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凱樂沉默了一下,一口喝幹了杯中酒,然後道:“你去醫院幹什麽?爲什麽去看甯英?”
“龐司令讓我來的啊!”
黃彩萍妩媚的笑道:“甯英和我家濤兒競争軍區防務長一職剛剛勝出便遭遇不測,難免會有風言風語……司令讓我來看看甯英,一來是他自己不方便出面,讓我來看望聊表寸心,二來也幫忙看看醫院方面的防務措施做的到不到位,畢竟要是甯英再有個什麽三長兩短,我家司令就算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就這麽簡單?”
蔡凱樂逼視着她,兩隻小眼睛裏,眼神如刀鋒般銳利。
“就是這麽簡單啊,不然你以爲呢?”
黃彩萍吃吃笑道:“要不然,難道你以爲甯英遇刺,是我們家司令所爲嗎?要真的是那樣,你覺得甯英真的能活到現在?”
“你最好說的是實話,要不然,就算是神仙都救不了你們家司令!”
蔡凱樂當然知道她說的是真話,畢竟龐濤貴爲空軍司令,手下高手如雲,真想要甯英的命,甯英絕對活不到現在,但他依舊冷笑着,語帶警告意味的道:“或許那些膽敢向甯英動手的人以爲,甯英她們幾個隻是毫無跟腳的女流之輩,但他們忘了,在甯英背後有個瘋子,而且是一個非常強大的瘋子……而甯英,則是這個瘋子的命!”
“現在,我希望那些人已經爲自己準備好了棺材,因爲他們已經死定了!”
“哇哦……是什麽人這麽厲害?我聽你的語氣,倒像是在說着一個無法戰勝的神仙!”
黃彩萍吃吃的笑着,她手上修飾的異常精美的長長的指甲輕輕的劃過蔡凱樂的下颚,過了這麽多年,她依舊記得很清楚,眼前這個男人最受不了什麽樣的撩撥。
“你别這樣……我該走了!”
蔡凱樂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一般跳了起來,他紅着臉,呼吸急促的說道,剛剛黃彩萍的動作,在瞬間便點燃了他心中的火焰,讓他像是回到了自己年輕的時候,那個荷爾蒙沖動肆虐的年代。
說走,可他的腳步偏偏又沒有移動,因爲黃彩萍拉住了他的手,然後他便像是脖子上被套了一條狗鏈一般,不但拴住了他的人,還拴住了他那躁動不已的心。
黃彩萍的眼神看起來很幽怨,聲音聽起來更像是個久處深閨,寂寥難慰的怨婦,她幽幽的看着蔡凱樂抽泣道:“龐司令七十歲了,身體又不好,其實這些年,我過的很苦,你知道嗎?”
“……”
蔡凱樂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反應,嘴巴一張,喉嚨裏便發出一陣咯咯的聲音,他忽然覺得很渴,但又不是想喝水,他明白自己實際上是饑渴,對女人的饑渴。
黃彩萍環繞着他的脖頸,在他的耳邊噴吐着誘惑的氣息呢喃道:“我好想你,留下來陪我,哪怕隻是一會兒,好嗎?”
這是龐司令的女人,不能碰啊!
蔡凱樂拼命的提醒自己,然後她就聽見了嬌喘的聲音,然後發現自己的手不知道什麽時候跑到了對方的衣服内。
他像是受到了驚吓,想要将手拿開,卻發現自己的手不聽自己的使喚,居然順勢将她身上那寬松的長裙給整個拉了下來。
接下來,蔡凱樂便陷入了混亂當中,他隻記得自己不知道多少年沒出過這麽多汗,也不知道自己多少年沒這麽努力過,他記得自己說了些什麽,卻又完全想不起來。
直到他出了酒店,看到天空刺眼的陽光,這才有些清醒了過來,有些得意,又有些惆怅的笑了起來,他發現自己雖然年紀不小了,但在必要的時候,依舊可以像個毛頭小子一般勇猛頑強。
“遭了,怎麽将正事給忘了!”
笑了一陣,蔡凱樂終于想起來,自己現在最重要的,是要找到甯毅的蹤迹,然後怪叫着攔了一輛出租車,飛快的上車離開。
酒店内的落地窗前,黃彩萍看着蔡凱樂乘坐的車離開,微微的笑着,隻是她的笑很冷,喃喃的道:“甯毅?死過一次的人,很容易就會再死一次的……”
殡儀館不是什麽好地方,所以絕對不會有很多人。
不過甯毅和周彪剛剛到門口,便聽到了裏面傳來的嗚嗚的哭聲,卻是孫奎和馬秋水二人。
甯毅滿懷愧疚的走向他們,這兩個家夥雖然曾經不怎麽招他喜歡,但後來卻逐漸的成了朋友,更何況羅夢雨更是因爲甯英而死。
但孫奎和馬秋水的膽子明顯沒他想象的那麽大,看到他走過來時的表情完全跟見了鬼一樣,渾身抖如篩糠的驚叫道:“甯大哥?你,你不是已經死了嗎?你回來做什麽……學姐受傷,不關我們的事啊……”
“我還沒死呢!”
