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被走脫了那麽多的血滴, 卻是個麻煩。
“世上竟然有如此邪門的畫卷。”霍胎仙眼神裏露出一抹凝重。
他發現自己對這個世界的認知,還是有些不足,小瞧了這個世界的手段。
“你不必擔心,方圓十裏,已經沒有人煙了,西南候的修爲,血液根本就無法濺射百米外,除非百米内有人,否則他死定了。”四腳蛇道。
“如此邪門的手段留他不得, 不管如何今日他都必須死。”霍胎仙眼神中殺機流轉,看着癱在地上氣息奄奄,尚未氣絕身亡的西南候,霍胎仙嘴角露出一抹冷厲:
“你放心,殺了你後,我一定會盡快叫小侯爺陪你的。你父子二人在死亡世界内相見吧。”
“畜生!畜生!你不得好死!你日後會不得好死!”西南候聲音沙啞,眼神中滿是猙獰與殺機:“你會遭受報應的!你會遭受報應的!”
霍胎仙純陽之氣迸射,寶劍山地雷之力轉動,眼見着即将一劍斬下,
“霍胎仙,停手吧。”
眼見着霍胎仙就要放大招,徹底将西南候自世上抹去,忽然雲層外響起一道聲響,卻見李文芳與白明理二人聯袂而至,自西南侯府上空走出, 擋在了霍胎仙與西南候之間。
“二位,西南候乃是我大周叛逆,我乃周天子赦封的讨逆先鋒, 你二人阻我,莫非是想要造反嗎?”霍胎仙體内氣機彙聚,五髒六腑内天雷的氣機開始轉動。
他現在對于神話高手絕不會有半分小觑。
每一尊成名的神話高手,都是有壓箱底的手段。
那三娘如此,西南候亦是如此。
“西南候是叛逆自然該死,隻是……西南候尚且有天數在身,卻不能死在你手中。”白明理看着狼藉的庭院,不由得眉頭皺起:
“西南候天數未盡,不能死亡。”
“天數未盡?”霍胎仙眉頭皺起:“天數?什麽天數?”
“我自然畫院十二真傳要借西南候之手應劫。”白明理道。
霍胎仙瞳孔一縮,他知道對方的打算了,自然畫院盯上了西南大地的氣數。
本來龍族出兵,還可以借助龍族、五大諸侯、西南候的氣數,完成十二神話殺劫,可此時龍族撤兵,五大諸侯按兵不動,自然畫院有些坐蠟。
計劃是不能完成,但西南候也不能白死啊!
“我不知自然畫院的天數,我隻知大周人王法旨。”霍胎仙體内氣機鼓蕩。
“你不肯給我自然畫院面子?咱們都在大周行走, 日後擡頭不見低頭見,難免有打交道的時候。況且, 你也曾經是我自然畫院的人,咱們還有香火淵源。”白明理眼神中露出一抹凝重。
“你還有臉提,自然畫院廢我修爲,呵呵……”霍胎仙眼神中露出一抹殺機:
“二位想要叫我改變主意,還需拿出可以叫我改變主意的本事。面子不是給的,而是自己掙來的。”
聽聞霍胎仙的話,白明理面色難看:“你想要與我動手?”
“近來修爲又有長進,正要向前輩讨教。”霍胎仙手中純陽劍震顫,似乎是感應到了霍胎仙的殺機,此時一道細微的嗡鳴在空氣中炸響。
“有點意思!看來近些年,你的修爲長進不少,竟然有了與我動手的勇氣。”白明理眼神中露出一抹煞氣。
“我的本事一直都不小,你當初不知見識到了麽?”霍胎仙嘴角翹起:
“二位是一起上,還是一個一個來?”霍胎仙看着二人,眼神中露出一抹煞氣。
今日西南候他殺定了!
沒有人能阻止,天王老子來了都不行。
“呵呵,你一個小輩,按理說我二人與你動手,算是以大欺小,傳出去不好聽,叫人以爲我欺負了你。”白明理在笑,笑容很怪異:
“不過爲了我自然畫院的大計,就算我二人背上以大欺小的名頭又如何?隻要能完成大計,區區名聲而已,我二人在所不惜!”
說完話轉頭看向李文芳:“老李,你說呢?”
李文芳聞言略作躊躇:“不好吧!傳出去叫人以爲咱們太不要臉。以後如何面見天下群雄?”
