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雲若有所思的說:“我就是覺得季小川真的是好辛苦啊,從早到晚,全周無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除了過年放假,其他時間都在工作,簡直是拿生命在賺錢啊!
不管他賺多賺少吧,感覺都是勞動人民的血汗錢啊,真心不容易。”
彥秋輕笑着說:“怎麽了,你心疼啦?”
辛雲曬然一笑說:“心疼倒是談不上,單純的感慨一下罷了。以前我總覺得自己累得跟狗一樣,白天晚上的忙活,就爲了多賺點錢。
但是自從了解季小川的作息之後我整個人都感到了很大的安慰啊,我在工作上還沒他花的時間多呢,但是我賺得比他多啊,嘿嘿。”
彥秋當然知道辛雲的收入很高,雖然她進公司才兩年多,職位上來說還是個最底層的小兵,但是光她的工資和稿酬加起來就已經超過葉一景的薪水了。
收入的多少,絕對會決定生活的品質,這是個很現實的問題。
不管辛雲當年選擇的金融專業,還是後來她發揮自己所長爲日本雜志寫稿,都是她自己做出的選擇,并且都是正确的選擇,所以她現在所得的報酬,都是建立在正确的自我認知和正确的判斷之上,并不是運氣好,也不是偶然,而是她真的很會賺錢。
以及,在賺錢這條路上她很堅持。
上班族都知道,在公司忙碌了一天,回到家裏,恨不得洗幹淨自己就馬上來個葛優躺,什麽都不想做,有時候心累得連飯都吃不下。
而辛雲進這家公司的時間有多長,她寫小說的曆史就有多久了。
對很多人而言,下班就是一天的解放,是最輕松的一刻,對辛雲而言,下班卻是另一份工作的開始。
兩年多持續不斷的創作并不是靠興趣就能堅持下來的事,激勵她堅定的坐在電腦前面,把時間都花在創作上的唯一原因,就是錢!
多麽樸實無華的理由。
兩人正自随意的聊着天,服務員忽然又過來了,他遞給彥秋一張紙條說:“16号桌的客人想和您認識一下,您要是願意的話,可以把聯系方式寫下來我給他送過去。”
紙條是對折起來的,彥秋還沒看紙條的内容就反射性的回頭看了一眼所謂的16号桌在哪裏,又是什麽人遞來的紙條。
隻見身後的每一張桌子上都有暖光的燭光,但是光線太微弱,不足以照亮人的臉。
和一開始看到的寬大的空場地比起來,現在堂子裏已經坐滿了人,每桌都有亮光,那一點點閃爍的光芒,有點像夏日夜晚裏的螢火蟲。
彥秋所處的位置離舞台比較近,那裏的燈光要明亮一些,所以藏身于黑暗之中的人要看清她很容易,她卻看不清别人。
彥秋打開紙條,上面寫着一個手機号碼,留了一句話:“好久不見。”
辛雲輕笑了一聲說:“沒想到這麽老套的搭讪方式竟然還有人在用,你要不要給這個‘淳樸的中世紀boy’一個機會啊?”
彥秋将紙條在蠟燭上點燃了,丢進桌上的煙灰缸裏,火苗吞噬了整張紙,最後餘下一點黑色灰燼。
她說:“這種場子裏是人是狗都看不清,還指望能遇到什麽好男人嗎?”
辛雲忘了,彥秋是被密集的相親逼瘋過的人,對于和陌生的異性接觸這件事,她不僅明顯的态度抗拒,而且她不認爲可以通過這樣的方式來遇到令她心動的人。
畢竟在過去的二十幾年裏,彥秋也沒少認識人,但是她都隻爲一個蔺楊動過心,而又因爲蔺楊的關系,無形之中拔高了她對男性的要求,以至于再也無人能及。
和彥秋平靜的處理掉收到的紙條不同的是,16号桌在看到紙條被燒掉的時候,整個就沸騰了起來。
金雨潔超誇張的拍着旁邊男生的胳膊說:“你的紙條被她燒掉了也!竟然被燒了!你人生的第一次搭讪化成了灰。哈哈哈”
16号桌上坐着的四人,正是今天晚要上台表演的樂隊成員們。
他們到場有一會兒了,隻是表演的時間還沒有到,老闆就安排了酒水,讓他們在比較隐蔽的位置稍事休息,免得引起觀衆的騷動
“光雨”樂隊成立有些年頭了,在本市也是小有名氣。
女主唱自帶環繞重低音的聲線特質,加上高難度歌曲信手拈來的本事,她擁有相當好的歌唱天賦,聲音的辨識度也很高,讓人一聽難忘。
樂隊裏還有一寶,就是長相俊美的吉他手,他的粉絲衆多,每次一出現總會引起女生的尖叫,所以在今晚的高潮來臨之前,秘密武器當然要藏藏好。
“光雨”是君晨光和金雨潔在大學時期成立的樂隊,兩人對音樂有着共同的追求,加之态度都很虔誠,一直沒有停止前行的步伐,所以結伴而行這麽多年,雖然内部成員更換了多次,樂隊名字也是幾度更改,可他二位創始人,卻是一直都沒有離開過。
金雨潔是君晨光的學姐,學生時代兩人的關系就已是甚好,現在更是像親姐弟一般深厚的感情。
君晨光内向,話少,若非必要他很少出聲,大多數時候,他沉默得猶如一盆植物。
他沒有特别喜愛的東西,也沒有什麽強烈的欲望,簡直不像個七情六欲齊備的人。
樂團裏的成員沒有少起哄他,都說他白瞎了一張英俊的臉,人卻跟座大冰山一樣,誰撞上去,都是個沉沒的結局。
就金雨潔和君晨光認識這麽多年以後,結合她看到的事情得出來的結論就是,在男女之事上君晨光不要說感興趣了,完全就是一個回避的姿态啊!
連她都常常懷疑,這個長相俊美的學弟會不會喜歡的是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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