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辜又無害。
像是一朵小白花,純潔無暇。
沒有一絲污濁。
看着這樣的女人,看着如此純潔的笑顔,夜紫宸心中的暗色仿佛被強光射中,生硬的疼。
粗粝的手指劃過容顔兒嬌俏的臉頰,他有些懊惱剛才自己說的話太重:“下次注意便是。”
“嗯嗯。人家知道啦,都聽紫宸哥哥你的呢。”
****
夜疏離幽幽的看着她,逆凰幽幽的看着她。
都看着她做什麽?
容兮無辜的摸了摸鼻子。
回憶了一下,她大概知道是哪裏出了問題,她剛才似乎提了一個男人的名字?
流光?
難道就是因爲她提了一下流光的名字這兩個男人就一個八卦一個哀怨的看着她?
“怎麽了,提了流光不可以嘛?你們不是都知道怎麽回事嘛?那麽大驚小怪做什麽。”
一個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份,不僅知道,還黑心的賴上了她。
另外一個她根本瞞不過,她懷疑她身上應該有師傅留下的家族圖騰或者繼承之力之類的東西。
她當然感覺到了當日容迎霆壽宴的時候,她師兄看她的眼神就不對勁。
既然都知道她原來的身份,知道她是死而複生的雲露。
她的愛馬弑天他們不知道嘛?
她手下的大将流光威名赫赫,他們不知道嘛?
***
就在容兮覺得這一切都沒有疑問的時候,逆凰問了一個讓她嘔血的問題。
“流光是誰?是人嘛?”逆凰滿臉疑問,他的确不知道是誰,不但不知道流光是誰,他連弑天是誰都不知道?
……
容兮看着傻愣的逆凰。
不是人是鬼嗎?
她師兄連雲曦最年輕的少年副将軍都不知道,還算在江湖上混的?
想解釋,但是……
容兮張了張嘴,又怕隔牆有耳,所以隻是對着她師兄笑了笑,卻沒有說話。
逆凰覺得那笑容裏别有意味。
拉着凳子往前挪了幾步,挪到容兮塌前,耳朵靠了過去:“來,小聲說,師兄不告訴别人”
“師兄你那麽厲害,自己算啊。”摸着自己的小手,某個壞心的女人就是喜歡吊着别人。
看着女人笑眯眯的看着他,逆凰卻氣的差點嘔血:“本尊若是能算到這些,那早就成仙了,還需要在凡塵閑逛?”
容兮挑眉:“那麽想知道?”
逆凰點頭,掃了一眼神色晦澀的夜疏離,能夠讓西涼太子爺嘔血的事情,他當然樂意幹,哈哈哈哈!
“我告訴你他的生辰八字,你來算。”
“嗯哼?”逆凰不明白爲什麽還要來這麽一遭,但是因爲太過好奇,還是飛快的答應了:“算就算,不過你是認真要告訴我你情人的詳細信息,不怕我下咒害他?”
“那當然,隻要你能算的出。誰管你害不害他。”
容兮不一會兒就點頭答應了,那爽快的态度讓逆凰也是覺得不可思議,說實話,容兮不是好忽悠的人,她不想說的話,很難有人能夠套路的出。
容兮真誠的看着逆凰,一雙迷人的大眼睛閃啊閃啊,特别亮。
她當然不會說讓她師兄來算的理由是因爲她現在玄力不足以支持她跨地域占蔔,也不會說她是在借用他的能力幫她的忙。
“你想不想知道啦,我數三個數,你不準備占蔔我就不說了。”
“别,本尊準備好了,你快說。”
容兮随便報了一竄數,逆凰眯着眼,乖乖的開始掐算,手中的牛骨浮現了黯淡的黑霧,一陣隐形的光芒從其中開始蔓延,看不清的霧氣在黑暗之中帶着一層刺目的白光,随着他手上的動作越開越快,黑霧之間浮現了淡淡的血色,像是血霧一樣。
逆凰眼神一變,放下手,轉眸看向容兮:“這人近期之内,有血光之災。”
容兮的眼眸晶亮,血光之災?
流光那小子從前到現在都是開挂一樣的存在,身處絕境時她受傷他都能夠毫發無損。
她一直說他是上天的寵愛,蒼天給他開了後門所以他才無栽無秧。
沒想到,這次真的是血光之災?逆凰這麽認真她相信他不至于糊弄她。
那……
難道是她父皇這次是真的準備動手,把她手下的心腹都殺個片甲不留?那麽狠絕嗎?
還是說這裏面有誤會?
****
****
逆凰伸出手在發呆的容兮面前晃了晃:“這人你熟悉嗎?如果不是很重要的男人就别勞神了。這是該死的命數,死定了,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那樣命硬的。這人如果離得近,師妹大概還能趕得上去見最後一面。”
“當然,像師妹一樣情人這麽多的美少女來說,多一個男人少一個男人無所謂的啦。”
“失去了一個好情人,還有千千萬萬個好情人站起來,你看看,師兄可以嗎?”
