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的隊員們聲音悲恸的呼喚了起來,對這樣一個敢于舍生忘死,孤身一人勇闖敵群的家夥,他們每個人的心裏都充滿了敬佩之情。
“停火,都給我停火!”
馬宏超趴在敞汽車裏,舉着高音喇叭大吼,他親眼看着蕭晨的後背之上連中數彈,然後栽倒在地,他的目的已經達成,所以他大叫着讓衆人停火。
“停尼瑪啊,殺了我們的人就停火,你特麽想的倒美!”
隊員們瞪着血紅的雙眼嘶吼着,他們可不會管對方停不停火,他們瘋狂的開火,他們現在想要的,就是将視線之内的暴徒全部殺死,給蕭晨報仇!
“都停火,聽聽他們說什麽……我們要拖延時間,哪怕隻能多拖延一分鍾,也是好的,我們多拖一分鍾,碼頭上的人就能多活一分鍾!”
年輕警官冷靜的下達了命令,他或許對蕭晨的死感到悲痛和惋惜,但他絕對不會因爲某個人的死,而失去理智。
衆多隊員們應聲停火,就在這時,已經倒在地上的蕭晨卻又猛竄了起來,三兩步便竄到了掩體前,身形一縱躲到了掩體之後。
“尼瑪啊,這混蛋裝死呢!”
馬宏超的人見狀不禁氣歪了鼻子,破口大罵了起來:“混蛋,你丫是不是男人,居然像烏龜一樣裝死?”
蕭晨根本就不搭理這些家夥,隻是從旁拿過一隻槍向彈夾裏裝填着子彈,對他來說,被人罵不是男人和被亂槍打死相比,他甯願每天被人罵不是男人……是不是男人,要和女人在床頭糾纏驗證,他可不想用自己的血來證明自己是不是男人。
“我還以爲你真的死了……”年輕警官看着蕭晨似笑非笑的道。
蕭晨冷聲道:“就算你死了,我也不會死……你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生就了一副短命相,而老子注定是要長命百歲的!”
“哈哈,男子漢大丈夫,我不求流芳百世,隻求刹那光華,就夠了!”年輕警官哈哈大笑道。
“對面的人聽着,誰是領頭的,站出來說話!”馬宏超在高音喇叭裏吼道。
年輕警官趴在地上扯着嗓子回道:“我就是領頭的,有話就說,老子聽的見!”
“哼,本以爲你乘亂而起,也算是個英雄,沒想到卻藏頭露尾,難道連冒頭的膽子都沒有嗎?”馬宏超嗤笑道。
“嘿嘿……”
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到了那年輕警官那嘿嘿的笑聲,這笑聲不會讓任何人聯想起諸如憨厚,溫和等字眼,隻能讓人聯想起無恥二字。
隻是,那年輕警官的回答讓人再次刷新了人們對無恥二字的理解,他頭也不擡的回道:“馬宏超,老子可不像你一樣喜歡沽名釣譽,老子就喜歡跟所有人混在一起,就算你安排狙擊手準備偷襲老子,這麽多人你也不知道該打那一顆腦袋!”
“我從來都不認爲我是英雄,相反我覺得自己應該是清潔工,專門清掃你們這些狗草的畜生,将你們這群廢物全部清掃幹淨,還混亂群島一個朗朗乾坤!”
“無恥的家夥!”
馬宏超車隊裏幾個影藏在暗處的狙擊手悻悻的放下了槍,他們的确想要将這些人的領頭之人當先幹掉,以期對方不戰而敗;陣前斬将,本就是狙擊手最大的作用,但對方不露頭,他們就沒有任何辦法,更别提在這兩邊都是高牆的街道上,叫喊聲的回響很重,連聽聲定位,确定對方說話之人的大概位置都難以做到。
和年輕警官一起的隊員們聞言倒是有些詫異,他們習慣了那個鐵血冷酷的家夥,這時見他一反常态,頓時有些反應不過來,不知道從昨晚到現在,這個警官展現在他們面前的,到底那一個才是真正的他。
“好,那我就長話短說!”
馬宏超吼道:“我相信你也看見了,老子現在有槍有炮,兵強馬壯,你們根本擋不住我們……你們放我們過去,碼頭上得來的好處,我們分你們一份!”
“要是你們不答應,我保證會将你們全部殺光,等老子收拾完碼頭上的人,我還會将你們的家人一個個的找出來幹掉……我馬宏超在這混亂群島這幾年,說話從來算話,你們就算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也該想一想你們家人的安危吧?”
殺人誅心,馬宏超的這句話,很狠毒!
這些隊員裏,最早跟着馬宏超的人中,有很多是土生土長的混亂群島的原住民,他們的家人都生活在這群島之上,他們不像那些僑胞,當地獄真的來臨的時候,就可以撤走。
他們生于斯長于斯,他們的家,他們的根在這裏,他們無路可去,于是他們站出來和那些暴徒拼命,他們想要的就是能夠讓混亂群島不再混亂,他們的家人在以後的日子裏可以安安穩穩的生活。
但現在,馬宏超的話讓他們明白,他們的行爲,可能讓他們的家人的安全受到威脅!
