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伴随着話語落下,一道驚天動地的聲響,就見千裏堤壩轟然崩塌,滔滔不絕的洪流傾斜了出去。
水流帶動的沛然沖擊力,令霍胎仙等人在伴随着水流而去,就在此時隻聽得一聲呵斥,張三袖子裏飛出一幅畫卷,那畫卷變成了一隻飛舟,然後裹挾着霍胎仙落在了飛舟上。
“他娘的,小侯爺簡直是瘋了!簡直是瘋了!”旁邊李四破口大罵,看着那宣洩而出的千裏堤壩,此時猶若是天地之力,沛莫能當。
就算神話降臨,怕也難以抵擋那千裏堤壩的浩蕩水力。
“無法無天!無法無天!”霍胎仙抱着宋萬全毫無聲機的身軀,再去看那潘陽湖上争鬥,惹得滔天巨浪的老蟠龍與李文芳,一雙眼睛裏充滿了怒火:
“簡直是無法無天。”
袖子裏掏出一張圖卷,霍胎仙直接将那圖卷鋪開,然後看向了劉安。
那猩紅的眼睛,猙獰的表情,即便是劉安前世今生兩世爲人,此時也不由得心中忐忑,有一股畏懼不由自主的從心中升起。
“你過來!”霍胎仙看着劉安。
“大人。”劉安小跑着湊過來,上前對霍胎仙恭敬的行了一禮。
“你來,我說你寫。”霍胎仙指着封神榜,掏出一根畫筆,然後劃開了自家胳膊,自胳膊内緩緩流淌出殷紅色澤的鮮血。
“是!”面對着霍胎仙那副滿臉殺機的表情,劉安不由得心中一個哆嗦,連忙上前恭敬的行了一禮。
張三李四等人痛哭流涕,眼神中滿是絕望。
眼睜睜的看着席卷數十億百姓的大劫發生,自己卻無能爲力,對于任何人來說,都絕不是一件好受的事情。
更何況自己等人身爲長安差役,龍門堤被毀,天子必定會降旨追責,到時候大家有一個算一個,誰也别想跑。
“無法無天!無法無天啊!”霍胎仙抱着宋萬全的屍身,眼神中滿是悲痛,雙拳緊緊握住:
“天地不仁以萬物爲刍狗,權貴不仁,以百姓爲刍狗。”
“爾等想要掘開大堤,我卻偏偏不能叫爾等如意,非要壞了爾等的計劃不可。”
轉頭看向劉安:“你當真願意爲了拯救那數十億百姓。”
“若能挽救這數十億蒼生,在下願意付出任何代價。就算是叫我去死,魂飛魄散亦在所不惜。”劉安面色扭曲,神情裏滿是憤恨。
同樣的事情,同樣的一幕,他在前世經曆的太多太多。本以爲重生之後,自己可以快意恩仇,解決曾經的遺憾,可不曾想到頭來依舊是那般無力。
“恨啊!意難平!”劉安的聲音中滿是沙啞。
霍胎仙袖子裏神光閃爍,拿出了一隻圖卷,然後在地上緩緩鋪開,一雙眼睛看向劉安:“我來說,你來寫。”
說完話霍胎仙将餘邃筆遞給了劉安,然後一把割破手腕,遞到了劉安身前,話語不容置疑:
“按我說的寫。”
劉安不明所以,但還是接過筆,然後沾染霍胎仙的血液。
“小侯爺,關山。”
霍胎仙道了句。
劉安聞言提筆,直接将小侯爺關山的名字,落在了那封神榜上。
在劉安震驚的目光中,隻見那殷紅色字迹,閃爍過一道神光,然後盡數被吸收,化作了一道金黃色的字體,就仿佛是天生烙印在其中一樣。
筆畫落下,氣數流逝,但劉安卻不曾察覺到分毫。
“這?”劉安被眼前的異象驚呆了,即便是前世今生,他也從未見過如此的寶物。
以他無限接近神話境界的見識,此時已經意識到身前的卷軸,絕不是尋常寶物。
“此寶能制衡小侯爺?”一時間劉安心中湧現出巨大的震撼,難以言述的歡喜。
“王高秋!”
“文荃!”
霍胎仙又道了句。
劉安不敢多說,連忙上前落筆,寫下了王高秋的名字。
霍胎仙一雙眼睛看向劉安,寫下這兩道名字,劉安身上流逝的氣數依舊是九牛一毛。
“那邊争鬥的是誰?”霍胎仙看向煙波浩渺的湖面,兩道人影不斷争鋒,卷起重重波濤,不斷撼動着那堅固無比的堤壩。
“那是……?”
衆人俱都是齊齊看去,張三李四不斷搖頭表示不認識。
劉安卻是目光複雜,悠然一歎:“大周長安畫院教祖真傳弟子李文芳。那蟠龍乃是大周鎮國神獸:敖欽!”
這兩個人他前世太過于熟悉,熟悉到即便是相隔數百裏,察覺到了其氣機後,也第一時間将其給認了出來。
“寫:李文芳、敖欽!”
