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若在往日,鎮龍石還在,就算給幾條老泥鳅一百個膽子,老泥鳅也不敢動手。可現在鎮龍石丢失了,情況就此逆轉。”
“四海是龍族的地盤,龍族在海中會受到四海加持,一身戰力暴增五成不止。”碧遊老祖撫摸胡須:
“咱們又何必與龍族決戰?直接派遣強者前往四海燒殺搶掠, 對海族部落痛下殺手,到時候龍族又能奈我何?”
你給我人族制造災難,那我人族神話強者直接去你四海大肆殺戮,将你四海殺的崩潰掉。
至于說龍族強者登陸,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不怕龍族強者不來,真當大周江山社稷圖是吃素的?
龍離不開水, 龍族離開大海,借不得大海之力,一身實力必定大打折扣。
衆人議論紛紛,不斷商議着諸般計策,忽然隻聽門外傳來内侍聲音:“陛下,龍族使者來了。”
“龍族使者來了?對方主動現身,倒是省了不少麻煩,叫他進來。”上方的周天子面色陰沉的道了句。
不多時,就見一頭頂龍頭,人身模樣的妖怪,身穿錦袍大搖大擺的自大殿外走了進來。
“東海三太子,見過人王。”來人躬身一禮。
“既是三太子來了,還請入坐吧。”周天子眼神中看不出悲喜。
龍三太子入座,目光掃過場中衆人,然後笑着道:“人王當知曉我爲何來。”
“四海龍族無故興風作浪,暴雨連綿害我大周無數百姓陷于災劫之中,三太子作何解釋?”周天子面無表情的問了句。
“人王此言差矣,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愛。我東海龍族一位角龍,死在了大周境内,竟然被人炖湯吃肉, 給吃的隻剩下骨架。”三太子眼觀鼻鼻觀心:
“此事還需人王給我東海一個交代才是。”
“哼,交代?你要什麽交代?”旁邊的太師文荃此時一步走出,接過話語:“暴雨連綿七日,叫我大周不知多少百姓死于洪水、屋體坍塌,我還沒有找你要交代,你竟然跑來找我要交代?”
“真真是可笑至極。”文種冷冷一哼:“我大周也不是泥捏的,你四海龍族想要叫我人族屈服,未免太過于異想天開。”
“異想天開嗎?”三太子看了文荃一眼,然後擡起頭望着上方的周天子:“這老頭話語中的意思,就是您的意思?”
“你想要什麽交代?”周天子問了句。
聲音平靜,沒有喜怒。
“倒也簡單。我龍族要大周境内所有河洛的控制權,還望大周人王将此權柄交由我龍族。否則,可就不是大雨連綿半個月那麽簡單了,而是我海族億萬大軍登臨神州,親自将天下河洛之權奪取過來。大周如今危機重重,三百六十五路諸侯是人心思動,大周若與我龍族開戰, 會有什麽後果, 不用小龍多說吧?”
三太子說的風輕雲淡,但話語中卻盡顯咄咄逼人。
聽聞三太子的話,場中陷入死一般的寂靜,上方周天子攥住龍椅,額頭青筋暴起,坐在那裏半響不說話。
周天子不說話,朝中諸公也是不敢開口,此時龍族攜大勢而來,稍有不慎便是種族之戰。
到時候大戰卷起,億萬蒼生遭受劫數,不論是誰都無法承擔起這個責任。
周天子不開口,勝天畫院的老祖碧遊,也是沉默不發。
此事因勝天畫院卷起,不論如何勝天畫院都摘不清幹系,勝天畫院要做的就是支持大周一切決定。
旁邊龜靈聖母面無表情,隻是眼底冷光卻越來越甚,周身一抹殺機在眼底流轉,衣角此時有罡風鼓蕩,不斷抖動。
“此事因我而起,若非師尊爲了我煉制改換資質的藥物,又豈會惹出這等事情?給了小侯爺可乘之機?”霍胎仙眉頭皺起,看着場中越加凝重的氣氛,他知道決不能坐以待斃。
拖得時間越久,對于大周越不利。
他不但要辦,而且還要将這件事辦的漂亮。
況且鎮龍石确實是被他盜走了,才會破壞了神州一萬八千年來的安甯,此事确實是他的罪過。
“三太子,你莫要欺人太甚,不過是死了一條老泥鳅而已,殺了又能如何?”就在霍胎仙腦海中思緒流轉之時,龜靈聖母已經一步邁出:
“此事因我而起,大不了将我的一條命,陪給那老泥鳅,這又有何難?”
