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安泡在水中,腦海中無數想法,此時猶若是電光火石之間,不斷閃動迸射。
“沒有人能阻擋我決堤!”小侯爺眼神裏露出一抹冷酷。
面對那氣勢洶洶的甲士,還有面露寒霜的小侯爺,張三李四也是無可奈何,隻能拖着霍胎仙與宋萬全的屍體,向着岸邊遊去。
“快走。這孫子瘋了!擅自挖掘河堤,乃是誅九族的死罪,他竟然敢擅自挖掘河堤,他是亡命之徒,不要命了。”劉安的眼神中滿是驚恐。
“關山!我乃長安縣主簿,你膽大包天,膽敢擅自挖掘河堤,當真是其罪難恕,還不速速停手。”霍胎仙回過神來,懷中抱着宋萬全的屍體,轉身看向遠處的小侯爺,眼神裏滿是冷酷之色。
“呵呵。”小侯爺嗤笑一聲:“區區一個長安縣主簿罷了,就算長安縣令在此又能如何?豈能阻我?”
霍胎仙此時雙拳緊握,眼睛内血紅一片,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關山,體内五雷氣機流轉,身軀在雷光中不斷震顫。
“噼裏啪啦~”
電流激蕩摩擦引起的刺痛,在其肌膚上炸開,霍胎仙不由得瞳孔一縮,将已經失控的心神拉了回來:“水中導電,我要是施展雷法,反噬的必然先是我自己。”
“區區一群賤民罷了,死則死矣,又能如何?”小侯爺的眼神中充滿了不屑。
“大人。現在怎麽辦?”李四湊過來,眼睛中滿是無奈:“對方有大軍守護,更有高人護法,咱們根本就阻止不得啊。”
霍胎仙聞言深吸一口氣,眼神中露出一抹陰冷:“好一個小侯爺!好一個小侯爺!”
“載我到岸邊。”霍胎仙道了句。
且說九天之上
蟠龍與李文芳厮殺,那李文芳就像是一個耗子,不斷來回竄動,任憑那蟠龍實力強了其一籌,但對方就像是一隻油滑的老鼠,碰不到分毫。
“轟~”
下方壩堤的禁制被觸動,身爲潘陽湖的鎮守者,老蟠龍頓時心有所感,連忙轉身向下方的壩堤望去。
一眼透過雲層,卻是将老龍驚得魂飛天外:“你們在幹什麽!”
天空中正在與李文芳争鬥的老蟠龍察覺到了不妙,一雙眼睛看向下界,看着那正在挖掘壩堤的小侯爺,不由得瞳孔一縮:“混賬!豎子尓敢!”
顧不得追殺李文芳,轉身就要返回潘陽湖。
他奉命鎮守潘陽湖,如今卻忽然出了如此岔子,少不得剮龍台上走一遭。
必須要将小侯爺等人給拿住,才能化解了災難。潘陽湖決不能決堤!
一旦決堤,他怕是承受不住周天子的怒火,一個玩忽職守之罪,定然是跑不掉了。
老龍王轉身要跑,李文芳卻不幹了?
“想走?走得掉嗎?”李文芳看着蟠龍想要回去阻止當然不肯,王高秋在打長安圖的主意,要是那老龍王趕回去阻止了小侯爺挖掘壩堤,王高秋計謀怎麽實現?
潘陽湖堤壩不破,怎麽奪取長安圖?
況且,自己的命運之蠱怎麽辦?
數十億百姓的死活,與命運之蠱比起來,不值一提。
“想走?還需問過我。還我蠱蟲來!”
卻見李文芳手中拿着一條條鎖鏈,劃破虛空而下,向着蛟龍纏繞了過去,欲要将那蛟龍糾纏住,不肯給其離去的機會。
老龍王此時早就急眼了,一雙眼睛看向下界搖搖欲墜的壩堤,哪裏還敢繼續和李文芳糾纏?拼着一記重創,任憑那鎖鏈洞穿了自己尾部,然後猛然一個跳躍,落在了潘陽湖上。随即卷起風浪,向小侯爺一行人撲殺了過去。
他必須要想盡辦法,用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解決了下方的水患。
“走得掉嗎?往哪裏走?”
