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上陣不離父子兵,公司的财務确實還是要交給自己人比較放心,更何況,季染之前學的就是審計,給季川做财務工作,綽綽有餘了。
剛好季染也有幾年沒上班了,想着拿季川這家小公司的财務練練手也不錯,她現在要一個人養孩子了,有份工作是一件必須的事,雖然季家并不差錢,但是季家沒有養閑散人員的習慣。
季染答應了季川的要求,搬到學校的樓上住了以後,接觸到了學校的賬目她才知道,季川爲什麽會找她求助。
這哪裏是她想的一個小公司的财務工作,就這兩三年的時間,季川已經把萬物教育發展到全國多個城市裏去了,現在有三十家分支機構,絕對不是一筆簡單的賬。
最重要的是,季川還一直計劃着想讓公司上市,他的真實需要是一個完全信得過的财務總監,專業、穩定、值得信賴,季染是最合适的人選。
從季染和上官譽真正簽署離婚協議到現在,還不足一年,隻是兩人分居已經超過一年了。
在兩人正式解除婚姻關系以前,就像梁憶柔說的那樣,她已經和上官譽同居了。
遠留那時候非常擔心上官麒,害怕季染這段不幸的婚姻會傷害到孩子,結果還好,季染以極爲和平的方式處理着她和上官譽之間的關系,上官麒似乎也早已經習慣上官譽長期不回家的事,他一時都隻覺得是換了個地方住而已,沒發現有什麽别的變化。
季染解除了和上官譽的關系,又恢複了單身,遠留來看上官麒的次數就直線上升了,他和上官麒之間的關系也是越來越好。
而遠留以前對上官譽的感情如果說是感到憤怒的話,現在則是直接的看不起。
娶了季染卻不負責和她白頭偕老,不是無情?
還沒離婚就和别的女人住在一起,不是無恥?
就算是遠留那樣胸懷廣大又仁厚的人,面對一個無情無恥的上官譽,他是徹底唾棄的。
。。。。。
上官麒聽不懂電視上的新聞在講什麽,他隻看出上官譽在哭,他走過去拉着季染的手問道:“媽媽,爸爸爲什麽在哭啊?”
季染被上官麒一扯,眼裏的淚水便滾落了出來,繼而,她就不可抑制的大哭了起來。
遠留從來沒見過季染情緒失控的樣子,就連一年前的那場離婚,她也是姿态優雅的走過來的,在遠留的記憶裏,就沒有季染哭泣的模樣。
電視上,上官譽面白如紙,痛苦之情溢于言表,他用略顯嘶啞的嗓音說着:“這幾天,我很痛苦,那種痛苦是我不曾經曆過的,我失去了一個孩子,懷他的人不是我,可我的痛苦一點都不比小柔少。
我終于知道了什麽是猶如身在地獄的感覺。
希望大家能給我們一些時間和空間,我和小柔都是堅強的人,我們一定可以一起走出悲傷。”
嘴上說着堅強的話,眼淚卻不由自主的流了出來,他說他從未經曆過這麽痛苦的時刻,想必這句話是真的,他真的爲他失去的那個孩子痛哭失聲。
上官譽在電視上灑淚,季染在電視前哭得站都站不住。
直到這一刻,她才終于真實的感覺到,她輸了。
她和上官譽十八年的感情,還不如他和梁憶柔的三年。
她爲上官譽生了一個漂亮的孩子,也不如梁憶柔爲他流産兩次。
季染清楚的知道上官譽根本就不愛小孩子,哪怕是他的親生兒子也一樣,他現在卻這麽痛苦,一定是因爲——他失去的是梁憶柔的孩子。
季染覺得自己真的很失敗,在上官譽心中的分量輕得讓她不敢置信。
她這一腔真情,終究是,錯付了;她這十幾年的歲月,終究是,成了空。
遠留簡直被季染吓得不好了,他手忙腳亂的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面對她痛哭的臉,他不停的扯着紙巾幫她擦拭眼淚。
上官麒也吓到了,跟着一起哭,遠留慌忙的将他抱起來,還要幫他擦眼淚,母子倆就像是在比賽誰哭起來更厲害一樣,眼淚就跟斷線的珠子似的往下滾落,遠留左擦一下,右擦一下,用求爹爹告奶奶的語氣說:“不要哭了,小染,你這樣小麒也會跟着你哭的,有什麽傷心的事情,你跟我說一說就好了,你不要隻是哭。”
季染聞言,被淚水模糊的雙眼終于慢慢有了焦距,她隔着眼淚望着遠留抱在手上已經哭成了淚人的上官麒着。
她撲過去一把将兩個男生都抱住了。
遠留的手被季染壓住了,動不了,他能感覺到溫熱的淚水滴落在他的手背上,而他一個人忽然之間承載了兩個人的重量,他完美的hold住了。
季染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樣,邊哭邊說:“我輸了,遠留,我真的輸了。”
遠留冷靜的說:“沒關系,在我這裏你永遠都是赢家。我們結婚吧。”
雖然這已經不是遠留第一次求婚,但是聽在耳中,還是讓人心跳不已。
季染的淚水也神奇的被止住了,她甕聲甕氣的說:“你幹嘛在這個時候求婚。”
遠留卻是一派正經的說:“因爲我想給小麒一個完整的家,我會在任何我覺得合适的時候求婚。”
“這太荒謬了,你明知道我不會接受的。”
“小染,你上次說的話我認真的考慮過了,我的結論是,我選小麒。我很愛他,愛到想要做他的爸爸,我們三個人在一起生活會很幸福的。”
季染搖頭道:“有你愛他,就已經足夠了。哪怕你将來有了自己的家庭,你還是他的遠留,這是不會變的。”
季染的固執,遠留早有體會,被她拒絕個三五十次,也在他的意料之中,所以他不疾不徐,并不激進,也不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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