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謊,隻是欲蓋彌彰,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上官譽隻好當即承認了,然後請梁憶柔一定要幫忙保守秘密。
梁憶柔像是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一般,滿臉憤怒的說:“怎麽大哥覺得我是個出賣朋友的人嗎?”
當時梁憶柔私下裏偶爾也會錯叫上官譽一聲“大哥”,在氣氛稍顯緊張這一刻,她出現了口誤,兩人忽然就釋然一笑了。
上官譽最大的秘密都被梁憶柔知道了,兩人之間也沒有什麽可隐瞞的事了,那次以後反倒是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上官譽對她的贊賞之情很明顯,溢美之詞也頗多。
梁憶柔就像絕大多數女明星一樣,漂亮,清純,年輕,有氣質。
她笑容明媚的與季染打招呼:“嫂子好,初次見面,小麒長得真可愛,像你多一些呢。”
那天,梁憶柔送了一套衣服給上官麒,一套護膚品給季染。
以季染的消費水平和她對上官麒的寵愛來說,梁憶柔所送的禮物價格遠低于她日常購買的産品,不是她會選擇用的東西。
可她還是十分客氣的道謝,歡欣的收下了,并沒有顯露出一丁點情緒或是不滿,不會讓梁憶柔感到難堪。
上官譽剛好看到梁憶柔送禮物了,十分誇張的說:“你人來就好了,還這麽破費幹嘛呢。小麒什麽都有,季染給他買的東西都要堆疊起來啦。”
梁憶柔巧笑倩兮的說:“第一次來見嫂嫂和小麒嘛,我高興,就想給她們送東西。”
幾人寒暄一陣,便入了席,上官麒的周歲宴,一共就隻開了一大桌。
季染和上官譽因爲是隐婚的關系,上官麒的存在也僅隻是親人和最好的朋友知道,所以受邀到場的人并不多。
那天的筵席就連遠留也不在,自從遠留和上官譽兩人分道揚镳以後,遠留單方面很是決絕的與上官譽劃清了界限,雖然季染請了遠留,他也送了禮物,人卻沒有來。
才一歲大的上官麒正是還不會走路隻知道滿地爬的年紀,他也不能吃桌上的食物,喝過一瓶奶粉以後就開始精力無限的到處爬,季染想抱着他坐在桌邊吃一會兒飯,他卻不想端正的坐着看别人吃飯,多無聊啊,于是随手就在桌上亂抓碗筷,弄的叮當作響。
季染無法,飯也吃不成,抱着上官麒到旁邊的沙發上玩爬行抓東西的遊戲。
上官譽負責招待桌上的客人們,那天晚上他顯得特别的興奮,話也比平日要多很多。
季家的人十分尊重上官譽,不是因爲他是明星這個特殊身份,而是因爲他是季家的女婿。
季染嫁給了上官譽,兩人就是要一輩子在一起的關系,上官譽也就變成了季家的家人,他們因爲疼愛季染,所以隻要是她的決定,他們都尊重。
愛情有萬千種形式,隻要兩個人過得幸福快樂,不管是以哪種形式在一起,大家都能接受。
上官譽是季宣懷和藍瑜的第一個外孫,全家人都因爲這個孩子升了輩分,他又是現在家中唯一的小孩,大家對他的寵愛可想而知。
他剛好遺傳到了父母的優點,長得着實漂亮可愛。而孩子就是一對夫妻愛的結晶,在季家人看來,上官譽和季染很相愛,而他們對上官譽十分尊重,也是希望他對季染和孩子要好。
那天的晚宴,上官譽的父母并沒有出席,這已經是一個常态,大家也都習慣了。
上官譽的父母是很多年前來到這座城市裏務工的農民,兩人文化水平都有限,懂的很少,教導孩子也隻知道讓他好好讀書。
上官譽很聰明,也真的聽話的好好在讀書,他小升初的考試結束以後,又去參加了幾所初中的擇校考試,最終以優異的成績被本市最好的初中錄取。
這種學校,名氣已然很大了,他們現在追求的就是升學率了,所以每年會有百分之十的學生是以成績優秀才被特招進去的。
當時,上官譽參加了兩所學校的擇校考試,雙方都希望能得到他,最終他選擇了給他更多貧困生補助的學校,于是他遇到了遠留,然後,他認識了季染。
上官譽讀初中的時候,那是最難熬的三年,每一天的日子都無比的綿長。
他的父母年齡都大了,想找工地上的事做就變得越來越難,兩人有時候出去守一整天也沒有活兒接。
上官譽可以免費住在學校裏,二老就幹脆退了租的房子,在工友的介紹下,找到一個打單身樓掃宿舍的活兒,每天隻需要打掃四層樓的公共使用區域和廁所就好,報酬是他們可以免費住在一樓的樓梯下面。
那是樓梯下一個不到兩平米的空間,有一扇簡單的推拉門,以前那裏是用來放置打掃用具的,現在這就他們的家了。
有了住的地方,二老的開銷就又減小很多了。
上官譽的爸爸開始騎着他的破自行車,到處去收廢品賣。
媽媽大清早就開始在城市中轉悠,在垃圾桶裏撿飲料瓶子。
兩人忙活一整天,也不覺得累,晚上見了面,在燈下清點髒兮兮的零錢,一個子一個子都數得很清楚。
周末上官譽要回家,他們賺的錢足夠給他買肉吃,兩人心情大好,高高興興的去煮一碗面來吃,就算是這樣的日子,他們也能感到很滿足。
一家平安,就是福。看着上官譽一天天長大,總覺得自己還有個盼頭,有個希望。
兩根長闆凳,上面放一塊木頭闆子,平日裏上官譽的爸爸媽媽就睡在那上面,周末上官譽回家的時候,爸爸就去睡地上,他和媽媽兩人睡在木闆上,爸爸說一樓的地上潮,不讓孩子和老婆睡地闆。
那就是上官譽出道之前所過的日子,那樣的生活,光是“貧窮”二字都不足以形容,更多的應該是絕望。
對生活的絕望,對世界的恐懼。
nu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