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蟬子很有耐心的看着霍胎仙,可是霍胎仙坐在那裏,心情越發的陰沉起來。
他隻是想要偷取一些天才地寶救人罷了,他又有什麽錯?
老天爲啥這麽對他?
霍胎仙眼神陰郁,一雙眼睛看向金蟬子,關于對方說的話是半句也不肯相信。
隻是現在對于霍胎仙來說,确實是一個兩難局面。
破開封印,金蟬子逃出去。不破開封印,他就要在這裏活活的餓死。
“我要是将八仙圖畫出來,不知能不能降服了金蟬子。”霍胎仙心中念頭流轉:
“不管能不能降服金蟬子,至少也要有破開封印後保命的能力。”
“若能将八仙圖做出來,那就是八百年的神力。到時候催動神話圖卷也應該輕松很多,不求能降服金蟬子,隻求能在金蟬子的手下保命就好。”
霍胎仙随即又想到一個問題,自家的天公筆可是無上至寶,萬一這金蟬子見錢眼開,奪了自己的畫筆怎麽辦?
就在其心中擔憂之際,體内的天公筆已經傳來信息:“宿主莫要擔心,神物自晦,除了宿主之外,沒有人能看出天公筆的不同尋常。最關鍵的是,宿主與天公筆已經綁定,不論是天涯海角,隻要宿主一個念頭,便可将天公筆召喚回來。”
霍胎仙心中一松,那沒問題了!
随即開始在圖卷上勾勒,伴随着金液在點點消失,霍胎仙身前的八仙圖也逐漸開始清晰起來。
一團金液不夠,用完了金液之後,霍胎仙在施展手段,将上方的金液搬運回來。
金蟬子見此也不擔心,霍胎仙區區一個不入神話的小修士,作畫還斷斷續續的,豈會被他放在眼中?
他又能做出什麽畫卷?
隻是如此往複了七八次,霍胎仙忽然察覺到了怪異,一雙眼睛看向上方:
“那池子内的金液爲何沒有減少?”
“你盜取佛血,佛祖的金身内自動會有血液流淌出來,将池水内的佛血補滿。”金蟬子看向霍胎仙:
“佛祖有丈六金身,血液終究是有限,在經過我數萬年的消耗,怕也剩不下多少。現在的佛血是用一點少一點,你隻管盜取就是了,終有将佛血盜光的時刻。”
霍胎仙聞言沉默,看着手中才畫了一半的八仙圖,組合圖集的難度确實出乎了他的預料,消耗的天才地寶更是超乎了他的想象。
這可是佛祖的血,其内造化想想就可知道。但是現在卻連一張八仙圖都沒有畫完,可見圖集的消耗确實是出乎人的預料。
霍胎仙眼神裏露出一抹思索,他現在沒得選擇,隻能硬着頭皮繼續畫下去。
畫不完八仙圖,他就無法得到那八百年的神力,沒有八百年的神力,他就無法持續催動神話圖卷。
霍胎仙畫了兩天兩夜,伴随最後一筆落下,佛祖的金身枯竭,化作一道飛灰,不再有血液流下之時,其身前的八仙圖集猛然爆發出一道無量神光,浩蕩的天地異象沖霄而起,天花亂墜地湧金蓮,可是卻又被洞窟内的佛門大陣攔了下來。
一股浩蕩神力灌入霍胎仙體内,霍胎仙體内金色血液不斷膨脹暴漲,轉眼間便已經替換了全身血液,然後向其心髒侵襲了去,欲要改造其心髒。
隻是才改造一個左心房,便停了下來,神血演化停止,霍胎仙隻覺得體内有一股難以言述的浩瀚之力,身前八仙圖一陣扭曲,化作流光沒入其體内。
“這……這怎麽可能?神話圖集?你區區一個肉體凡胎,怎麽能畫出神話圖集?”金蟬子看向霍胎仙,眼神中滿是不敢置信:
“你是誰!你究竟是誰?你到底是誰?你絕不可能是普通人!你進入洞窟内有什麽目的?”
霍胎仙聞言看向金蟬子的真靈,此時霍胎仙具備八百年神力,已經能看出金蟬子的些許端倪。
金蟬子确實是要死了!