“有什麽不好?這小子太過于邪門,稍不注意就要被他給翻了船,咱們可不能大意!”白明理想起霍胎仙手中那半截不周山,不由得暗地裏打了個哆嗦,可不敢說什麽單挑的話語。
要是被一個小輩單挑翻了車,比以大欺小更難聽。
見到白明理堅持,李文芳擡起頭看向霍胎仙:“霍胎仙,當初咱們在蟠龍湖,也算是欠了你一條命,本不該對你你動手,但是教中大業大于個人恩怨。你若是現在退去,到還來得及,否則稍後雙方當真動起手來,隻怕誤傷了你,到時不好向你師父交差。”
“莫要說了,隻管動手就是。”霍胎仙體内雷光流轉,五雷圖卷轉動,手中寶劍迸射純陽之氣,伴随着漫天雷光,徑直向對面的李文芳與白明理打了過去。
“動手!”白明理手中三千拂塵卷動,向着霍胎仙的劍光撲來,拂塵上神光流轉,遮蔽乾坤。李文芳見此搖頭,手中拿出一道奇異的金光,随手一抛向着霍胎仙籠罩了過來。
見到二人出手,力道用老,霍胎仙嘴角翹起,浮現出一抹嘲弄。
“不好!”
“不對!”
李文芳與白明理見到霍胎仙神秘的笑容,俱都是不由得心頭一慌,可惜此時再想做出反應,已經來不及了。
“噗嗤!”
血光噴濺,鬥大的頭顱沖霄而起,血液漫天噴灑。
一個刹那間,西南侯府陷入了死寂。
“霍胎仙!”白明理氣的身軀顫抖,咬牙切齒的看着對面背負雙手的青年。
“老祖,兵不厭詐沒聽說過嗎?”霍胎仙嘴角露出一抹得意。
他那一劍,根本就不是沖着白明理與李文芳去的。
那邊的西南候見到三人争鬥起來,果然在無防備,霍胎仙忽如其來的一劍斬落,西南候念頭還沒有轉動過來,腦袋就已經飛上了天。
看着不斷旋轉的天空,還有地上噴湧的無頭屍體,西南候一愣:“那句無頭屍體怎麽那麽熟悉?還有,眼前的世界怎麽在轉動?”
“不好!他是沖着我來的!”西南候腦海中閃爍一道念頭,腦袋已經摔落在地上。
一時間場中陷入了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你怎麽敢?你知道教祖爲了今日,謀劃了多少年嗎?”李文芳呆呆的看着西南候屍體。
“我隻知大周王命,不知自然畫院教祖。難道教祖還能大過王命不成?”霍胎仙嘴角挂着一抹得意的笑容。
他就不信,人死了還能複生。
斬殺西南候,他心中暢快的很,前所未有的暢快。
“将他拿下!押解回畫院,唯有如此,你我二人才能向教祖交差。”
李文芳與白明理對視一眼,然後二話不說,徑直催動畫卷,向着霍胎仙撲了去。
“事已至此,塵埃落定,你二人又何必糾纏不休呢?”霍胎仙搖了搖頭,眼神中充滿了無奈,手中純陽劍潇灑舞動,面對二人雖然落于下風,但卻依舊可以輕松招架。
那一邊,西南候腦袋滾落在地,一雙眼睛呆呆的看着身前無頭屍體,眼神裏露出一抹不敢置信:
“我死了!我死了!我被人殺死了!”
那西南候人頭落地,屍體内散發出一股黑煙,整個人的生機竟然暫時沒有斷絕。
“芈士說得對,我想要活命,唯有化作惡鬼,接引鬼主下界,如此我才能更上一層樓。”
“是你逼我的!霍胎仙!是你逼我的!我本來是不想的,但是你逼我的!今日我就血祭了我自己,我要叫你血債血償!我要叫你血債血償!”西南候聲音凄厲,猶若是破了嗓子的烏鴉:
“你不是愛惜天下百姓嗎?我就叫西南大地億萬百姓爲我陪葬。”
一邊說着,隻見西南候屍體掐了印決,接着天地間忽然昏暗起來,一股股黑風卷起,将遠處打鬥的三人驚醒。
“不對勁!快停手。”霍胎仙喊了一聲。
此時李文芳與白明理看着天地間的黑風,還有那負壓而來的雲頭,俱都是心頭一驚,不由得停下手中動作。
“這個世界的畫士都這麽厲害嗎?斬掉腦袋也不死?”
隻是看着天空中的黑風,以及那道道的哀嚎,無數影影綽綽隐匿在風中的黑影,霍胎仙不知爲何竟然心頭一涼。他察覺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機!那是屬于陰曹世界,屬于幽冥世界的氣息。
怎麽會有陰曹世界的氣機?
而且對方就連腦袋都沒有,未免也太猛了吧?
一副很明顯要放大招的樣子。
一般正派主角臨死之前的反撲,是不是都是這樣?
能動手就絕不逼逼,萬一這老東西真的有反撲手段,到那時自己才是天大笑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