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阿森吩咐,他身邊的保镖們紛紛下車,他們的身形高大健碩,眼神兇橫,那些張牙舞爪揮舞着各種武器沖過來的暴徒一看就至少比他們矮了半個頭,簡直像是遇到了猛虎的小狗,看上去顯得弱小的可笑,讓人聯想起一群想要打劫巨龍的螞蟻。
于是,他們遠遠的呆住了,面面相觑的看着阿森等十來人,不知道該立刻掉頭鼠竄還是該沖上去。
“呯……”
阿森下車,低吼着直接扣動了扳機,他的眼神裏充滿了殺意,他是從社會底層爬上來的拳王,他知道對付眼前的這種暴徒,唯一有用的,就是比他們更兇狠更殘暴,任何的猶豫和遲疑都會被對方當成軟弱可欺,然後對方便會成群結隊的撲上來,将他們撕碎。
沖在最前邊的暴徒低頭,看着胸口上出現的血洞,直到這時他才感覺到疼痛,開始哀嚎慘叫。
跟他一夥的暴徒們慘叫的比他還要大聲,像是被踩住了尾巴的小貓一般,顧頭不顧尾的倉皇逃竄,幾下便沒了人影;中槍的家夥踉跄着跑出了數十米,然後便栽倒在地,沒了任何聲息。
“老大,地上的三棱釘将車胎紮破了,幸好咱們開的不快,要不然車翻人亡,這些雜碎會将我們當成死狗一樣,不廢吹灰之力的幹掉我們!”一名手下恨恨的說道。
看着趴窩了的汽車,阿森咬了咬牙道:“别開車了,我們直接走過去,誰敢擋我們,格殺勿論!”
别說他們沒有什麽時間給車換輪胎,就算是有,難保前面的路上沒有幾十數百處這種低級但絕對管用的陷阱在等着他們。
“哈哈哈,森哥,咱們這實力,不去找人麻煩就不錯了,誰還敢來找我們的麻煩不成!”
手下的成員們嘎嘎怪笑,他們的身手雖然比不上阿森,但都是成天在拳館裏泡大的,對付一般的暴徒,簡直是太輕松了;更何況,他們的手裏有槍,而一般的暴徒手裏,多是些長刀之類的武器,見到他們個個持槍前行,估計隻有抱頭鼠竄的份。
一行人收拾好裝備,擁簇着阿森向着碼頭的方向走去,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自信,自信任何膽敢阻擋他們的暴徒團夥,都會被他們徹底碾碎!
碼頭的方向,越來越多的僑胞在門口聚集。
碼頭前,年輕警官領導的小隊正在進行檢查,槍支放在他們手中做統一規劃,彈藥由他們進行分配到每一個隊員的手中,對這些,碼頭内的人毫無異議,畢竟誰也不想在上船的時候,誰從身後給來一槍。
年輕警官像是有無窮的精力一般,從昨晚到現在,他都一直堅持在最前線,連眼都沒眨一下,對這種人,蕭晨不知道自己應該說是佩服,還是憎恨,這樣在人在他眼裏似乎是天生的戰鬥狂人,巴不得每天都天下大亂,他們好趁機一顯身手。
遠處,響起了異常密集的槍聲,慘叫聲,還有男女的哭喊聲撕心裂肺,還有暴徒們的怪叫聲,聽起來像是魔鬼的嚎叫。
顯然,那些暴徒們已經開始成群結隊的向着港口進發,這裏現在簡直就是一座金山,他們要用槍将這金山挖開。
“讓我進去,讓我進去啊……”
一直還算是井然有序排隊進入碼頭的人們開始騷亂了起來,他們哭喊着,怪叫着,再也不顧守衛們的安排,拼命的向碼頭的鐵栅欄湧去,雖然那些隊員們拼命的維持着秩序,但在數百上千人的拼命擁擠之下,也顯得岌岌可危,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秩序,似乎随時都可能崩潰!
又婦女被推倒在人群裏,有孩子在瘋狂湧動的人潮裏哀嚎,他們被踩在了人潮的底下,然後被踏上了無數隻腳,凄厲的慘叫聲綿綿不絕。
“都給我停下,都他麽的給我停下!”
年輕警官站在高處拿着高音喇叭咆哮着,但此刻大家的性命受到了威脅,誰還肯聽他的話?
于是,他使用了最簡單的辦法,拔槍看也不看就是一輪掃射,在震天的槍聲裏,那些瘋狂湧動的人群慘叫着後退,子彈在他們的腳邊打的水泥屑亂飛,反彈起來的跳彈擊中了好幾個倒黴蛋的腿和身體,捂着傷口倒在地上撕心裂肺般的慘叫了起來。
那些人群們滿臉驚恐的望着年輕警官,似乎在驚訝,驚訝這個家夥爲何在忽然之間,便從天使變成了魔鬼。
“你他媽的瘋了嗎?”
