼無珠的混蛋啊……”
“這麽說，還真不是你？”
甯毅沒有再開槍，聲音疑惑的道：“既然不是你，那還能是誰呢？又有誰能夠這麽準确的知道康婷的位置，知道你們警方的所有部署？”
正在痛哭的蔡凱樂聞言愣了，呆呆的看着甯毅道：“你什麽意思？”
“你不用哭了，我隻是試試你而已，說實話我也相信不是你出賣我，隻是不敢肯定而已！”
甯毅看了看他道，然後将那左輪扔在他身前，嗤笑道：“槍裏沒子彈的……居然吓的尿了褲子，你的膽子可真小！”
說着，從口袋裏摸出了一顆提前取出來的子彈，丢在了他的面前，坐在椅子上沉思了起來。
他本可以選擇相信蔡凱樂，但他更願意通過審訊來确定蔡凱樂沒有說假話來騙自己，一個人在被逼到崩潰的情況下，說的話很顯然更讓他覺得有說服力。
刑訊逼供，從來不僅僅隻有肉體的絕對痛苦才會讓人崩潰，還有很多手段可以達到，比方說剛才他所做的那樣。
蔡凱樂聞言，猛的抓起手槍打開一看，發現轉盤裏真的沒子彈，頓時憤怒的發狂，從地上爬起來沖到甯毅身前，拼命的撕打了起來，一邊罵道：“你個王八蛋，你想吓死老子啊，你特麽還是不是人？”
甯毅随手将他推開，忽然道：“你說，你的舊情人是龐虎的老婆？你什麽時候見過她？”
“老子什麽時候見過她，關你屁事？”
蔡凱樂餘怒未消的破口大罵，聲音剛落便忽然愣住，冷汗淋漓而下，驚聲道：“難道那個賤人，在我身上裝了監聽器？”
“你真的見過她？看來問題還真出在你身上！”
甯毅狠狠的捶了一下桌子，罵道：“你個蠢貨，幾輩子沒碰過女人嗎？出了這麽大的事，居然還有心情跟女人鬼混！”
“别說話，先将監聽器找出來再說，那女人可能在聽！”蔡凱樂雙手亂舞，在身上四處摸索。
“放心吧，我已經屏蔽了這屋裏的信号，就算有人監聽，也什麽都聽不到！”甯毅恨恨的說道，看着蔡凱樂渾身亂摸的樣子，眼裏滿是恨鐵不成鋼的失望之情。
蔡凱樂讓康婷轉過身去，一件件的将衣服脫下來仔細檢查，一邊悲苦懊悔的自責道：“我就說嘛，她當年能夠甩了我，以不到二十歲的年紀嫁給年近六十的龐虎，分明就是一個貪财貪權的賤人，我特麽的還以爲，她這麽多年真的還依舊愛着我，還依舊忘不了我，我特麽的怎麽會這麽蠢……”
他本想，這些洩密，很可能是趙子楓造成的，畢竟趙子楓掌管着天網系統，而在接二連三的意外之後又忽然失蹤，更加深了他對趙子楓是内鬼的印象，所以從未懷疑到黃彩萍身上，沒有懷疑到自己身上。
可經過甯毅的提醒，加上下午的無人機事件，這才讓他想到了這個可能，意外這已經是唯一的可能！
“說你蠢都是輕的，你簡直就是自作多情，你以爲自己長的帥還是怎麽的，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
甯毅一邊無情怒罵，一邊檢查起蔡凱樂的手機來。
康婷聽了甯毅的怒罵，又想起甯毅剛才用一隻空槍将蔡凱樂吓的尿了褲子，不禁噗嗤一聲笑出聲來，幾天來，因爲父親刺殺甯英，母親的死，自己又被人追殺引起的郁結的心情，爲之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