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就是如此。
仿佛是個過客,看着傅嵘的沉淪,看着他的情緒,因爲她一點一點的遊離,遲疑。
“你孤獨嗎?”容朵兒問他。
傅嵘扯了一下唇,走到她身邊,手貼着她肩部的肌膚,輕柔的按壓:“不介意孤獨,比離開你舒服。”
“什麽事情都是命中注定的。”容朵兒的手輕輕的搭在傅嵘的手腕上,看着他錯愕的神情,繃緊的身體。
一點一點把他的手從自己的肩膀上扯下。
“就好像你會遇見什麽樣的人,最終如何離開這個世界,那些讓你放不下的事情,隻要你願意放,遲早有一天,你會笑着說出口。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傅嵘。”
何必執着呢。
容朵兒眼皮有些沉重,想睡,卻又不想跟傅嵘待在一個空間,可是她又病态的依戀着他。
他在她身邊,她瘋狂的想要踐踏報複他。
他離開她的身邊,她又處于一種惶恐不可終日的情況中,精神病态。
扯着床邊軟軟的被子,垂眸看着肚子,心裏是苦的。
有這麽一個不會愛孩子的娘,孩子就算是生下來,也是可憐的。
她已經嘗過被人放棄的苦,這個孩子,就不必了吧。
何必執着。
*
傅嵘神情如常,看着被躲開的手,坐在床邊,隻是離她很遠。
不是他不想靠近她,是因爲她不想他接近。
她嘗試着讓他靠近,但是她身體給出的反感和抵抗更加讓人傷心。
那是讓人從心底深處平白生出幾許絕望的感覺,世界上所有的你都擁有了,可是最想擁抱的女人,卻硬生生的把他推遠。
“朵兒。”
“你不要說話,陪我坐一會兒。”
容朵兒一手搭在肚腹處,隔着那還未生出的生命體,她感覺腹部翻江倒海的惡心。
傅嵘看着她的神情,緊張的伸出手,手還沒有碰到她,就已經被她推遠。
“别碰我。”
那手,于是尴尬的落于空中。
男人清俊的眉眼處劃過一絲自嘲。
手在空中空懸了半饷,緩緩放下。
“想要吃藥。”容朵兒看着傅嵘。
一雙水洗過般純粹生冷的眼眸。
經曆過三年,看他依舊如同看陌生人。
“肚子不舒服。”
傅嵘左右爲難,子瑜交代過,除了她給的藥,其他人給的藥都不能吃。
“我去找子瑜,你等我。”
“不要。”容朵兒一想起子瑜,就感到心煩,那是個知道她軟肋的女人,可她不需要軟肋。
“不許找她,你給我找藥,我現在就要吃。”
傅嵘看着她,手間青筋隐約可見,男人壓抑着情緒,極其溫柔的跟她說話:“朵兒,不吃要好嗎?”
容朵兒看向他:“爲了你的兒子就讓我受這份委屈嘛?傅嵘,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嗎?”
男人沉吟在痛苦之中,每每容朵兒這般平靜的跟他說恨,他的心就像是被刀割成了幾半,一半一半的被人踩碎。
可他還要自己撿起來,沾好,送到她面前,讓她踐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