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遙遙對着學管部工作的方向,聲音并不大的說:“程老師,家長要退費,幫他辦理一下相關手續,不用走程序,特批了。”
程老師作爲學管部唯一的漢子,面對咆哮的家長也不能慫,他很快就準備齊全資料走過來了,手上拿着退費的申請單說:“家長,您填一下退費申請表吧。”
這個家長一直以來就被慣壞了,程老師對他向來十分客氣,合作了這大半年,對他日常的吵罵都是逆來順受的态度。
現在,很明顯的,程老師讓家長填表格的語氣裏都透着一絲欣喜,想來是終于送走這尊煞神,想到自己就要脫離苦海了,以後能不見就不見,喜不自勝的關系。
況且,季老師霸氣威武,視錢财如糞土,英明神武的決定該退費就退費,該趕走就趕走,簡直是件感動人心的事。
程老師一邊欣喜的守着家長填表,一邊在心裏給季川點贊。
季川回到大辦公室裏的時候,剛走到門口就聽見了啜泣聲,他不解的走過去,看到方雅歌正掩面在哭。
聽到他的腳步聲,方雅歌擡頭,淚眼朦胧的望着他,聲音柔柔的說:“對不起。”
季川沒反應過來她爲什麽要道歉,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她身邊說:“哭什麽呀?就因爲那個家長欺負了你?”
方雅歌剛才坐在這裏,家長那些刺耳的喊話她都聽見了,此刻她的眼淚是收也收不住,季川一問,她反倒是哭得越發兇了起來。
她斷斷續續的說:“我……我很對不起程老師,家長退費他是要受罰的,雖然這個家長确實很難纏,但是也不能因爲我就讓程老師不好做,還要因爲我被罰款。”
季川了然的說:“原來你是在想這個事情啊,沒事,到時候讓程老師寫個情況說明,打個特批交到财務部就是了,不會罰他的。”
方雅歌聞言,總算是好受了一點,她擦了擦眼淚,眼圈兒紅紅的望着季川。
本來就清麗的小臉,此刻看來又添了一分楚楚可憐,簡直讓人保欲勃發,一點都不願她受到傷害。
她咬了咬嘴唇,嘟哝着說:“謝謝你啊,季老師。要不是你幫我出面,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我不太擅長應對……”
她也說不出口“騷擾”或是“調戲”的話,那是很不好的回憶,于是她略微低着頭,含羞帶怯的小模樣。
季川毫不在意的說:“不用客氣,應該的。以後再遇到這樣的事情,直接來跟我說,或是跟别的男老師說也行,不要一個人硬撐着,像那樣的衣冠禽獸,就是喜歡欺負看起來老實的小女生,你越是不反抗,他就會越放肆。
依我說,你就該一巴掌呼過去,他就知道什麽叫男女授受不親了。學校裏到處都有攝像頭,他敢咋咋呼呼的鬧,我就公開錄像,再給他公司快遞一份過去,讓大家都來看看什麽叫道貌岸然的色狼。”
方雅歌聽季川那樣将,心情稍微好了一些,小聲述說着自己的委屈:“我……我不敢打人,我膽子小。我之前隻以爲他是無意的,想着不要太計較,我忍一忍也就過去了,沒想到今天晚上他會那樣……”
季川看方雅歌的樣子也知道她不是個能動手的女生,教了也白教,想來他認識的女生裏,誰能真的做到出拳如電,出掌如風,應該隻有隻有辛雲吧,感覺她向來動手比動嘴還快。
想到辛雲,季川莫名的就笑了,總覺得賞人巴掌這種事,她好像天生就合适,那畫面他竟覺得完全可以想象。
方雅歌看到季川竟然在笑,很是莫名,她這麽可憐,無助又委屈,爲工作犧牲這麽多,于公于私,季老師不是都應該安慰她,照顧她,心疼一下她嗎?
季川也發現到自己在笑,這很不合适,于是他馬上斂了笑容,一本正經的說:“以後你再遇到這樣的人就不要忍了,你直接告訴我們,我們都會幫你的,你的工作内容不包括被騷擾。”
方雅歌輕輕的點頭,無奈的說:“我也是擔心家長退費會給學校造成損失,不希望走到這一步。”
季川輕哼了一聲說:“有些人的錢,最好是不要賺,賺了都讓人嫌惡心。你放心吧,學校賬戶上的資金比你想的要多,少幾朵奇葩一點影響都沒有,還能順便肅清家長隊伍,還大家一個愉悅的工作氛圍呢。”
方雅歌這下是真的感到了莫大的安慰,她輕扯了一下嘴角,微微笑了一笑。
季川今天晚上的課已經結束,因此處理這個事情,時間都超過九點了,他考慮到方雅歌晚上加班到這麽晚還被家長騷擾一場,剛才又哭得那麽傷心,心情肯定不好,于是主動說:“好晚了,我送你回家吧。”
方雅歌聞言,果然馬上就顯得高興了起來,趕忙收拾起自己的包包。
季川背上自己的雙肩包,在書桌的抽屜裏拿了車鑰匙,他讓方雅歌就在樓下等,他去地下車庫裏開車上來。
方雅歌不是第一次坐季川的車了,上次是因爲季川把她的快遞放在副駕上,她才坐到後面去了,今天沒有快遞,她當然要坐副駕了,夜深人靜,孤男寡女,把握接近的機會才是王道。
車停在方雅歌的面前,她毫不猶豫的打開了副駕駛的們,結果,季川的雙肩包,就那樣安靜的躺在座位上。
不悲不喜,沉默不語,它隻想做一個安靜的美包包。
方雅歌面對這樣的場景愣了一瞬,季川已經率先開口道:“坐後面吧,安全些。”
方雅歌口沒說“隻要能坐在你身邊,我根本就不怕危險”。
可是在方雅歌的認知裏,絕大多數男生喜歡的都是乖順聽話的女生,這會讓男人覺得自己的話具有很強的權威性,而女生對他言聽計又會讓他感覺發号施令的舒爽
,還有掌控一切的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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