甯毅拍了拍他們的肩膀讓他們安心,不得不又将自己這一年多來的經曆再次講了一遍,然後道:“謝謝你們,若晗說你們在公司,幫了她不少!”
“應該的……”
二人應了一聲,又抹起了眼淚哀聲道:“甯大哥,夢雨死了,你可一定要給他報仇啊……”
“你們放心,沒有人可以欠我甯毅的債!”
甯毅寒聲道:“更何況是血債,我一定會将那些躲在陰溝裏的老鼠一個個的揪出來,讓他們知道,他們惹到的是一個絕對不該去招惹的人!”
孫奎和馬秋水這才稍稍滿意的點頭,他們清楚,甯毅說話,向來說到做到。
當年陸伯湧找他們的麻煩,甯毅就獨闖虎穴,将之連根拔起,他們相信,這次的事件無論背後是誰指使的,甯毅也一定能夠讓對方付出沉重的代價!
要見屍體,可不是說見就見的,不過因爲有周彪在,甯毅倒不用像在青州那般,要靠武力或者賄賂,周彪隻是亮了亮自己的證件,便有兩名小頭頭模樣的家夥點頭哈腰的跑過來帶路。
羅夢雨和那兇手的屍體被并排放在一起,慘白而沒有絲毫血色,羅夢雨的胸口有着恐怖的刀口,而那兇手的腦袋更是破碎的像個西瓜,根本看不出本來的面目。
甯毅仔細的查看着,周彪也一樣,倒是孫奎和馬秋水二人離的遠遠的,對于死屍,他們有着天然的敬畏,哪怕羅夢雨生前是他們最好的朋友,哪怕那兇手是被馬秋水生生的敲爆了腦袋。
足足過了一刻鍾,甯毅和周彪才擡起頭來,結束了各自的調查,從對方的眼神裏,他們都能夠看到對方有所收獲。
“夢雨,你走好!”
對着羅夢雨的屍體深深的鞠了一躬,甯毅出了冷藏室,對孫奎二人道:“夢雨的後事你們幫忙料理,無論花多少錢,都由我出,盡量滿足他的家人的任何要求,還有,等夢雨的家人來了,記得留下他們的銀行戶頭,他們家人以後的生活,我會幫忙照顧!”
“他們因爲我妹妹失去了一個兒子,我就幫他們的兒子盡孝,雖然我知道這肯定不夠,但我希望盡量做到他們滿意,不讓他們寒了心!”
“我會轉告叔叔阿姨的,謝謝你,甯大哥!”
孫奎和馬秋水一臉的感激,羅夢雨的死是意外,更死的壯烈,甯毅肯出來幫忙料理他的身後事,他們覺得羅夢雨就算死了,也可以瞑目了。
“那人的身份信息,都有吧?”
出了殡儀館,甯毅二人直接進了汽車,老董買了些面包之類的食物遞過來,甯毅便一邊吃,一邊問;一般人,剛剛碰過死屍,胃口都不會太好,幸好他和周彪沒有這樣的弊病。
周彪遞過一份資料來,甯毅便一邊吃東西,一邊看。
兇手叫康平,四十多歲,商人,很久前便已經離異了,個人關系方面,非常的簡單,簡單的找不出絲毫的蛛絲馬迹。
他在半年前就加入了和平黨,爲甯英的競選捐獻了兩百萬獻金,平時爲人很低調,也沒有什麽異常舉動。
僅僅從這份資料上看,看不到任何他對甯英下手的動機。
“這份資料我看了好幾遍,沒有找到任何蛛絲馬迹,我不信你就能找到!”周彪滿臉不服氣的道。
“就是因爲沒有任何蛛絲馬迹,才讓我覺得可疑,找到他的家人,我需要和他們談談!”
甯毅冷聲道:“從夢雨身上的刀口來看,這康平的手法很淩厲,一定受過專業訓練,不過康平的手心裏并沒有用刀磨出的老繭,那說明他已經很久沒有訓練過……查找他以前的經曆,說不定會有别的收獲!”
“你當我是你的跟班麽?”
周彪憤憤不平的嘟囔着,補充到:“康平時個生意人,但他身上的肌肉很結實,充滿了爆發力,我相信這也從側面應證了他曾經受過專業訓練的觀點……倒是他這麽強壯的一個人,居然被李道長一腳生生踢斷了整個脖子,看來李道長的身手,不是一般的高啊!”
甯毅沒有說話,李道長也修煉了催心勁,身手高并不出他的意料之外。
周彪向老董報了個地址,道:“康平雖然離異多年,但他的妻女倒是一直住在這個城市,先前警方已經取調查過,沒有什麽收獲,希望我們不至于空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