隻是要死了而已,但卻還沒有完全死透。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覺得咱們可以談一談。”霍胎仙手掌攥住了撐天柱。
他的承認,就算是畫出八仙圖,他也絕不是金蟬子真靈的對手。
先前修爲弱,那倒也罷了。可此時霍胎仙神力不斷疊加,已經可以催動神話圖卷的時候,才發現金蟬子究竟是何等的恐怕。
八仙圖不是金蟬子的對手,他唯一能作爲依仗的,隻有手中撐天柱。
“數萬年不出去,竟然看走眼了。”金蟬子悠然一歎:“想不到竟然有如此高手潛伏進來。”
“不過無所謂,吞了你與哪個和尚,我便可再續部分生機,到那時這結界困不住我。”金蟬子的眼神中露出一抹精光:
“就算神話圖集又能如何?神話境界也是有差距的。我早已經凝聚爲真靈,又豈是尋常神話可比。”
“你确實能殺死我,但在我死之前,我一定有時間抛出手中的撐天柱,将你的肉身徹底鎮壓住,到時候你就算破封而出又能如何?真身隻能在撐天柱下老死。”霍胎仙笑吟吟的看着金蟬子。
金蟬子動作一頓,整個人面色陰沉了下來,許久後才道:“現在麻煩了。”
“确實是麻煩了。”霍胎仙點點頭:“所以咱們要想個解決的辦法。我不想死在這裏,你也不想死在這裏,咱們都不想死,就一定有解決的辦法。”
霍胎仙拿着撐天柱,看着面色忌憚的金蟬子,不由得心中一喜。
有的談就好!
有的談就有機會化解危機。
“談?怎麽談?”金蟬子陰沉着臉。
“出去後,你不可屠戮衆生,如何?”霍胎仙問了句。
“不可能!”金蟬子搖了搖頭:“我真身的狀态,你現在應該能看得出,已經壽命即将走到了終點。唯有吞噬千萬衆生,才能壓制住我體内的死氣,替我強行續接命數。”
這是一個無解的死循環。
不出世,金蟬子會死在洞府内。出世,不吞噬天下衆生,金蟬子還是會老死。
“吞噬千萬衆生,你又能延壽多少年?”霍胎仙面色陰沉下來。
“十年!”金蟬子道。
霍胎仙面皮抽搐:“如此說來,大荒衆生縱使是有兆億,又夠你吞噬多久?”
“我不想死!我還有我的事情要辦。”金蟬子看向霍胎仙:“我本來已經認命了,就此老死在這洞窟内,可是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我還不能死,有個人在等我解救。等我救出了她,到時候就此殒命倒也無妨。”
霍胎仙看向金蟬子,似乎是抓到了事情的一線轉機:“不如,我替你将事情辦了,你去死如何?”
金蟬子不語,一雙眼睛看着霍胎仙,好像在看一個白癡。
“你要救誰?”霍胎仙被金蟬子看的不好意思,隻能無奈開口找話題,看看能不能找到事情的轉機。
“一個女人!琵琶山白骨夫人!”金蟬子道:“近些年我壽數将盡,回光返照方才察覺到昔日裏記憶的遺漏,那佛門的秃驢暗算我,叫我遺失了一片最重要的記憶,就是那琵琶山的白骨夫人。”
說到這裏金蟬子眼神中滿是唏噓:“白骨夫人被那秃驢鎮壓在佛貼下日夜洗練,到如今足足過去了數萬年,也不知還有沒有活着。”
“我替你将白骨夫人救出來,你安心的上路如何?”
霍胎仙一雙眼睛看着金蟬子。
“呸!無恥小子,你有何本事,也敢說揭開佛祖金貼?”金蟬子不屑一笑,然後閉上眼睛:
“我不着急,我有的是時間等。你要是不想被餓死,就隻能打開封印。”
看着一副吃定自己模樣的金蟬子,霍胎仙此時也是陷入了無奈。
怎麽辦?
破開封印,金蟬子必定大開殺戒,千萬衆生遭受劫數,比之小侯爺掘開龍門堤的危害又何止大了十倍?
龍門堤掘開,未必能淹死百萬人,隻是大家會受災,流離失所而已。
而金蟬子出世,吞噬千萬生靈,隻是暫時延緩壽數,逆轉生死!
千萬隻是一個基本數字,天知道他會吞多少?
金蟬子太狡詐了!
自己要是爲了自己的一己之私破開封印,與小侯爺有何差别?
與西南候又有何差别?
隻是他當真不想死在這裏。
“有辦法的!一定有辦法的!”霍胎仙腦海中念頭瘋狂閃爍,問詢體内的四腳蛇:
“你有什麽辦法沒有,助我破開劫數?”
“金蟬子已經凝聚了真靈,世上沒有法則能約束住他。”四腳蛇此時縮在霍胎仙體内的太公圖中:
“就算是他肯主動如我一般認你爲主,你也絕不可相信,他乃是太古大兇,就連佛祖都拘束不得他,又豈是你能約束的?他有無數種辦法瞬間解決了契約,然後一口将你吞下去。”
“你體内的那條小蛇倒是有些意思,似乎有時光的未來,命運的氣息在流轉,吃下去一定是大補之物。”就在此時那邊金蟬子開口,驚得霍胎仙體内四腳蛇一個激靈,然後鑽入了太公圖内,化作一具僵硬的軀體,動也不敢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