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賓客們就算走了這麽久的路,也還是挺歡樂的,一路上都在各自交談着說:“好久沒來鄉下了,空氣可真好啊。”
“剛才那座宅子是真古董還是仿古的建築啊?等婚禮結束以後,我要好好轉一轉。”
“我年輕的時候還在地裏幹過活兒呢,過的都是挽起褲子跳下田的日子,現在想一想,都是我值得懷念的青春啊。”
“走在最前面的那位是季家的老爺子吧?真是精神矍铄,體力甚好啊。”
其實賓客們對于那種時間到了就在某酒店裏吃頓飯的婚禮早都膩味了,今天來參加婚禮,完全是抱着來郊遊的愉快心情。
繞過山壁以後,面前豁然開朗起來,萬頃良田綿延開去,金色的稻穗在清風中搖曳,一片黃燦燦的豐收景象。
大家望着面前像是流動的黃金般的稻穗,一時都看呆了。
辛雲感歎地說:“哇,好美哦,我從沒見過這麽大片的稻田呢,真是一望無際啊。”
大家都被眼前的恢弘景象給鎮住了,隻顧着瞭望面前的稻田,那長衫的領路人往左邊轉了過去說:“各位這邊請,這裏是觀禮的位置。”
觀什麽禮?
大家很快回過神來:哦,對,我是來參加婚禮的,不是來郊遊的。
于是大家便很配合地往左邊那處寬闊的草地走去,這裏的草明顯是被提前修剪過了,非常的整齊,走在上面就能聞道青草的特殊味道,有點像青蘋果的香味,是人們樂意一嗅再嗅的清爽氣味。
大家走到草坪中間的地方,才發現那裏有一條寬敞的路,因爲稻穗太繁茂了,從側面完全看不出來,現在一看才發現那條路上早已布滿了鮮花。
辛雲一下捏緊了季川的手說:“姐夫是不是會從路的盡頭走過來?他會筆直地朝着我走過來耶,我好期待,好緊張哦!怎麽辦?”
季川嚴肅地糾正了她一點說:“我想,他是會牽着我姐姐一起走過來。”
辛雲不以爲意地說:“那更好啊,兩個美人一起朝着我走過來,顔值翻倍,簡直是要逆天,一會兒你可要把我扶穩了啊,我怕我不被姐姐美暈過去,就會被姐夫給帥暈過去。”
季川總覺得:你花癡得這麽明目張膽這件事,我居然并不覺得生氣,我是不是有問題?
大家都朝着路的盡頭瞭望過去,不一會兒就有悠揚的歌聲響起來,然後由遠及近地,有穿着白色衣裙的年輕姑娘們,緩緩地清唱着歡快的歌,朝着路的這頭走了過來。
她們就像是一隻隻輕盈的蝴蝶一般,走起路來,裙裾飛揚,煞是是動人。
那是一首明快的英文歌,在山野林間歌唱起來,更顯空靈優美。
年輕姑娘們按一定的距離站定在路的兩旁,聲浪此起彼伏間,賓客們都能聽得清,卻又不會過分嘈雜喧鬧。
在婚禮大部分放cd,背景音樂随意切換的現代速食社會,還有人追求人聲的美好,不用電和樂器,就靠人聲吟唱一首動人的歌謠。rz90
辛雲聽見歌詞仿佛有一句:人生很長亦很短,幸福從現在開始也不晚。
她覺得這歌可真适合在婚禮上唱啊。
就在大家被優美的歌聲完全吸引了的時候,合唱的姑娘們集體做了一個優雅的“請”的手勢,雪白的胳膊就像海浪一樣層層疊疊地湧了過來。
然後,辛雲便看到了一對身影,漸漸出現在了人們的視線裏。
因爲距離隔得很遠的關系,辛雲隻看到身材高挑修長的兩個人,緩步走了過來,既無停頓,也并不快。
季染挽着遠留的胳膊,她的捧花很特别,是一束野姜百合和金色的稻穗組成的花束。遠留的胸花是一束谷穗,和季染的捧花相互呼應着。
辛雲慢慢就看清楚了,遠留今天穿了一身藏藍色的西裝,戴着黑色的領結,将頭發全部梳了上去,露出飽滿光潔的額頭,整張臉都露出在外,更凸顯了他英氣的眉眼,應該是擦過唇膏的淺绯色的嘴唇。
真的當得起:帥就一個字,我可以多說幾次。
辛雲激動地一把捏緊了季川的手,聲音都有點顫抖地說:“帥……帥炸了!我家愛豆,真的是帥得我都快要窒息了!怎麽有人可以帥成這樣,你說他是不是引人犯罪!”
辛雲沒有說的話是已經在她在心中呐喊了一萬遍的充滿了驚歎和滿足的:“啊啊啊啊啊啊啊……”
季川覺得他的血壓有所升高,人就不能保持完全的理性。他二話不說,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捏着她的下巴,手上輕輕用力一擡,低頭就吻了上去。
于是辛雲便又在心中呐喊了一萬遍“啊啊啊啊啊啊啊”,她不知道季川爲什麽會突然吻她。
周遭有人發現了這件事,深覺:我以爲今天的儀式隻會有“新郎可以吻新娘了”這個環節,你們搶在人家新人舉行儀式之前親在一起是要率先博個好彩頭嗎?
以及:真是沒眼看,裝作不知道這人是我女兒和女婿吧。
幾十個人的合唱團,數個聲部的莊重又優美的合唱中,遠留踏着鮮花,踩着節奏而來,本來是他在認真地完成儀式,是目不斜視的狀态,卻發現對面發生了一點有趣的事情,于是便斜視了一眼。
辛雲被季川當衆強吻,羞得臉都紅了,待到季川放開她的時候,她窘迫地小聲說:“你……你幹嘛啊!”
季川一臉淡定無辜地說:“你說你就快要窒息了,我馬上幫你人工呼吸啊,我對你就是這麽無微不至的好。”
簡直是有理有據得讓人無從反駁。
辛雲不與他作口舌之争,一腳踩在季川的腳上說:“那我真是要謝謝你啊!”
聲音之咬牙切齒,季川很容易就能聽出她的不高興。
但是因爲下一秒遠留已經走上了草坪,離觀禮的人群已經很近了,于是辛雲又忙着趕緊拍照、犯花癡去了,沒有要再跟季川繼續追究下去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