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你想象中的要嚴重得多。”龜靈聖母幽幽一歎。
霍胎仙聞言沉默不語,他隻是想要弄死小侯爺而已,怎麽就惹出這般亂子?
二人目光對視,霍胎仙道:“會不會打的難以收場?”
“那要看大周人王的力度了。”龜靈聖母道。
霍胎仙聞言沉默。
自然畫院
教祖背負雙手站在山巅,周身混沌之氣缭繞,将其整個人籠罩在雲霧中,猶若是神仙中人, 俯視着千萬裏山河。
“老祖,西南候造反,咱們怎麽辦?”李文芳站在教祖十丈外,眼神裏充滿了凝重。
“怎麽辦?當然是按照早就既定好的計策來。”方勝不緊不慢道。
“可是霍胎仙……”旁邊的白明理接過話:“霍胎仙是個變數。霍胎仙留不留?”
“留什麽?你真以爲霍胎仙還能再次反叛,然後回到我自然畫院?”教祖眯起眼睛。
白明理與李文芳俱都是一愣。
“此次大劫卷起,當以十二真傳種子度過殺身劫爲主, 霍胎仙的事情暫且放一放。”教祖道。
“殺身劫?”二人俱都是齊齊一驚,眼神中露出一抹悚然。
“南溪公主也要度殺身劫嗎?”白明理道。
“既然入了我自然畫院的門,成爲了我自然畫院的神話種子, 當然也要度殺身劫。”教祖道。
“可是度了殺身劫……該如何與朝廷交代?”李文芳眼神中滿是悚然。
“交代?要什麽交代?朝廷被奪了兩千五百年氣數,要什麽交代?”教祖不悅:
“五大諸侯與朝廷必有一戰,這也是咱們的機會。咱們籌備一萬多年,這是咱們的機會!先将西南候推出來,以西南候的氣數成全了十二神話種子,叫神話種子蛻變爲真正的神話。到那時我自然畫院天命彙聚,無人可擋。”
“至于說霍胎仙……”教祖一雙眼睛裏露出些許沉思,半響後自袖子裏掏出一張巴掌大小的寶劍:
“昔年我自然畫院有一三代祖師,無意間得到一枚奇異胎卵,孵化出一異獸,喚做:混沌。後來祖師被大周天子暗算不得不涅槃,那妖獸回返大荒,在大荒卷起腥風血雨, 更率領千萬妖族大軍,欲要殺入中土爲祖師複仇, 可惜恰逢爛陀寺現在佛陀即将入滅,佛陀将其鎮封于東海之上, 算來已經有萬年。”
“已經過去萬年,就算龍族也要入滅,那大妖王可還活着?”白明理不解。
“當然還活着,即便是他的靈魂死了,肉身也依舊會活着,然後再肉身中誕生新的靈魂。”方勝笑着道:“混沌是永恒不滅的,至少肉身是永恒不滅的。混沌的靈魂會腐朽,但混沌的肉身卻永恒存在。”
說到這裏,方勝道:“錯非我教教祖有此底牌,何以成爲鎮壓天下的三大教之一?”
“我教苦心籌謀八千年,終于彙聚足夠信仰神力,憑此寶劍可斬滅現在佛陀的封印。你告訴混沌妖王,就說霍胎仙身上有延續壽數的無上神藥,可以叫人靈魂不朽。”方勝的目光中充滿了灼灼之光。
聽聞此言,二人俱都是齊齊一禮,然後接過那巴掌大小的寶劍。
“隻是文太師領兵戰陣之道,遠在西南候之上,我怕西南候不是朝廷的對手。”李文芳又看向教祖:
“不等咱們準備好, 就已經被朝廷擊潰了。”
“既然撺掇西南候動手, 我又豈會沒有準備?”教祖得意一笑, 自懷中拿出一個盒子:
“此盒子内, 封印的是我自然畫院神話圖卷天災圖,裏面封印着上古天災。西南候若有不敵,你就催動天災圖,相助其一臂之力。”
“天災圖?”白明理與李文芳俱都是齊齊一驚,然後駭然道:“不知是那一卷天災圖?”
“第八天災。”教祖意味深長道。
“得此天災圖,足以将這場争鬥拖延個十年八年,到那時大周國運被盜走的弊端暴漏出來,天災人禍之下,整個大周都會被天災籠罩,到那時就是八百諸侯覆滅大周的時機。”教祖眼神裏露出一抹意氣風發:
“西南候本來就是一個棋子,西南候敗了沒什麽,能探測出大周的運便好。等到無上妖王混沌出世,就算南溪公主應劫殺身,朝廷又能奈我何?”
