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深沉的夢境,這句話一直在腦海裏揮之不去。
甯毅躺在床上,像是一個溺水的人,拼命的想要醒來,可無論他如何努力,卻都不能如願。
“我知道你,别找過來,否則你會死,會死……”
那聲音充滿了磁性,是如此的威嚴,像是遠在雲端的神诋冷冷的注視着蒼莽大地上那弱小的蝼蟻。
房間外,陽光滿天!
這是一座巨大的監獄,無數的犯人正在獄警的指揮下跑圈,勞動,也有人在放風的時候無聊的聊天打屁曬太陽。
“哎,住天字号房的那家夥是誰啊,大家一塊兒蹲苦窯,他丫的跟住賓館似的,不對,住賓館也沒他娘的這麽舒服啊!”一位新來的犯人壓低聲音問。
有人看着監獄的某個方向,狠狠的啐了一口唾沫,但那一臉的豔慕,卻根本無法掩飾。
天字号房,在這座監獄裏本來是不存在的,但從那個家夥來了之後,那整整可以住五十多人的牢房,便被改建成了屬于那家夥的私人住所,裏面冰箱電視床墊地毯,應有盡有。
甚至,那家夥根本都不用自己打掃屋子,每天都有獄警安排犯人們前去幫忙打掃,門外二十四小時都有超過五人的武裝獄警小隊把守,沒有那人的允許,沒有那個犯人膽敢接近到十米之内。
要是敢不聽,換來的絕對是一頓暴打和一個月的禁閉。
幫那人打掃屋子,對犯人們來說,是一件美差,因爲天字号房的主人,總是會在打掃結束之後,丢給一包煙,或者一罐啤酒之類。
這些東西,在監牢裏可算的上是奢侈品。
自從第一個幫那屋子打掃的人走出那屋子,天字号房的名聲便在這監牢裏傳開了。
有人說,要是能像那人那樣坐牢,特麽的甯願坐死在監獄裏,打死也不出去,在外面的多少人,都不如那人舒服,自在。
“估計,是那個有錢人家的公子吧?”有人猜測。
“呸!”
有人馬上表示不屑道:“能在咋們這監獄裏享受這樣的待遇,你以爲光有錢就能辦到?那塑膠大王家有錢吧,在整個華夏都排的上号的,他兒子進了咋們監獄,不照樣和幾十個人住在一起?”
“那倒是,我聽說塑膠大王的兒子,要不是家裏花了大筆錢請虎哥罩着,都差點被爆了菊,哈哈!”
“是啊,那家夥想吃無公害無污染的綠色蔬菜,老虎居然在院子裏搞了幾分地的菜園子,奶奶的,老虎那麽牛逼,沒錯見到這家夥,笑的跟哈巴狗似的!”
說完,那人馬上縮了縮脖子,見沒老虎的人在附近才松了口氣,要是被老虎知道他背後說他的壞話,那一頓暴打是少不了的。
有人又想起了一件事,嘿嘿淫笑着道:“那人的那女人可真特麽漂亮,就是很多次在天字号房裏過夜的那娘們,那身段,那模樣,哎呦……”
“你别說了,每次那娘們出現在那房裏,咋們整間牢室内有誰睡的着的?要是能給我玩一次,死都值!”
“那人可不止那一個女人,還有兩個經常來看她的娘們,不比那女人差,上次探視的時候,我看見了,口水流了一地啊!”
幾人絮絮叨叨的說着别人的際遇,羨慕着,嫉妒着,可他們也清楚,自己這一生,也許永遠都得不到那樣的待遇了。
“甯先生,有人來看你!”
衆人口中的天字号囚房外,獄警輕敲着房門呼喚道,他們不知道甯毅到底有什麽後台,但他們的上級很明确的下達了指令,這個人,所有人都要像大爺一樣供奉着。
牢裏,犯人們的稱呼幾乎都是編号,能被獄警稱呼爲先生,那是大爺們才享有的待遇,在這個監獄内,能享受這樣待遇的,也僅僅甯毅一人而已。
“知道了!”
敲門聲,終于将甯毅從那無法醒來的夢境中拉回了現實,他坐了起來,苦笑着看着手中的九分之一的天道圖。
他手裏的這份天道圖,是陸家被抄家之後,周彪找出來專門送來給他的。
從這份天道圖入手,九份天道圖甯毅獨得其六,剩下的三份都在方明山的手裏。
但也自從這份天道圖入手,他便開始了這個無休止的夢境,機會隻要一閉上眼睛,那暗含威脅的話便會準時出現在他的夢裏。
他不知道爲什麽會這樣,所以他幹脆不去想。
隻要跟天道圖有關的秘密,無論多麽艱難,他都會一直挖掘下去!
