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還是放下了話來:“以後小川的飲食就交由你負責,他吃不吃,你都要給我打電話,我要随時知道他的情況。”
主廚先生心裏苦,他夢想中很充實的一天做一百多個人夥食的生活,正在以光速離他遠去,他在心中淚流滿面,嘴上隻能應下來。
正在主廚先生想着“大少爺的脾氣,捉摸不定,好可怕的,不敢違逆他”的時候,季柏說:“小川最近過的是什麽樣的生活,你跟我說說。”
主廚先生趕忙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就連他趁着做飯的時候觀察到的人與人之間的微妙關系和小細節都全部交代了,當然也包括他被叫去辛雲家裏做菜的事情。
季柏聽完就知道自己弟弟這是受了很重的情傷,以至于茶飯不思,爲伊消得人都暈倒了。
三角關系,那是最穩定的關系,所以,很難解開。
季柏在情愛之事上沒有絲毫經驗,上次試圖安慰季川也以失敗告終了,這一次,他選擇叫懂感情的人來疏導季川。
季川是被癢醒的。
他先是聞到了一抹幽香,然後便感覺到臉上有點癢癢的,他的手指動了動,人還是沒有醒過來。
過了一會兒,又有癢酥酥的感覺劃過臉頰,他覺得那香味,那酥癢,都對應着一個人,唯一的那個人。
他感到一陣驚喜,擡手一把抓住了落在臉旁的長發,聲音嘶啞的說:“辛雲。”s3Pi
季染忽然被人拽住了頭發,吓了一跳,低頭說:“小川,你拽着我頭發了。”
季川睜眼看到是季染,眼中明顯全是失望的神情。
季染正坐在床邊,見他醒了便關切的說:“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季川最大的感覺就是,他好餓,但是他一點都不想吃東西,精神和生理上的需求完全不一樣。
爲了生理上的活着,他需要食物,但是他精神上需要的卻并不是食物,所以就算滿足了生理上的需要,他也無法獲得精神上的滿足。
于是他就一直徘徊在“餓”和“不想吃”兩種感知之間,痛苦的糾結着。
季染試圖讓氣氛輕松一些,于是便笑他道:“這麽大的人了,飯都不知道吃啊,還餓暈過去,也太傻了吧。”
季川沉默了好一會兒,擡眼望着季染,很認真的問道:“如果我比任何人都更需要她的話,比甯澤還需要她的話,她是不是就不會丢下我了?”
季染聞言,直接就愣住了。
以她對季川的了解,他絕對不是一個會故意去做讓人爲難的事情的人,甚至,他總是很爲别人着想,非常在乎對方的感受。
他到底是陷入了怎樣的困境裏,才會讓他選擇做出明知道會讓辛雲爲難的事呢?
季川在季染的臉上看到了震驚的表情,他十分羞愧的垂着眼簾不敢看她。
痛苦地說:“我想不到辦法,留不住她,明知道這樣做隻是在逼迫她,隻會讓她感到更爲難,卻還是抱着一絲希望,她或許會因爲心軟就對我好一點,哪怕是不要再趕我走都是好的。”
季染覺得她家弟弟的做法真的是傻透了,不過,人類都曾是或者将會是“愛的囚徒”,而季川剛好是現在進行時,所以,她能理解他的傻,隻是因爲他的“刑期”未滿,得不到釋放。
作爲感情過來人的季染,因爲肩負着季柏交代的任務,柔聲勸道:“小川,愛并不是爲一個人要生要死,你也不是這樣的人……”
季染本想說季川是個理智、冷靜的人,這樣沖動的行爲不是他會做出來的事,而他一個人悄悄餓暈在家裏,除了讓家裏人大吃一驚以外,着實沒有任何作用,畢竟辛雲也不會去他家裏看他過得好不好。
結果她的話尚未說完,季川已經搶了話頭說:“那可能隻是因爲,我不曾愛過吧。”
季染一時無話,他便幽幽的說:“我終于知道了‘愛’和‘喜歡’的區别。
如果隻是“喜歡”那種程度的感情,終究還是能笑着祝福她好。在我感受過愛情以後,真的沒有辦法再放手了。”
季染歎出一口氣來,她是過來人,自然知道,愛情的傷沒有那麽好治愈,而就是因爲她太清楚愛情的重量,才會更加清楚,這個時候,誰勸都不管用,他根本就聽不進去。
兩個相愛的人能順利的走在一起,真不知道上輩子是拯救了幾次銀河系才能積攢到足夠的福氣。
季川出院回家以後,主廚先生三餐準時都會出現在他的家裏,這是季柏的命令,主廚先生執行得很好。
就算吃飯是爲了滿足身體的需要,是活下去所必須做的事,季川也不是很合作。心情不好令他難有食欲,于是主廚先生便準時的打電話給季柏:“大少爺,今天的菜譜是……小少爺沒有吃飯。”
于是下一秒,電話便放在了季川的面前,免提已經開了。
季柏清潤的嗓音響起,語氣是溫柔的,卻又是不容拒絕的:“你要我還是姐姐?”
季川沉默着。
季柏又追加了一句:“陪你吃飯。”
季川都這麽大的人了,到頭來,還要哥哥姐姐來擔心他,這樣着實不好,他想了想,終是心中一松,乖巧的輕聲說:“我吃。”
雖然吃得不多,但是聽了主廚的報告以後,季柏并不會再逼迫他多吃,隻要他不是絕食,季柏不會管得太多,就算對情傷不能感同身受,也知道人的心情不好,食欲是絕不可能旺盛的。
後來,主廚先生已經習慣了季川就像隻貓一樣小的胃口,依舊每餐都做很多好吃的,隻要季川哪怕願意吃多一口都是對他的最大認可了。
有一天,季川忽然問他:“會做下酒菜嗎?”
主廚先生有什麽不會的?
隻問了一句是要配紅酒還是配白酒,就立馬撸起袖子做出了一堆适合下酒的菜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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