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川動了一下胳膊,那麻癢的感覺便以雷霆之勢傳遞了出去,他再也不敢動了,隻能等着那被萬千螞蟻噬咬般的感覺消退掉。
家中的燈沒有關,很亮。
辛雲擡頭望着季川,他茶晶色的眼眸裏映着燈光,璀璨極了,就像他們一起喝的青梅酒一樣,呈現出琥珀色的光澤。
辛雲離開了季川的胳膊,可他一時半會兒收不回去,因爲麻得厲害,他動不了。
季川看到辛雲朝他慢慢貼過去,然後懸停在他正上方,她绯色的唇輕啓的時候,有淡淡的酒香飄出來,她說:“酒色的眼睛。”
辛雲老愛盯着季川的眼睛看,赤果果的露出癡迷的神情,那樣的眼神,季川見過,當年她也總是那樣望着甯澤,炙熱如夏的眼神。
辛雲慢慢壓下去的時候,季川閉上了眼睛。
她柔軟的唇貼在他微微拂動的眼睫上,輕輕啜了一口,她想要飲下他眼中那抹潋滟的微光。
季川一直閉着眼睛,直到辛雲爬伏在他的胸口睡着了,呼吸聲規律而勻長的起伏着,他才睜開眼睛,輕輕抱着她的頭,放在靠墊上。
辛雲離了季川身體的溫暖,冷得蜷縮了起來,他起身去卧室裏找了涼被來給她蓋上,将空調溫度調高,又關了幾盞燈,方才回家。
季川後半夜睡的很好,适量的酒精有安眠的效果,第二天早上鬧鈴一響他就準時起床,背上包去公司給學生上課了。
辛雲睡到日上三竿才自然醒來,她身上有些酸痛,隻隔着一張地毯就直接睡在地闆上,果然還是太硬了。
她看看自己身上的涼被,再看看身邊空無一人,隐約覺得昨晚好像發生了什麽事,一時又想不起來,于是起身洗澡、收拾家裏,寫她的小說。
忙碌的時間過得很快,辛雲一個章節都還沒寫完,就已經是黃昏了。
她想起昨天就是在這個時候遇到季川的,不知道他今天的課要上到什麽時候。
昨天晚上她睡死了,連他什麽時候走的都不知道,真是個不稱職的主人。
昨晚上她又太興奮了,居然和季川兩個人喝完了整整一大罐梅子酒,不醉倒才怪呢。
她也想不起來自己怎麽會睡在地毯上,季川爲什麽不勸她去房間裏睡啊?
思緒一點一點飄遠,記憶一點一點回歸。
當辛雲終于想起她醉了以後親了季川一口的時候,驚得她整個人都站起來了。
就算季川認爲辛雲是個喜歡大半夜看愛情動作片的沒羞沒臊的姑娘,她也并不在意,因爲那是她的自由,不需要得到任何人的允許。
可是,趁醉輕薄良家少年就是她的不對了。
她覺得很有必要跟季川道個歉,再解釋清楚,她不是故意的,而是酒精奪去了她的理智,讓她在沒有征得季川同意的情況下,強親了他。
事實如此清楚,勇敢的道歉吧,少女!
辛雲換好衣服出門,忽然想起她昨晚上還把季川的眼鏡摘了,所以說,那副眼鏡,去哪裏了?
眼鏡在餐桌下被找到了,雖然不知道兇手是誰,但是它被踩壞了。
辛雲表示,罪過啊!罪過!我對不起季小川啊!對不起!
于是懷揣着負荊請罪心思的姑娘一臉沉重的出門了。
昨天晚上季川有和辛雲聊到他的工作,他在一家補習機構裏教高中物理課,公司距離公寓不遠,就在步行街裏的一棟寫字樓裏。
黃昏的晚霞很美,辛雲決定步行過去的。
萬物教育的招牌很大,可是先于招牌出現在辛雲眼裏的,是一幅巨大的肖像。
遠在街口的地方,辛雲就看到了季川的半身照,黑色的半領襯衣,儒雅的書生氣質,英俊的容顔,溫柔的微笑。
金牌物理名師的名頭配上他俊美的臉,再加上他最近忙到飛起的工作安排。
辛雲有理由認爲——萬物教育招生靠的一定是季川的顔值!
乘坐電梯到了樓上,空曠的大廳裏有兩個前台姑娘,一個小朋友坐在沙發區的小圓桌邊玩拼圖。
辛雲表明來意以後,前台姑娘告訴她季老師正在上課,請她在等待區稍坐片刻。
等待區有很多個位置,辛雲覺得枯等也很無聊,于是過去坐在那個小朋友的對面,看能不能和他玩一會兒,打發時間。
小朋友正專心的在拼一幅二十乘二十的拼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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