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胎仙看了霍甲一眼,他從沒想過這種事情,能瞞得過在朝堂傾軋了無數年的霍甲。
他辦這件事,有兩個破綻:第一,就是绾绾被他廢去了反抗的手段。第二就是霍甲實在是太過于了解霍信了。
就連霍胎仙都知道,若是沒有那藥丸,霍信絕對做不出那等事情。
他就是要反擊,叫大夫人、所有人都知道,他霍胎仙不是軟柿子。
還好,霍甲沒有叫他失望!
“爛陀寺内據說有八位神話境界的高手坐鎮,你去了之後就潛心在寺廟内學習,不可再生事端。爛陀寺比不上三大畫院,并不是爛陀寺實力差,而是爛陀寺被三大畫院給壓得沒有出頭的機會。”霍甲叮囑了句,轉身向着祖祠外走去:
“即刻啓程,不得耽擱。”
霍胎仙轉身離去,眼見着霍胎仙即将走出祖祠大門,霍甲忽然開口喊住了他:
“等等!”
霍胎仙腳步頓住,轉身看向霍甲。
“你就不想知道,祖神是怎麽評價你的?”霍甲問了句。
“怎麽評價我的?”霍胎仙眼睛裏露出一抹好奇之色。
“深不可測!”霍甲道了句。
“哦?”霍胎仙轉過身去:“許是祖神看錯了,你要沒什麽事情,我就走了。”
“走吧!路上小心。外面人心險惡,比不得家裏,一定要多長幾個心眼。”霍甲磨叽了句。
霍胎仙轉身離去。
也不返回自家樓閣,霍胎仙背負雙手,慢慢悠悠的徑直朝着大門外走去。
遙遙的便看到一曼妙人影,此時靜靜的站在大門口,猶若是一尊雕塑般立在那裏。
“霍胎仙!”大夫人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走來的霍胎仙,恨得咬牙切齒。
“見過母親。”霍胎仙起手一禮。
“他還隻是個孩子,他什麽也不懂,你有事情盡管沖我來,何必将他牽扯進來?”大夫人身軀哆嗦,眼眶都紅了:
“這一切都是我的設計,我隻是想要你的名額而已,可從未想過壞你前程。可你現在竟然将绾绾與信兒的前程全都毀了!你未免太過于狠毒了。”
霍胎仙聞言不語,半響後才苦笑着道:“抱歉!隻是既然出手,那必然有來有去,有盛有負、有輸有赢,此事我亦控制不得。”
說完話人影一閃,被五彩光華包裹,繞過大夫人出現在門外,然後步履從容的向街外走去:
“表弟與表妹青梅竹馬十五年,有情人終成眷屬,我加以成全一番,又有什麽錯呢?對他二人來說,焉知不是喜事?”
“畜生!畜生!你弟弟是要與宮中聯姻的,他有大好前程,全都被你給毀了!”大夫人呵罵,猛然撲上來就要與霍胎仙拼命。
霍胎仙人影幾個閃爍,已經刹那間身形交錯,避開了大夫人,不緊不慢的向屋子外走去:
“大夫人,須知善惡到頭終有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您老人家總是指責别人錯誤,怎的不先想想自己的錯誤?”
霍胎仙話語落下,人已經遠去,隻留下大夫人站在原地氣的瑟瑟發抖,許久後才深吸一口:
“這事沒完!小崽子,真以爲我對付不了你?”
說完話快步向祖祠走去,來到祖祠之時,隻見霍甲跪在祖宗的牌位前不斷低聲祈禱。
“你怎麽來了?宗族重地,女眷不得入内!”霍甲沒有回頭,隻是冷冷的道了句。
“你上次說的事情,我答應了!”慕容秋看着霍甲的背影,雙拳死死握住,眼神裏滿是悲怆。
霍甲動作一頓,猛地轉過身來:“你說什麽?”
“我說,你上次說的婚事,我答應了。”慕容秋咬着嘴唇。
“你?”霍甲此時有些遲疑:“你怎麽忽然答應了?”