“幹你娘,有種跟老子真刀真槍的幹啊,拿我們的家人來威脅我們,你特麽的算個什麽東西?”
“草,你這種混蛋,就該被打進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那些隊員們中的很多人都破口大罵了起來,有的人表情極其的憤怒,但蕭晨從他們那憤怒的表情之下,看到了驚恐和害怕……他們不怕死,但他們真的擔心自己的家人被自己所牽連!
“馬宏超,你真以爲自己是這混亂群島之主嗎?”
那年輕警官明顯也察覺到了隊員們的情緒變化,冷笑着拉開了槍栓吼道:“我告訴你,這群島的主人,永遠都是爲了他流血流汗,辛勤付出的人們,而絕對不會是你們這樣的敗類和寄生蟲……這裏是我們的家,你們這群雜碎既然想要我們的家不得安甯,那我們就隻有将你們這群混蛋全部殺光!”
“給我打,隻要将他們殺了,他們就再也沒有機會傷害我們的家人!”
震天的槍聲響起,呼嘯的子彈在長街上四下橫飛,激烈的戰鬥,正式拉開了序幕。
“好好好,既然你們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别怪我們辣手無情!”
馬宏超嘿嘿冷笑,臉色猙獰的狂吼道:“裝甲車,給我沖上去,将他們的防線撕開,其餘的人都給我跟上,将這群該死的混蛋全部殺了,碼頭上的金山銀海就都是我們的了!”
那些被馬宏超描繪出來的美麗幻想将那些暴徒們刺激的滿臉通紅熱血沸騰,他們嗷嗷叫着,跟在三輛并排行駛的裝甲車後面向着那簡陋的由屍體組成的掩體沖了過去!
這種裝甲車并不是軍方的那種裝甲車,而是特制的普通汽車,它們的車身鋼闆更厚,車窗上全部安裝了防彈玻璃,對于隻有輕火力的那些隊員們來說,簡直是異常災難,它們的武器根本傷害不到車裏的人,而一旦這些車輛闖過掩體防線,他們将會被迫和跟在車輛後方的暴徒們陷入肉搏戰之中……那絕對會是一場災難,人多的一方将毫無疑問的獲得勝利!
因爲要那些裝甲車因爲要掩護身後跟着的人群的緣故,它們前進的速度并不快,馬宏超車隊裏的車載機槍在遠方轟鳴,呼嘯的子彈壓制着這些隊員們根本不敢起身沖上去,在近距離将裝甲車炸毀。
車聲隆隆的碾過地面,無法阻止的靠近,隊員們紛紛開槍,但子彈打在車身上,玻璃上,卻隻能發出一陣陣無力的當當聲然後反彈出去,起不了任何作用。
也有些機靈點的家夥試圖瞄準車輪開槍,隻是這些車雖然隻是普通車輛改裝,車輛依舊是老式的橡膠車輪,但卻在車輪的方向安裝了鋼鐵擋闆,他們的子彈根本無法透過擋闆和地面之間的狹小縫隙擊中車輪!
“該死的,來幾個不怕死的,跟我上!”
看着那徐徐迫近的車輛,年輕警官咆哮了起來,吩咐身邊的人集中了一批手雷在他的身邊,自己将幾枚手雷挂在身上,準備等車輛再靠近一些,便要親自帶隊進行自殺式沖鋒……他不願意在跟馬宏超的對話中露頭,甚至能夠表現的很無恥,但在這樣拼命的時候,他卻率先站了出來,雖然明知道一旦沖出去,就絕對是死路一條,但他依舊義無反顧。
“警官,我替你去!”
“警官,這種事情由我這樣的老頭子來吧,這裏的弟兄們需要你!”
“是啊警官,讓我們先上吧!”
年輕警官誓死如歸的神情感染了太多的人,他身邊的隊員們紛紛低吼着想要替他去進行這樣的自殺性攻擊,但那年輕警官根本不爲所動,冷聲道:“急什麽?如果這幾輛裝甲車沒有被炸掉,大家都很快要死……要是我們沒能成功将這幾輛該死的車炸毀,你們再上也不遲!”說完,便招呼着讓附近的機槍手進行火力掩護,狂吼一聲便準備要沖上去!
“送死急什麽?”
就在這時,年輕警官的胳膊被蕭晨冷冷的拉住了,他手裏拿着一隻ak自動步槍,瞄準了中央那輛裝甲車的駕駛座的位置,扣動了扳機。
清脆的槍聲裏,駕駛位置前的防彈擋風玻璃上出現了一個布滿裂紋的白點,裝甲車内的人哄堂大笑,嘲笑對方這麽白癡,這可是防彈玻璃,哪裏會那麽輕易的被打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