霍胎仙的眼神中滿是殺機。
這兩位可都是神話境界的強者。
劉安才一落筆,隻見其頭頂氣數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蒸發,刹那間已經見底。
李文芳名字落下,劉安的氣數蒸發了三成。敖欽的名字落下,劉安的氣數又蒸發的四成,此時化作半罐子紫色沙粒。
“這劉安好龐大的氣數,這厮氣數從哪裏來的?”霍胎仙心中不解,冥冥中依舊有氣數不斷莫名彙聚而來,每個呼吸都轉化爲一顆紫色沙粒,落在了劉安身上上。
“這麽龐大的氣數,不消耗幹淨我實在是心中不甘。”霍胎仙看着劉安頭頂的氣數,不由得心癢難耐,目光一轉,随即心中恍然:
“劉安此人來路不明,卻不可大意。”
想想先前一夥人莫名闖入衙門,冒着誅殺九族的大罪,就爲了奪取一杆筆?
怎麽想也怎麽不靠譜。
看着懷中的宋萬全,霍胎仙忽然覺得這個世界很危險!到處都是居心叵測步步殺機,叫他一點安全感也沒有。
“劉安!”
霍胎仙道了句。
“小人在呢!”劉安面色謙卑。
“把你的名字也寫上。”霍胎仙忽然道了句。
“啊?”劉安聞言一愣。
“把你的名字也寫上。”霍胎仙又重複了一遍。
“小人區區賤名,也配污濁了大人的寶物?”劉安勉強一笑。
“怎麽,你不樂意嗎?”霍胎仙看向劉安:“先前衙門内的殺手,可全都是沖着你來的。一根畫筆,不至于惹得對方付出這般代價。”
“要不是因爲你,咱們豈會被打的措手不及?”霍胎仙一雙眼睛盯着對方。
劉安聞言無語!他當然不樂意在畫卷上寫下自己名字!也不知爲何,每次在畫卷上刻印下一個名字,他都有一種心驚肉跳心血來潮的感覺。
尤其是霍胎仙在旁邊叫他将自己的名字錄上去,他心中更是心血狂湧,一股不安直沖大腦。
劉安心頭一顫,感受到霍胎仙越來越鋒銳的目光,低下頭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畫卷,竟也看不清這畫卷的來曆,一時間心中遲疑:這世上能被他劉安看不出來曆的,可是極其少見,近乎沒有。
強壓下心中不安,劉安問了句:
“公子,這畫卷是什麽來曆?有何功效?”
“你要是不寫,我現在就送你上路。”霍胎仙話語風輕雲淡,一雙眼睛盯着劉安,五髒内府神雷氣機流轉,其袖子裏雷光閃爍,社雷迸發,打的虛空噼裏啪啦作響。
“雷法!你是畫士?”劉安震驚的看着霍胎仙,他還是真看走眼了。
一直以爲,眼前的霍胎仙應該是肉體凡胎才對,怎麽此時竟然成爲畫士了?
而且還是掌握了雷法的畫士!
雷法的,那可是就連神話,也不可能掌握的力量。除了某些強大的妖獸之外,人類不可能描繪雷電法則。
那對方是怎麽瞞過自己耳目的?
憑自己前世今生的秘法,霍胎仙怎麽可能成爲畫士之後,還瞞過自己眼界的?
這不可能!根本就不可能!
完完全全的不可能!
但明明不可能的事情,偏偏成爲了現實。
就像是霍胎仙,此時絕不該出現在長安縣一樣,但對方偏偏出現在了這裏。
“呵呵,大人好手段。”劉安無奈,強行壓下心中不安,隻能在封神榜上寫下自己的名字。
跑是跑不掉的,他的速度跑不過雷霆!
書寫完畢,露出一抹笑容,劉安故作不知其中玄妙,擡起頭看向霍胎仙:
“大人,小人真是無辜的,現在可以證明小人的清白了吧?”
四目相對,霍胎仙點點頭:“當然。”
劉安低下頭,看向封神榜上自家的名字已經化作了金黃色,與那圖卷融爲一體,不由得嘴角一抽:“大人好手段,竟然烙印了原創圖卷在身,而且還是雷法圖卷。不曾聽聞我人族有掌握雷法的大修士,不知是誰爲大人烙印的本命圖。”
“本命圖?什麽本命圖?”霍胎仙不解。
“大人不知本命圖?”劉安愣住了,一雙眼睛打量着霍胎仙,不像是作僞,有些驚疑不定的看着他。
“本命圖卷,也稱之爲本命神通、本命根基。”
“世人皆知,這世上有原創圖卷入品之後,可以收入體内。而收入體内的圖卷,可以作爲本命圖卷。”劉安解釋了句:
“當然,原創圖卷還有一個功能,那就是成爲别人的本命圖。原創畫卷,可以傳授給他人使用,被他人用法墨‘拓’過去,化作其神通之力,也可以化作其根基。”
大能拓天地法則,而後者直接用法墨‘拓’大能的畫卷。
複制、粘貼。
拓印過去的畫卷,法則與原本一般無二,隻是威能要遜色幾分,需要不斷孕養,還被原本克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