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霍胎仙與南溪不論從身份、天資,都差距巨大,雙方根本就不般配,沒有可比性。唯有姬公旦開口,才能叫周天子答應了這門親事。”卻見慕容秋拍掌:
“此事交給我去辦就是。”
“雙方要是真的定下婚約,到時候可就有趣了。”慕容狄說完話後直接站起身:
“我這就去藏書室,去詢問皇叔一番。”
大周藏書室
姬公旦低下頭看着手中畫卷,一張面孔陰沉到了極點:“麻煩大了!”
他的畫卷乃是圖集,按理說一卷丢失,自己應該很容易就輕輕松松的補上才是,可誰知自己閉關許久,不論如何都再也無法找回鵬圖的道韻。
就仿佛自己的那一卷本命圖,根本就不曾出現過世上一樣。
“周公,當朝皇後慕容狄有急事求見。”樓下傳來了侍衛的聲音。
“慕容狄?他來做什麽?”姬公旦一愣,然後道:“請她上來。”
卻見慕容狄自樓下走來,看到坐在畫闆前的姬公旦,不由得一笑,然後雙手一禮:
“見過大哥。”
“皇後娘娘有什麽事情盡管吩咐就是,都是一家人莫要客套了。”姬公旦看向慕容狄。
“今日來此,是有件事想要與大哥商量。”慕容狄笑了。
“……”
“你說什麽?要南溪和霍胎仙聯姻?”姬公旦聽完慕容狄的話,不由得心頭一驚。
“霍胎仙于大哥有恩,将南溪公主嫁過去,也算是拉攏恩寵。畢竟大哥當初因爲西南候與霍胎仙鬧得并不愉快,若将皇室最寶貴的明珠賜給他,也可見大哥的心意。”慕容狄不愧是慕容狄,一個小家族女子能登臨皇後寶座,絕不是簡單之輩。
此時直擊要害,打中了姬公旦的死穴。
姬公旦聞言陷入沉默,許久後才道:“此事由我親自去說。隻是南溪哪裏,怕受不了。”
“生在天家,享受着皇家一切資源,這就是她的命。”慕容秋看向姬公旦。
姬公旦失笑,放下畫筆:“到是這麽個理。我看那霍胎仙絕非池中之物,日後必然一飛沖霄,雖然時下看起來平平,但以後必然會發達。與南溪倒是相配。”
姬公旦走出藏書室,一路來到大内深宮,進入了周天子的寝宮。
“大哥怎麽有時間來我這裏?”周天子看着走進來的姬公旦,不由得動作一愣。
“見過大王。”姬公旦躬身一禮。
“大哥,你還和我客氣?”周天子沒好氣的道。
“禮不可廢。”姬公旦面色嚴肅。
周天子無奈:“有啥事,大哥直接說吧。”
“臣兄有一事相求。”姬公旦看向周天子。
“……。”
“什麽?你要撮合南溪公主與霍胎仙?吏部侍郎霍甲家的那個傻兒子?将爵位都放棄的那個?”周天子瞪大眼睛,目光裏滿是不敢置信。
“南溪公主早晚都要嫁人,我看霍家到正好合适。南溪公主能壓霍胎仙一頭,日後就永遠都是我大周皇室的南溪公主。她要是嫁了一個強勢的夫家,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以後跟誰姓還兩說呢!”姬公旦道:
“霍家乃大周開國功勳,當年爲了遏制公子小白的大勢,可全賴霍甲出力,拐走了公子小白的女兒,否則此時就怕齊國已經無人可以制衡。與齊桓公比起來,西南候雖然是心腹大患,但卻也不過是彈指就可平複的藓疾。”
“霍家底蘊不可輕視,一萬八千年的底蘊啊,聽說在大夏朝時,霍家更是權霸一方,神話輩出。霍家的那尊祖神,可以追溯至開天辟地之時。”姬公旦認真的看着周天子。
周天子聞言沉默許久,半響後才道:“此事本王準了。三日後便賜婚。”
爛陀寺外
霍胎仙站在略顯老破的石台上,有佛門弟子在靜靜的打掃着地上的落葉。
佛寺老舊,山門褪色,牆上坑坑窪窪飽經風霜,一副破敗感撲面而來。
一灰袍僧人正拿着掃把,低頭清掃樹上的落葉,此時察覺到有人靠近,連忙擡起頭行了一禮:
“無量佛陀,這位施主來此,燒香還是幹事?”
