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一直以爲,最好的年華就是青春飛揚到事業有成的那個階段,所以在再次遇到辛雲以前,他本以爲他最好的年華都已經耗盡了,從此進入了十分平穩的生活階段。
結果和她在一起以後,他又發現了許多許多新的樂趣,時至今日,他竟覺得,他最好的年華才剛剛開始。
本來寫情書這種事情,于季川這種理科生而言,比演示弦的猜想還要難,簡直難于上青天,而他現在卻在青天之上,甘之如饴的爲她寫一封情書。
他終于明白,沒有什麽事情是做不到的,隻在于,心裏是不是足夠想要去做。
上次季川看到辛雲收到的讀者來信就非常驚訝信紙的各種疊法竟然是那麽的繁複,後來辛雲說要他寫情書,他就有點惆怅的想着要疊成個什麽形狀。
當時腦中靈光一閃而過的是《西廂記》裏的一句話“不移時,把花箋錦字,疊做個同心方勝兒”,他不知道什麽是“同心方勝兒”,隻記得當時老師說:“這是古代男女表達愛意的做法。”
所以他便去網上找到了方勝的疊法,自己悄悄的練會了。
過年的時候回老宅,他在爺爺的書房裏選了一張好紙,又默默想了許久,終覺得,還是桃花箋最能代表深情不可言盡之意,于是花時間畫了一枝嬌豔的桃花,又勾勒了幾許桃瓣。
一切都準備就緒以後,他的思緒竟就卡住了,時至今日他才終于有了想寫的話,不枉他時刻将信箋帶在身邊,随時準備着。
季川執筆的樣子特别好看,一枝軟筆在他的手中輕盈流淌般的姿态,呈現出行雲流水的字。
最後落款一個“川”字,風流倜傥,完美收官。
他寫好那封信,小心的折疊成一個方勝兒,放在辛雲的外套包裏,想要在适當的時候再告訴她,拆開看看,他的心意都在裏面。
辛雲好生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飛機已經快要降落了,她也沒見着季川說的那封情書,以爲他尚且沒有完成,也沒追問。
隻是一邊穿衣服一邊與他說起家鄉諸多好吃的,說着說着自己倒是先就“口水直流三千尺”了,不停的吸溜着,仿似餓了許久。
季川雖然來過這裏,但上次是來考察市場的,時間緊,任務重,并沒有逛也沒有玩,所以辛雲說的他倒是很感興趣,直說下了飛機要先去逛一逛,吃一吃。
辛雲本也是懷着輕松的心情回來的,就當是和季川來旅行度假了,兩人之前也是太忙,都沒一起出去玩過,這一趟同行就顯得很是難得。riKr
下了飛機,辛雲發揮“土著”本色,領着季川找好吃的去了。
兩人一條小吃街沒有逛完,她就已經熱得脫下外套,隻穿一件短袖T恤了。
那條小吃街十分熱鬧,全是年輕人在買買買,吃吃吃。
辛雲好幾年沒回來了,這裏又增加了許多新店,味道甚好的老店依舊還在,她高高興興的領着季川在狹窄的小巷裏東走西逛,在逼仄的院子裏吃一碗酸辣粉,在路邊擊了鼓等一杯奶茶,在露天的小桌子上吃老奶奶親手包好的春卷。
辛雲喜歡吃的大部分食物都比較辣,吃得她雙頰绯紅,季川的唇色豔然,細看就能發現已經腫了起來,卻硬是撐着沒有說話,雖然他不太能吃辣椒,不過味道确實很好,他也是痛并快樂着。
最後在小小一間水吧裏坐下來,季川喝到一杯冰檸檬茶的時候,整個人才起死回生過來,剛才他已經被辣得快要靈魂出竅了。
他稍事休息才問道:“晚上我們住哪裏?”
這還真是個問題,因爲辛雲家就是套兩室一廳的房子,她幾年不着家,回來帶着個男生也就算了,立馬要她父母接受他倆睡一起好像也不太可能。
如果分開睡的話,要怎麽安排?季川睡客廳?
辛雲想了一想說:“晚上我們住酒店吧,就跟爸媽說明天我們直接去婚禮現場,請柬上有地址,我找得到。”
若要季川來說,他仍然記得,上次季染出嫁的時候,他家那忙碌的場景,哪怕他幫不上任何忙,也須得在家裏候命,因爲這個時候,就是全家人爲新人做準備的時候,不出力可以,人和心都得要在。
不過季川也知道,他家的家風比較傳統,想來現代婚禮自有一套流程,飲食有酒店負責,典禮有婚慶負責,新人其實是最閑的,隻需要任人擺布和保持微笑而已。
而辛雲一直避免過早回去,想來也是希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而他在她的身邊,她想與他在一起,他又何樂不爲呢?
辛雲是本地人,認路的本事好過季川,她選擇在距離明天舉行婚禮的酒店一公裏處的地方入住,主要是因爲這裏是本市最好的大酒店,她認爲這樣的地方才配得上季總裁的身份。
兩人入住手續辦理妥當以後,辛雲稍事歇息就給辛夢打了個電話說:“媽媽,飛機晚點了,我要很晚才能到,那時候再回家會吵到你們休息,我找個酒店住就是了,明天早上我會直接去婚禮會場和你們彙合,你和爸爸不用等我啦。”
辛夢那邊聽起來很吵,她也無暇顧及辛雲這邊說的事情,隻是知道了辛雲的行程安排,轉頭就和甯海帆說:“姑娘的航班晚點,說明天早上直接來酒店。”
甯海帆正和她排排坐在一起,爲明天的結婚典禮排練流程,甯澤和何雪卉站在舞台上,正在按照司儀的安排一件事一件事的做着,沒有留意坐在父母席位上的人在說什麽話。
明天要到場的賓客很多,有五十幾桌,何雪卉是何家的獨生女,這些年送出去的紅包也該是時候收回來了。
甯澤家的客人隻占了五分之一,所以這個婚禮辦得如此隆重,也是他爲何雪卉對他十幾年的感情所做的一個濃墨重彩的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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