洗漱完畢,甯毅穿着一身休閑服,在幾名武裝獄警的帶領下,向探監室走去。
在囚牢裏有着自己的房間,可以留自己的女伴過夜,有自己的名字,可以不用穿囚服,想來甯毅也是全華夏開天辟地以來的頭一個了。
“甯先生,甯先生……”
當衆多囚犯到他走過,争先恐後的擠了上來,臉上都堆滿了谄媚的笑臉。
“都讓開,不然我們開槍了!”
護衛的獄警拉響了槍栓,黑洞洞的槍口指向了那些囚犯,他們很清楚,甯毅隻要少根頭發,他們都要倒大黴,哪敢有半分大意?
“甯先生,今天起的這麽早啊?”一名膀大腰圓,壯如黑熊的漢子奮力的擠到人群之前,賣力的向甯毅揮手,将那些槍口完全無視。
武裝獄警們的動作明顯一僵,因爲眼前的壯漢,是老虎,整個監獄裏最牛的頭子。
他要是一發話,整個監獄裏怕是要發生一場不小的暴動。
“恩,有心了!”
對于老虎的賣力讨好,甯毅隻是淡淡的點了點頭,道:“中午我想吃紅燒茄子,你去摘幾個新鮮的送過來!”
“好咧!”
就這麽簡簡單單的幾句話,老虎居然樂的跟哈巴狗一樣,隻恨沒長條尾巴伸出了搖上幾搖。
甯毅走了,他的心思不在這裏,他想的是,自己的老妹,菲菲前幾天才來看過自己,而李若晗還在這裏住了幾天,她們應該不可能這麽快又來。
到底是誰呢?
周彪?羅闊海?要是他們,估計直接就跑到自己的房裏來了,根本用不着自己出去。
“聽到沒有,甯先生最近老愛吃茄子,你們施肥的時候,注意給茄子那邊多澆點!”
甯毅一走,老虎便從哈巴狗變成了威風凜凜的森林之王,虎目圓瞪的低吼道:“施肥的時候都給我注意點兒,誰要敢在茄子上濺上半點髒東西,老子分分鍾教教你們怎麽做人!”
“是是,虎哥你放心吧!”
一衆犯人噤若寒蟬,臉色發苦,心說這甯先生想吃什麽就動動嘴的事情,自己這些人肉肥料生産機可就慘了,稍微火氣大點,生産的肥料不過關,老虎都得教自己做人,真悲催。
探監室,一般是用厚厚的防彈玻璃隔開,一人拿着一個電話在兩邊通話。
但這種會面方式很明顯不适合甯毅,誰讓甯毅是這監牢裏的大爺呢?
來的人,是一個大胖子,渾身的肥肉讓他看上去像是一個大大的肉球一般。
“甯毅,我看你現在在這裏住的太舒坦,是不是有些樂不思蜀了?”大胖子哈哈大笑道。
“王胖子,整整兩年你都沒來看我,怎麽見我快出去了這才跑來,怕我出去找你的麻煩?”甯毅冷聲道。
“怕,哼!我王胖子什麽時候怕過?”
王胖子幹笑幾聲,臉上的表情極其不自然,道:“咱倆也算是合作關系,說誰怕誰,太見外了吧?”
“少廢話,有話就說,沒事我回監牢裏去了,我現在的身份是囚犯,可沒你那麽自由!”甯毅道。
“囚犯?哈哈哈……”
王胖子誇張的大笑了起來:“這天底下,有那個監獄能困住大名鼎鼎的坦克,話說,你身上的傷恢複的不錯啊,簡直一點也看不出來你以前那副像扒了皮的兔子模樣了!”
“我想你坐了幾十個小時的飛機汽車,不是專程來拍我馬屁的吧?”
“我好心好意來看看我的生意拍檔,怎麽在你的眼裏就如此不堪?”
王胖子愠怒,但見甯毅的臉色開始不耐煩,忙道:“華夏大選前天落幕,羅炳耀老爺子站上了權利的巅峰,所有的勢力重新洗牌,你知道了吧?”
甯毅斜乜着眼瞪着他,他坐牢的确不假,但他住的地方,電視電腦一應俱全,了解消息的渠道一點不比外面的自由人少多少。
“擦,你給點反應會死啊?别弄的我像是繞了大半個星球趕過來,就是爲了熱臉貼你的冷屁股好不好?”
王胖子火了,自诩爲以腦子吃飯,鬥腦不鬥勇的他,每次面對甯毅的時候,就不由的從心底升起一陣陣的挫敗感。
“哦,那又怎麽樣?”甯毅終于開口,幹巴巴的來了一點‘反應’。
“羅炳耀上台的第一件事,你猜他會做什麽?”
甯毅的眼眸猛的一縮,這個問題根本不用問,因爲羅炳耀上台的第一件事,肯定是立威!
有誰是比陸伯湧這個前元帥更适合的立威對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