“我乃京都吏部侍郎霍甲之子,欲要求見本寺方丈,這是我的文書、憑信。”霍胎仙自袖子裏掏出霍甲臨行前給自己的印鑒、文書,遞給了小沙彌:
“還要勞煩閣下通傳。”
“公子稍後!”小沙彌接過文書,看了一眼後連忙向寺廟内跑去,不多時回返,對着霍胎仙恭敬道:
“公子還請入内,我家方丈在後院禅房等你。”
霍胎仙行了一禮,随小沙彌進入後院,來到一座禅房外,就見小沙彌在外面恭敬一禮:
“方丈,人已經帶到了。”
“請他進來吧。”屋子内傳來一道蒼老聲音。
霍胎仙進入屋子,卻見屋子空擋,不見任何擺設,唯有一蒲團。
蒲團上坐一皮包骨頭的老僧。
老僧雖老,但一雙眼睛卻清澈明亮,有一種金剛不壞的味道。
“見過方丈。”霍胎仙連忙上前恭敬一禮。
方丈咧嘴一笑,打量着霍胎仙,然後手掌一招,霍胎仙手中的印鑒、書信已經落在了其手中。
拆開信件看了一眼,不由得點點頭:“原來是霍家的那小子。你父親說,要你拜入佛門,你可願意?”
“啊?”霍胎仙聞言一愣,來的時候自家老爹可沒說叫自己拜入佛門啊?
“佛門可禁酒肉?”霍胎仙問了句。
“隻禁殺生,不禁酒肉。”老僧道。
霍胎仙不解,既然禁殺生,又爲何不禁酒肉?
“你去買牛肉,那牛非爲我而殺,乃是爲衆生而殺。不染業力、不沾因果,自然不禁。”老僧解釋了句。
“弟子懂了!”霍胎仙恍然。
“可禁女色?”霍胎仙又問了句。
老僧搖頭:“非奸邪,不禁!”
霍胎仙笑了:“既然如此,弟子拜入佛門,倒也無妨。”
老僧笑了笑:“想要拜師,卻也不容易,還需破萬卷經書,領悟佛法經意,才能繪畫出我佛門圖卷。”
“妙語。”老和尚開口。
“師傅。”門外沙彌道了句。
“帶他去住下,什麽時候讀通三百卷《般若波羅》經,再來見我。”老僧吩咐了句。
小沙彌領着霍胎仙退下。
“霍師兄,您是在外面來的?”小沙彌年紀很小,生的可愛俊俏,隻有四五歲左右,此時走在霍胎仙身前,忍不住轉過頭悄悄的問了句。
霍胎仙看着小沙彌光秃秃的腦袋,忍不住伸出手上前去撸了一把,驚得小沙彌猶若是受驚的兔子,一張臉孔頓時漲紅,磕磕巴巴的道:“霍師兄,師傅說過男女授受不親的。”
“你是女的?”霍胎仙道。
“嗯。”小沙彌點點頭,然後低下腦袋。
“你們寺院還有女尼?男女混住?”霍胎仙好奇的問了句。
“我以前是淨月庵的,可是後來淨月庵被扒了做畫院,我們一群女尼無處可去,就隻能來爛陀寺了。方丈說‘男’‘女’隻是一種相罷了。”
霍胎仙聞言沉默,佛門的日子是真不好過,竟然連居住的地方都被扒了,不得不男女混住,可見日子之惡劣。
霍胎仙雙手插在袖子裏,擡起頭看向遠方蒼穹,跟在小沙彌後面心緒萬千。
“師兄,你是從外面來的嗎?”小沙彌又好氣的問了句。
“嗯!”霍胎仙點點頭。
“聽說外面很熱鬧,有許多好看的綢緞,有各種胭脂水粉,還有很多好吃的,有各種各樣的人。”小尼姑瞪大眼睛。
霍胎仙聞言笑而不語,隻是此時忽然想起了前世佛門的真言:出家隻是一種形式,有的人在寺廟内,身在紅塵中。而有的人卻人在紅塵中,身在寺廟内。
出家不在于人在哪裏,而是在于你的心在哪裏。
霍胎仙的禅房在後院,是一間很破但卻打掃得幹幹淨淨的破舊屋子,屋子内隻有一張床,還有一些蒲團。
小沙彌安排好霍胎仙,又搬來一堆經書,放在了霍胎仙的屋子内。
看着手中的經書,與前世不大相同,卻也别有一番奧秘。
霍胎仙腦海中無數思維流轉,對于手中佛經看的到津津有味。
第三日
霍胎仙正在院子裏看經書,忽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在霍胎仙耳邊響起,腳步聲由遠及近,來到了霍胎仙的身前,然後院子大門被推開,就見小沙彌徑直闖了進來:“霍師兄,門外來了位女菩薩找你。”
“女菩薩?”霍胎仙看向小沙彌。
“長得就像畫中仙子一樣,可不就是女菩薩?”小沙彌的眼神中充滿了癡迷:
“我要是能長得那般漂亮就好了。我從未見過世上有如此漂亮的女人!”小沙彌一雙眼睛瞪得老大。
霍胎仙心中越加好奇,拿着書往外走去。
“對了,你叫什麽名字?”霍胎仙看向小沙彌。
“我叫妙語!阿彌陀佛!”小沙彌連忙雙手合十,鄭重的對着霍胎仙介紹了句。
“見過妙語小師太。”霍胎仙也是畢恭畢敬的行了一禮。
見此妙語低下頭,笑容咧到了耳根:還是第一次有人這般鄭重的尊重她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