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那根深蒂固的自尊心,史無前例的變得龐大了起來,遮蔽了他所有的愛意,讓他生平第一次向姜念念發了脾氣。olnk
姜念念負氣走了以後,他考慮很多,最核心的問題隻有一個,他究竟配不配得上她。
他心愛的人,不應該跟着他過縮手縮腳的日子,她的消費被他的收入限制了,讓她無法随心所欲,讓她必須去将就他,這是愛嗎?
丁洋覺得解線性代數的題目都沒有這麽複雜,他在愛情的方程式裏,找不到既定的正确答案。
直到,他預定的口紅送到了他的手上。
她在他身邊的那些日子,一瞬間,就像是春天的小草一樣,全都蘇醒了過來,在他心裏抽出了嫩綠的新芽。
有什麽好思考的呢?
一直以來他心中所想的,不就是有她的日子,和她一起看細水長流嗎?
姜念念是直到這個時候才知道,丁洋不是不愛她,不是不寵她,他一直心裏就隻裝着她,她卻丢下了他,任性的離家出走了。
丁洋鄭重的說:“念念,我想滿足你的所有願望,我會爲你拼盡全力的。我不應該對你發脾氣,請你原諒我。”
姜念念聞言,一下就哭了出來,她說:“是我不懂事,讓你難受了。”
辛雲差點就要吹起口哨來,未曾想,姜念念這個素未謀面的男朋友會是這樣的屬性,真是,讓人想嫁。
季川回到家的時候,發現姜念念和丁洋站在門口,抱在一起,她在哭。
辛雲一臉欣喜的站在一邊觀望,就差要鼓起掌來。
他不解的移動過去,悄聲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辛雲小聲的調侃道:“我剛才目睹了一場情侶和好,問世間情爲何物,直教人買盒口紅。”
季川不懂,她開了自己的房門把他拽進去才說:“表妹的男票買了一組好貴的口紅還刻上了字來道歉,表妹就和他和好啦,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憂啊。”
季川莫名問道:“當然是該喜啊,憂什麽?”
辛雲挑眉笑道:“既然人家兩個已經和好了,肯定是要雙宿雙飛啦,你的初戀就要走了,你不該憂嗎?”
辛雲是個沒正形的姑娘,什麽話她都敢說,說完她就忘,調侃完了季川,她轉身就要去換衣服做飯。 )
季川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拽了回來,她突然被好大的力氣拉扯了一把,人還沒反應過來,已經和他四目相對了。
他倆離得很近,近到她都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她想,季川也聽見了。
比這更近的距離,她們之間也不是沒有過,卻沒有哪次像現在這樣心跳得那麽快的。
季川一雙淡金色的瞳孔,漂亮極了,波光潋滟的望着她,讓她過快的心跳怎麽都慢不下來。
他甚少擺出嚴肅模樣,這讓她倍感陌生,所以不敢輕舉妄動,平日的插科打诨頓一時竟也發揮不出來。
季川語氣認真的說:“不要開這樣的玩笑。”
辛雲聞言便有些不滿,仿佛他的初戀就像個禁忌,就算是她都說不得。
她蹙眉,疑惑的問他道:“你很介意?”
“我介意。”
辛雲心裏更不是滋味了:我都沒介意,你還一臉認真的跟我說介意,我給你一拳你介不介意!
自從辛雲知道季川曾經那樣深刻的喜歡過姜念念以後,雖然她秉持着“誰沒有過去”的寬容态度在看待這件事,但是隻要一想到她正獨占的溫柔曾經專屬于另外一個人的時候,她還真的是做不到毫不介意。
女人介懷的事情總是藏不深,她會用自認爲輕松的方式來進行試探,如果季川表現得很輕松随意,她便會很放心的認爲往事已經随風了,可他越是這般認真的和她針鋒相對起來,反倒會讓她心生憤怒。
在她發作以前,季川已經将理由告訴了她:“念念很喜歡丁洋,她當年遠離父母,背井離鄉,都是爲了和他在一起。我們的價值觀會建立在很多東西之上,她的價值觀卻是建立在愛情之上的,如果她的愛情坍塌了的話,她的世界就完了。
我喜歡她,所以不想給她帶去不幸;我喜歡她,所以不想破壞她的愛情。
我喜歡她這件事,隻有你知道,我不是爲了被你嘲笑才告訴你的,而是我對你的坦誠。我不想騙你,任何事,隻要你問,隻要我知道,我都會告訴你,這是我對‘戀人關系’的尊重。”
要說到語言表達能力,季川遠遠不如辛雲,但是她此刻卻是啞口無言,最後真誠的說了一句:“對不起,我以後不開這樣的玩笑了。”
季川有很明确的是非觀念,但凡是他認爲很嚴重的事情,就會認真的說清楚。
他是個潔身自好的人,原則性也很強,像“喜歡”這種無法磨滅的感情,他會老實的承認它的存在,也會告訴他的戀人實情,不過,他從沒有想過要和姜念念發展更進一步的關系。
辛雲難得表現出柔順的模樣,還有點垂頭喪氣,他溫柔的摸着她的頭頂說:“好了,已經過去了。”
他本以爲辛雲是在反省自己的冒失,結果她聞言便馬上就擡起頭來,一臉興奮的說:“季小川,你剛才的樣子好帥哦!”
季川整個人就愣住了。
她接着說:“你剛才的眼神好兇哦,看得我臉紅心跳的。我高中的老師要是長得像你這麽帥的話,就算是天天教訓我我也願意!”
季川表示:重點在這裏嗎?
略微頓了一下,辛雲又換了一副甜膩嬌嗲的語氣說:“哎呀,季老師,這道題人家不會嘛,你教人家好不好啦?”
季川一臉驚恐的望着她,覺得他的雞皮疙瘩已經要起來了。
她擡手在他的心窩處畫着圈圈說:“季老師,人家在床上等你來哦。”
等等!
“在床上等你來”是什麽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