蕭晨被年輕警官的瘋狂舉動給惹的憤怒了,他瘋狂的想要沖上前去,一拳将這混蛋的腦袋轟爆,但擁擠的人群實在太亂了,即便是他的身手,想要從到年輕警官的面前,也需要一點時間。
但年輕警官似乎根本不在乎狂怒的蕭晨會擁有怎樣的能量,他的眼裏閃耀着的全是瘋狂的火焰,他在高音喇叭裏咆哮道:“你們她麽的生下來,難道你們的爹娘就沒有教過你們這些雜碎,越是在危急的關頭,就越要保持冷靜,最起碼的,你們也該讓老人和婦女孩子走在前面,哪怕你們的背後有一支槍指着你們,你們也該先被子彈射穿……難道你們都他麽的是有人生沒人教的畜生嗎?”
他的聲音很憤怒,憤怒的連他抱在懷裏的槍都在顫抖,像是随時都會射出一梭子子彈,将那些膽敢沖擊栅欄的家夥們掃成蜂窩,他的眼裏,充滿了輕蔑至極神情,他在蔑視所有人,像是他看到的所有人都是一群牲口!
他的眼睛像是在看着所有人,卻又像是什麽都沒看,但瘋狂湧動的人潮在這一刻終于恢複了安靜,也不知道是被他那随時都可能噴出如雨般的子彈的槍口給吓的,還是被他那看着一群牲口一般的眼神給刺激到了。
人群安靜了下來,倒在地上的婦女被人扶起,那些嚎啕的孩子也被人拉了起來,沒有那個男人願意去看他的眼神。
暴怒的蕭晨被七八名隊員們死命的拉住,他看到了那些家夥望着那年輕警官的神情,那些家夥的眼神裏充滿了仰視,像是在仰視着一尊神邸,他覺得自己要是想弄死那年輕警官,這些家夥絕對會跟他拼命,哪怕所有人都已經見識過了他的厲害,知道他殺幾個人,簡直和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看到了那些暫時恢複了秩序的人群,年輕警官那充滿鄙視的臉上總算露出了一絲冷笑,在高音喇叭裏怒吼着道:“所有人都給我聽着,婦女,孩子先進港口,所有的男人都給我乖乖的靠後站,但凡有一個婦女兒童在人群裏,你們誰也不許進來……”
說着,他還特意的指了指架設在碼頭的十幾挺機槍吼道:“如果有不長眼的家夥還敢在沖,這次子彈絕對不會打在地上,不相信的完全可以試試……”
也許是爲了配合他的威勢,那幾個操縱機槍的隊員齊刷刷的拉動了槍栓,瞄準了人群之中的那些壯漢。
男人們噤若寒蟬,爲了趕緊進入碼頭,他們不得不讓開一條道讓女人孩子和老人們先從人群裏過去,但他們聽着後方越來越近的槍聲,臉上依舊充滿了驚恐的神色,這種暫時的秩序,絕對維持不了多久。
“是帶把兒的,都跟着我沖出去,看看到底是什麽樣的雜碎居然敢在老子的地盤上大開殺戒!”
年輕警官扔掉了手中的高音喇叭,毫無顧忌的沖出了碼頭,向人群的後方沖去,他一邊向前沖,一邊大吼道:“有槍的,是爺們的,都跟着老子一起上,将那些雜碎統統殺回娘胎裏去!”
烏泱泱的群見他沖了出來,居然能夠在沙丁魚罐頭一般的空間裏給他騰出了一條路來,他揮舞着機槍向前沖,那些從昨晚到現在一直跟着他的隊員們便也嗷嗷叫着沖了出去,有種情緒在他們的胸口裏蔓延着,這種情緒直接壓倒了他們對死亡的恐懼。
就連那些後備隊員們也騷動了起來,他們紛紛怪叫着想要跟上,但門口的守衛們厲吼着攔住了他們:“長官有令,空缺出來的位置由你們補上,都給我動起來,維持秩序,幫忙檢查他們的行禮……等到長官帶出去的人都死光了,我們跟着你們再上!”
山口介一也被攔在了人群裏,他的四五個保镖就算在這樣的時候也沒有忘記自己的職責,擁簇着他,一邊低聲道:“先生不用怕,我們會誓死保護你!”
山口介一望着那年輕警官等人嗷嗷叫着沖向槍聲密集處的背影,臉色狠狠的抽了抽鼻子道:“這裏是人家的地盤,你們還是聽從人家的安排吧!”
幾名保镖們面面相觑,不知道他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除了天皇之外,山口家族的人,何時需要聽從别人的吩咐?
蕭晨死死的握着槍跟着那年輕的警官往槍聲最密集的前方沖去,他強忍着想要弄死對方的沖動,他也發現,自己這些人的隊伍越來越壯大,人群中有不少帶着武器的人加入了他們,像是一群被打了雞血一樣的瘋子一樣,嗷嗷叫着向前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