他想去鎮壓水患,拿住小侯爺等人,李文芳卻不肯善罷甘休,手中鎖鏈冒出道道火光,向着老龍王纏繞了過去。
“修士,你當真活膩味了,若是潘陽湖決堤,數十億百姓慘遭劫數,你當真要與我爲敵不成?誤了這水患,到時候大周天子問罪起來,你可能承擔得起?”老龍王的眼睛裏滿是怒火。
“哼,你無緣無故攻擊我,更是盜取了我的蠱蟲,現在反倒倒打一耙。就算告到大周天子哪裏,我亦是有理。難道隻許你打我,不許我打你?”李文芳冷冷一笑。
“那個盜取你蠱蟲!簡直莫名其妙!”老龍氣的破口大罵。
二人交鋒,攪得潘陽湖掀起千重巨浪,一時間打的你來我往,殺得不亦樂乎。
二人交手,更是助長了三分潘陽湖上的水浪,卷的那水浪重重疊疊,更洶湧了三分。
浪花洶湧,不斷沖擊着壩堤,反倒是加快了小侯爺挖掘的速度。
一行人托着霍胎仙,自河水中飛出,落在了岸邊,遙遙的看向依舊自顧自挖掘堤壩的小侯爺,還有不斷争鬥的兩尊神話強者,叫那堤壩猶若是風中野草,越加的搖搖欲墜。
“救我!救我!”劉安在水中拼了命的掙紮吼叫。
隻見水流震動,劉安就像是在大海中掙紮的螞蟻,在千裏洪流面前顯得如此無力。
“将他救上來!快将他救上來!”看着水中掙紮的劉安,霍胎仙連忙開口喊了句。
張三李四催動飛舟,将随波逐流的劉安撈起,然後落在了岸邊。
“無法無天!無法無天!簡直是草偕人命!簡直是草偕人命!”
劉安口中嗆水,指着遠處的堤壩破口大罵。
“這些狗權貴,根本就不把百姓當人看,真以爲身爲貴族,就能掌控弄一切?”
“混賬啊!簡直是混賬!這些權貴數千年來一直高高在上,根本就不把百姓當人看。”
“現在怎麽辦?”李四聲音嘶啞:“小侯爺喪心病狂,一旦掘開千裏堤壩,不知要死傷多少百姓。”
“必須要阻止他!”劉安的一雙眼睛猩紅,指甲刺入了掌心,一滴滴殷紅色的鮮血滴落而出。
“阻止?怎麽阻止?”李四搖頭:“就憑咱們幾個?小侯爺有數萬大軍駐紮此地,軍中宗師、博士不知凡幾,咱們憑什麽阻止?”
“通知朝廷!通知長安縣令上奏朝廷啊?朝廷有神話強者,隻要得了信息,不出一個時辰便可降臨此地,或許能力挽狂瀾,爲百姓争取一線生機。”劉安聲音滿是急躁。
“長安縣令的印信丢了!”張三在旁邊歎了一口氣:“大老爺遭受重創,躲在後院生死不知。而衙門内的印玺也被人盜走。若是有印信在,咱們或許可以通過印玺傳遞朝廷,可印玺不在,就算縣令大人出關,也無法傳遞出消息。”
“若有印玺,咱們早就上報朝廷了,哪裏還用得着咱們幾個跑過來?”張三也是苦笑無語。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
要是縣令的印玺還在,以張三李四這兩個老人精的作風,怎麽會親自跑過來?
錯非萬不得已,是絕不肯過來的。
過來了,隻希望日後朝廷追究的時候,罪責能小一點。
“怎麽會這樣?”
劉安歎了一口氣,死死的咬住牙齒,話語一字一句的字牙縫裏蹦出來:“水淹七郡,多少百姓良田被淹沒?多少人流離失所無家可歸?”
一邊說着,劉安牙齒咬得咯吱作響,血水緩緩的流淌了出來。
他是乞兒出身,最能理解那種家破人亡,流離失所的痛苦。
不是所有人生下來就天生是乞兒的。
“可恨啊!”劉安仰天狂嘯,衣衫獵獵作響。内心無數的悔恨懊惱湧入心頭,猶若是潮水一般,吞噬着他的每一寸肌膚,每一寸血肉:我縱使兩世爲人,卻也終究沒有改寫長安大局,無數百姓已經家破人亡。我修這神通有何用?煉這道法又如何?
“恨!恨!恨!”劉安不斷的咆哮:“爲何不給我五年時間!爲何不肯給我五年時間!”。
“這些權貴,這些大神通者,根本就不将百姓的命當人看,把人看成是牲畜,把人看成是貨物。隻用一些絲綢、牛馬,便可買走我們的一條命!”劉安的聲音裏滿是滔天怨氣:
“恨不能修成神話滌蕩世間一切,斬盡天下貴族,斬盡這世上的一切修士。”
“若能救這數十億百姓,我甯願就此一朝殒命,魂飛魄散!”劉安不斷的咆哮着。
“如何才能阻止小侯爺的動作?如何才能阻止這場天大浩劫?”張三道:
“我等若能拯救這數億百姓,縱使是粉身碎骨亦值得。”
“隻恨我等沒有挽天傾的手段!”李四痛哭流涕,破口大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