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擁有兩個符文,真的不行嗎?
季遐看着自己手腕上的結疤,心中沉思。
他試着問道:“有沒有别的辦法?”
“我們這沒有。”
“那如果不做手術,我以後會怎麽樣?我是說我的符文既然沖突,以後還能用嗎?用多了會不會複發?”
“你都知道了不能用,那你就盡量别用,尤其是不能一起用。”
季遐追問:“用多了會怎麽樣?比如我今天如果不來治病,大概多久會死?”
“會死,不過沒那麽嚴重。以你的體質,剛才的狀态大概是忍耐極限的一半。”老頭說道,“不過若是拖得久了,你怕是沒法來診所,到時候吃點辣椒大概有用,吃了之後有半小時,應該夠你爬過來了。”
“就是調料的那種辣椒?”
“沒錯,不過盡量不要用這種辦法,畢竟有點危險。”老頭說道,“你也不用擔花費,如果你來的次數多,放血的價格可以打折。”
季遐問道:“我自己放血行嗎?”
老頭臉色一變:“不行,你先交錢!這次三塊錢。”
“好吧。”季遐拿出三枚鎳币,然後又猶豫着問他,“能告訴我符文沖突到底是怎麽回事嗎?我想了解一些這方面的知識和情報,付錢也行。”
老頭坐在醫生的座椅上左顧右盼,抓耳撓腮,不僅沒有名醫的樣子,也完全不像是在認真出診。
看到他這幅樣子,季遐也沒什麽信心了。雖然這老頭好像确實會點醫術,至少似乎會一些這邊世界的醫術。
但是這人确實有點不太靠譜,而且也不太在乎病人死活的樣子,此時的季遐倒是并沒有對自己的提議抱有太大期待。
不過這一次,老頭沒有立即回答,也沒有要求付錢。
他坐在凳子上猶豫了幾秒,然後對季遐說道:“我隻是個大夫,我不懂符文,我隻懂得治療符文副作用的辦法。”
他從椅子上跳了下來,腳步急躁地繞着季遐看了兩圈,說道:“萬物有明就有晦。”
“啊?”
“所以是個符文就有副作用。單個符文能夠靠身體調解,多半沒有直接危害。”老頭用很快的語速說道,“有多個符文的話,符文會互相沖突,而如果多個符文一起用,副作用會非常大。”
季遐追問:“那我以後隻要不再用其中一個,就沒有負面作用了嗎?”
“我說不準,符文太多,在大多數時候都對人有害,也會互相拖後腿,你覺得不舒服了就來放血。”
“也就是說,符文不僅不能一起使用,而且甚至不應該一起存在,隻要擁有兩個符文,就會有壞處,是這樣嗎?”
“也不是,但是‘晦’……”
老頭說了一半,停住了。
季遐想到了昨天晚上強行激活‘弓目’時的感受,符文共同使用的威力其實很大,倒是與老頭說的内容并不符合,但是再轉念一想,凡是有利也有弊;也許符文互相作用的效果很強,副作用便是因此而産生的健康問題,老頭不管怎樣都是專業人士,季遐現在不得不聽他的建議。
不過才說半截,老頭卻有些焦躁,突然停了下來。
他坐在凳子上沉吟着,突然起身離開,打開旁邊的冰箱。季遐本以爲他要拿出個什麽靈藥大力丸什麽的給自己賣,結果他就隻顧自己翻騰冰箱。
過了一會兒面色不快地看着季遐:“還坐着幹嘛?我還要招待别的病人呢,你沒事我就走了!”
“沒事了,我就是想問問符文一起共存的事。”季遐連忙追問,“您說‘晦’怎麽了?”
“我哪知道,都說了我隻知道治療符文副作用,你問的那些我不懂。還有别的要問嗎?”
“您忙,您忙!”
老頭很不耐煩,季遐覺得他好像在顧忌些什麽。
倒是慈祥的保安阿姨仍然和藹,對他說道:“你剛放了血,先坐會吧!”
老頭也沒說什麽,直接走了。季遐隐約感覺到他突然生氣有點莫名其妙:“我剛才說錯了什麽嗎?”
“不知道,我隻是個保安。”
阿姨歉意地說明,季遐倒是不至于會對她發火,便接受了她的提議,打算坐一坐再出去。
現在季遐的病好了,身體狀态很好,但即便如此,心中也有些發毛——
放了那麽多血,正常人都應該受不了,萬一出去貧血、一頭栽下樓梯怎麽辦?
所以他還是打算留觀一下。
本來還想再蹭點雞湯,阿姨說“還喝得加錢”,他便放棄了打算,隻是跟阿姨聊了聊閑話。
并自己拿出一塊紙包的野豬肉,還要分給阿姨一起吃,阿姨禮貌謝絕了。
阿姨隻是個保安,也完全不懂醫術。
不過阿姨告訴他,這家診所有好幾個醫生,實際上并不是季遐想象中的小診所,而剛才的大夫說是資曆很高、醫術很強、心腸很好的名醫……
雖然稍微有點急躁,但是作爲醫生的專業素質是沒有任何問題的。季遐問老頭在他們診所排名第幾,阿姨說“大家都很厲害,一樣強!”
當然,阿姨也說了些有用的東西。
她說,如果季遐下次要來,也是老頭接待,記得誇一誇他的胡子。老頭每天出門前都會花十幾分鍾打理外貌,聽别人誇這個肯定很高興,說不定可會提前給季遐的診療費打折……
季遐已經不記得老頭的胡子是什麽樣的了,不過既然阿姨這麽說了,季遐便點頭記了下來。
之後,阿姨又說起了城市的事。
關于‘伊甸城’,季遐也有些好奇。
原本沒空細問,又有些懷疑這個‘伊甸城’到底存不存在,但是在窗外世界逛了這麽久,季遐也發現了。
雖然他去不了,但這個城市可能是真實存在的。
而阿姨和之前的小藍一樣,也認爲自己是個叫做‘伊甸城’的城市的居民,她家在距離診所兩條街的地方,而這座‘貝比診所’是這附近唯一有‘經營執照’的地方,來這裏工作通常被認爲很危險。
隻是因爲她兒子前些年染上了賭瘾、欠了一大筆錢,所以隻好來這裏打工,也是無可奈何的辦法。
季遐聽着覺得越發新奇,他一邊啃豬肉,一邊好奇問道:“我們這些窗外來客,在你們眼裏是很危險的存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