“想通了一些事情。況且信兒的事情,真的能捂住嗎?我本想進宮說動姐姐,撮合南溪公主與信兒,可誰知竟然發生了這種事情。肥水不流外人田,既然信兒無福享受,那就如你所說,撮合她與胎仙也是不錯的。”慕容秋幽幽一歎:
“想起這些年我的所作所爲,也确實是做錯了,苛待了胎仙,确實是我的錯。南溪公主乃當今天子掌上明珠,以神話築基,其資質驚才豔豔,号稱姬公旦第二,有望追趕皇家老祖,如此驚才豔豔的女子,若能嫁入霍家,必然可以光大霍家門楣。”
“你……”霍甲聞言頓時面色激動起來:“秋兒,我就知道你最是溫柔懂事,最知書達理落落大方的就是你。你能想開就好,信兒與绾绾從小到大青梅竹馬一起長大,能成全了他們兩個也是一場功德。”
“你何時去皇宮内提親?此事有幾分把握?”霍甲目光灼灼的看着慕容秋。
“九分把握。”慕容秋展顔一笑,院子裏的花朵也不由得刹那間失去了顔色:
“以後我不在針對胎仙了,你知道的,我最聰明,如何看不出胎仙絕非池中之物?胎仙以後要是發達了,信兒的日子也會跟着好過起來。他們兄弟本無仇怨,就算是此次算計,也不過是因爲我插手而鑄成,并非生死大仇,想要化解并不難。”
“我去進宮了!郎君等我好消息。”慕容秋說完話轉身就走。
霍甲站在宗祠内,看着慕容秋遠去的背影,雙手所在袖子裏,露出一抹沉思:
“又在算計什麽?玩什麽幺蛾子?不過南溪公主若能與胎仙結婚,此事有利無害。管他有什麽算計,隻要南溪公主嫁入我霍家,那我霍家重新崛起的道路上,又邁步了一大截。”
且說慕容秋一路出了霍家,面色陰沉的走在大街上,一雙眼睛滴溜溜的轉動:
“哼,狗東西,别以爲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麽主意。本來他要是按我的意思活下去,永遠做我兒子的陪襯,給他一些機緣造化倒也無妨,可是他既然敢壞我事情,那可就怪不得我了。南溪公主豈是他這個癞蛤蟆能觊觎的?”
慕容秋一路入宮,順利的進入皇後寝宮,然後落座。
“聽人說霍家出了些岔子?”慕容狄看向慕容秋。
“家門不幸,出了個孽障!”慕容秋咬着牙齒。
“事情我已經壓下去了,隻是禮部侍郎哪裏,還需你去懇求一番,将臉面上的事情做足。”慕容狄慵懶的吃着葡萄:
“想當年你在家中的時候,手段是一等一的老辣,就連我也要被你壓在頭下,如今怎麽連一個孩子也看不住?”
慕容秋聞言頓時臉上‘騰’的紅了:“當年是在慕容家!霍家那些狗東西吃我慕容家的、拿我慕容家的,一個個表面上對我畢恭畢敬,可實際上卻對我陽奉陰違。要不是看在端王的大計,我早就掀桌子了,姑奶奶這脾氣,怎麽可能伺候他們?叫他們在身上占便宜?”
慕容狄聞言吃瓜的動作停住,整個人面色嚴肅起來:“那小畜生究竟怎麽回事?我聽人說,他要去爛陀寺了?”
“不錯。”慕容秋道。
“好不容易消停了十年,怎麽又開始折騰了?”慕容狄話語裏透漏着不滿。
“我這次來此,正是想要與姐姐商量這件事的。”慕容秋一雙押金盯着慕容狄。
“嗯?”慕容狄拉長鼻音,等着慕容秋的後話。
“将南溪公主嫁給霍胎仙。”慕容秋看向慕容狄。
慕容狄聞言愣住,呆呆的看着慕容秋:“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你知道南溪公主在皇室内代表着什麽?南溪公主是皇室的未來神話,絕不會出嫁的!”
“可那小畜生去了爛陀寺,爛陀寺的底蘊,你應該知道的。萬一那小畜生真的得了機緣,到時候端王哪裏可是麻煩。”慕容秋無奈的道:
“當年大周滅佛,背刺佛門,害的佛門四百八十寺盡數覆滅,與佛門結下死仇。要是叫南溪公主與霍胎仙定親,就等于斷了他與爛陀寺的緣法,叫他空守爛陀寺,虛度光陰。”
“噓!”慕容狄聞言吓得左右打量:“這等隐秘消息,你怎麽敢随意說出來?普天下知曉這消息的不過七八人而已,你怎麽說出來了!這要是傳出去,可是要造成大動蕩的。”
說到這裏,看向慕容秋:“南溪公主是皇室的明珠、鳳凰,那霍胎仙不過是一個烏鴉,烏鴉怎麽能配鳳凰?雙方差距實在是太大,我……我無法開口,我說不出口。隻怕周天子還以爲我瘋了。”
“姐姐,你要是不做,到時候可就更麻煩了。那霍胎仙要是真的拜入爛陀寺……”慕容秋看向慕容狄。
慕容狄皺眉:“這些人真是不安分,給本宮出了一個難題。”
“且容我想想。”慕容狄沉吟片刻,忽然眼睛一亮:“有了!有主意了。”
“什麽主意?”慕容秋湊過來。
“我說動不得周天子,但有個人能說動周天子。”慕容狄笑看着慕容秋:“在大周,有個人能促成此事。”
“誰?”慕容秋好奇道:“是誰叫周天子都不能抗拒?”
“姬公旦!”慕容狄笑看着她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