龜靈聖母神情冷冽,瞳孔一抹殺機在醞釀。
“賠命?閣下的話未免太過于可笑。你死了又能如何?你死了能叫敖欽活過來嗎?我要的是敖欽活過來!要麽你們将敖欽救活,要麽……就用九州水脈,賠償敖欽的性命。否則可别怪我龍族水淹神州,億萬大軍登臨陸地,到那時你等後悔也晚了。”
“你……你無恥!人死如何複生?你這是胡攪蠻纏,不講道理。”龜靈聖母氣的肺都要炸了。
“要麽賠償水脈,要麽我龍族億萬大軍打上來,到時候你大周内外困頓,損失的可不單單是水脈,隻怕這億萬裏的江山,都要改換了姓名。”三太子狂笑,在朝中笑的肆無忌憚:
“還有,差點忘記提醒你們,可别忘了這場大雨。隻要你大周不松口,這場大雨就會一直下下去,外面的那些百姓可堅持不了那麽多的時候。你一日不松口,大雨就下一日,十日不松口,大雨就下十日。一年不松口,就下一年。十年不松口,那就下十年。到時候百姓沒飯吃餓肚子,在配合八百諸侯,會發生什麽事情,不用我多說吧?一萬八千年的大夏,就是爾等的前車之鑒,當年反倒叫你等撿了個便宜。”
此言落下,朝中諸位大臣俱都是氣的身軀顫抖,隻是面對着龍族的威脅,衆人卻依舊無可奈何。
沒得選擇!沒有辦法!
當年大夏奈何不得龍族,換做今日的大周也同樣如此。
“不可能!絕不可能!人族的神州,絕不可能讓給龍族。莫說是想要九州的河洛,就是一個水窪,都不會給你。”
眼見着大殿氣氛越加凝重,就在此時,卻聽一道聲響,霍胎仙邁步站了出來。
“你是誰?也能替大周天子做主?”三太子看了霍胎仙一眼,眼神裏露出一抹詫異。
不管對方是誰,能在大周朝廷開口,都說明對方身份地位不一般。
“胎仙!你快回來,這等事情不可胡亂攙和。萬一陷進去,惹出兩族大戰,你必然會被釘在恥辱柱上,成爲我人族罪人。沒有人會去了解事情的真相,所有人都會将責任推脫到你的身上。”龜靈聖母面色一變。
霍胎仙聞言笑了笑,起手對着周天子一禮:“陛下,在下想要借取筆墨紙硯一套。”
上方周天子認真的看着霍胎仙,眼神裏露出一抹詫異,對着紅安示意一眼,卻見紅安吩咐内侍取來筆墨紙硯,在霍胎仙身前擺開供桌,然後整整齊齊的擺放好。
“你龍族所依仗,不過是能翻雲覆雨,能夠操控天地氣象罷了。隻要斬了你龍族操控風雨的能力,龍族在岸上的實力至少要打三層折扣。”霍胎仙不緊不慢的研磨筆墨,一雙眼睛看向三太子。
“不錯,我龍族就是天生能行雲布雨,這是老天賜予吃飯的本事。你大周找不出克制的辦法,就要被咱們給遏制住咽喉,乖乖的聽從咱們擺布。”三太子得意洋洋:“有本事你就叫這滿天的烏雲大雨散去,爺我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呵呵。想要看我如何将這天地間的雲雨驅散是吧?”霍胎仙看着三太子:
“那你可要看好了,千萬不要眨眼間。”
霍胎仙研磨好筆墨,緩緩攤開手中的白紙,嘴角露出一抹嗤笑,随即在白紙上寫下四個大字:雲消雨散。
“就這?”三太子看到霍胎仙寫下的三個大字後,不由得狂笑,整個人笑的前仰後合,猶若是在看一個跳梁小醜。
旁邊朝中諸公此時看着那四個字,也面露不解之色,不知霍胎仙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大周人王與姬公旦、教祖等人俱都是一言不發,認真的看着霍胎仙寫下的四個字。
字迹是普普通通的字迹,沒有什麽奇異的地方,就是普普通通的四個字。
但偏偏幾個人都知道,霍胎仙絕不是一個普通人。
從霍胎仙出道至今朝,霍胎仙做下不可思議、驚天動地的事情實在是太多、太多。
所以幾人都沉默不語,靜靜的看着霍胎仙施展。
霍胎仙既然此時肯站出來,那必然是有所準備。
“你要是想憑借這四個字去散去孕育,那我書寫個翻江倒海,豈不是能水淹神州大地?”三太子嘲笑了一聲。
霍胎仙看了三太子一眼,不緊不慢的自袖子裏掏出一枚拳頭大小的印玺,然後在哪白紙上印下,隻見那白紙上一道金光閃爍,似乎有龍章鳳函閃爍而過。
“瞪大你的眼睛,可要看仔細了,千萬不要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