“弟子下去準備。”二人見此隻能躬身一禮,然後畢恭畢敬的退了下去。
二人走後,教祖背負雙手,擡起頭看向遠方蒼穹:“一萬八千年了!終于輪到我自然畫院一枝獨秀了。昔年勝天畫院押寶大周,相助大周覆滅大夏功勞最大,憑借從龍之功,一舉成爲三大宗門第一流。現在我自然畫院要做和當年一樣的事情。”
鎬京
朝廷大軍反應神速,即便是過了一萬八千年,也依舊保存着強大的機動性,不過短短三日,文太師就已經點兵百萬,率領大軍浩浩蕩蕩開撥,向着西南方向而去。
八日之後
朝廷百萬大軍與西南候的百萬大軍在‘野古’相遇,雙方各自百萬先鋒大軍,遙遙安營紮寨。
朝廷大軍的大帳内
此時場中衆人你看我我看你,俱都是眼神裏露出一抹嚴肅。
霍胎仙端坐在大帳内,一雙眼睛掃過的大帳内的道道人影,自然畫院十二真傳種子在全都到齊了,勝天畫院的五大真傳種子,此時也端坐在哪裏,一個個畢恭畢敬,眼神裏露出凝重之色。
除了兩大畫院的弟子,各自還有數十朝中大将,此時正坐在那裏研究着地圖。
隻是衆人商議半日,卻也依舊沒有什麽頭緒。
西南候絕不是個軟柿子,就算比之五大諸侯也不會差。否則當初姬公旦變法,也不會僅僅憑借一個西南候,就牽制了天下間的八百諸侯。
“罷了,今日就商議到這裏,明日在繼續商議對策。爾等探馬放出去,加強防範,不可給對方可乘之機。”文種目光掃過衆人:
“都散去吧,鎮海侯留下。”
衆人依次走出大帳,唯有霍胎仙依舊留在大帳内,小太師文荃在旁邊作陪。
“鎮海侯,你與小侯爺交過手,小侯爺領兵之道如何?”文太師目光自地圖上挪開,眼睛看向霍胎仙。
“于我來說,不值一提。”霍胎仙搖了搖頭。
“哦?”
此言落下,文種一愣,整個大帳内落針可聞,一雙雙眼睛看向霍胎仙。
小侯爺不值一提?
小侯爺要是不值一提,大家何苦還聚在一起苦苦謀求對策?
“你可有破敵良策?”文荃此時開口,很配合的給霍胎仙搭台。
“想要破西南候不難。”霍胎仙道:“我有三策。”
“速速講來。”文種道。
霍胎仙目光掃過大帳,然後伸出三根手指:“破敵之策就落在了推恩令上。”
“落在推恩令上?”文種詫異道。
“朝廷早有消息傳出,欲要推行推恩令。西南候造反,很大一部分原因,其實是在推恩令上。西南候是天下諸侯推出來的棋子。”
說到這裏,霍胎仙道:“咱們可以暗中勾結西南候的庶子,造謠生事就說那西南候之所以造反,就是不想遵從朝廷的推恩令,到時候你說西南候的一群庶子會怎麽想?”
“隻要咱們許諾,這群庶子暗中造反西南候,在關鍵時刻奪了西南候的老巢,給西南候緻命一擊,朝廷允許那些士子接受分封制度,繼承西南候的爵位。”
霍胎仙目光灼灼道:“朝廷起刀兵,想要在西南候的領地上推行推恩令才是關鍵。到時候西南候領地接受冊封,其餘各路諸侯想要造反也要掂量一番。”
“西南候内部一亂,到時候顧此失彼,不足爲懼。”霍胎仙道:“唯一令人擔憂的就是有人會渾水摸魚。”
文種聽着霍胎仙的話,半響後才道:“此計策可行!”
“隻是還需保密。”文種看向文荃:“西南候的庶子你都熟悉吧?此事你親自去操作。”
“孩兒遵命。”文荃連忙躬身道。
“嗯!”文種點點頭,然後一雙眼睛看向霍胎仙:“陛下派遣你出征,就是想要你與西南候做一了斷。明日你率領三十萬大軍,前去叫陣,看看西南候的虛實。”
“末将遵命!”霍胎仙拱手一禮。
東海
無墾碧波之上
李文芳與白明理身形出現在東海上。
“就是這裏,傳送坐标沒錯吧?”李文芳道。
“沒錯,就是這裏。”白明理道。
“動手吧。”
“速戰速決!”
話語落下,一道金黃色的寶劍沖霄而起,猛然向着前方虛空斬去,然後就見虛空扭曲片片破碎,一個黑洞出現在二人眼前。
“走!”
二人邁出腳步,身形鑽入黑洞内,然後就此失去蹤迹。
西南候大營
此時西南候背負雙手,一雙眼睛站在營帳前,看着天空中的星鬥不語。
“爹,您在想什麽?”小侯爺來到西南候身前。
“此戰咱們必敗無疑。”西南候歎了一聲。
“嗯?”小侯爺聞言一愣。
“你可想好退路了?”西南候看向小侯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