容兮推開逆凰的頭:“走開啦,人家想事情。”
逆凰還想糾纏,夜疏離邪魅的笑了一聲,輕輕的說了一句話:“逆尊者不是說改變目标了嘛,還纏着我們家兮兒不放做什麽?”
逆凰邪眸一眯,忽然想起還真是這麽回事,他剛才被福爵那小子氣的不輕,還真是打算去泡他喜歡的溶月的。
思考到此處,逆凰瞄準了暗角處哄溶月的福爵,大搖大擺的走了過去。
逆凰前腳剛走,容兮後腳就瞪了夜疏離一眼,也是醉了,怎麽會這麽腹黑的男人!!
故意把逆凰引去追去溶月,那福爵豈不是要炸毛了?
不費吹灰之力,就把她難纏的師兄給引開了。
“給你揉揉手。”夜疏離擠進容兮坐着的軟塌,蒼勁的手捏住了她的手腕,頗有力道的揉了起來:“剛才那泥人很像本殿。”
“……”容兮美眸彎彎,調侃的看着夜疏離,點頭道:“是嘛,我也覺得,我是按照娘親形容的爹爹的樣子捏的。”
男人神色淺淺:“我不信,除非你把你爹的畫像找出來,讓我對比一下,不然你捏的就是我。”
容兮看着男人那副笃定的樣子,慢悠悠的從懷裏掏出一副畫卷。
絲綢質地的畫卷,可以折疊起來放到衣袖裏,很輕,根本不占什麽重量,這畫卷是她娘親早上剛讓福爵轉交給她的,說是怕她日後認不出自己的爹,不妥當。
她爹容驚鴻的畫像,在這下界基本上找不到。
因爲她娘親派人把能銷毀的全部都銷毀的,剩下的全部都自己留着。
女人有時候瘋狂起來也是沒有理智的,容兮都可以想象,當初她爹爹離開,她被送走,她娘親帶着小女兒嫁給别人的不甘。
所以,唯有畫像可以解相思之情。
*
夜疏離本來是不相信剛才那泥人捏的不是他,雖然知道那泥人和他沒有那麽相似,但是他可以理解成爲她第一次,沒有經驗。
但是當他看見這畫卷的時候,頓然無語,還真不是他。
畫卷中的男人有着霸氣的容顔,每一個輪廓都充滿了力量,鷹隼有力的眸仿佛透過畫卷深深的朝他望來。
第一次有人,能夠透過畫卷就給他那麽強烈的威壓。
不開心,完全的不開心,自家小女人滿心歡喜的捏的捏人,竟然是别的男人。
将那畫卷一點點疊好,他把那畫卷重新交到她手裏,手上的力道不輕,傳達出了他的小情緒,卻沒有弄疼她。
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夜疏離沒有再看那畫一眼。
容兮無辜的眨眼:“怎麽樣,是你嗎?”
夜疏離臉色一黑,他又不瞎,當然看的出來這畫不是他,泥人也不是他,可是怎麽就這麽不甘心呢?!
“對吧,不是吧。所以說,做人不能太自戀呐,對吧,親愛的。”
容兮笑眯眯的捏了捏夜疏離的手臂,喚回了男人的注意力。
雖然覺得自己這麽刺激自家男人有點不道德,但是看着他吃癟不甘心的樣子,她卻覺得有趣。
讓他平時總是逗她,遭報應了吧,哼哼!
容兮本來以爲男人安靜一會兒,這茬也就過去了,卻沒有想到從夜疏離看到那泥人之後變纏着她把沒有捏完的泥人放一邊,說什麽她第一次捏的男性泥人應該是他。
“有沒有搞錯,你以爲本宮是專業捏泥人的~才不要,要捏你自己捏去,那土可粘稠了,我剛才洗了好久才洗幹淨。你自己潔癖,我還潔癖呢,不管,不捏。”
“不管,我想要。”
夜疏離哪裏甘心,那泥人就像是對他的挑釁,他還以爲這禮肯定是送給她的,所以一路上期待了蠻久的,卻沒有想到是給嶽父的。
這嶽父看上去就不好對付,還沒有出現就搶了他家小女人的注意力,他如何能忍?
“什麽啊,我也要。”轉悠了一圈回來的逆凰一聽見夜疏離對着容兮說想要,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覺得是好東西,立馬跟風說了一句想要。
夜疏離立馬炸毛,瞥了一眼逆凰:“你要?你要個屁!!”
****
容兮聽見夜疏離爆粗口,沒有忍住,笑的發顫。
這男人有多傲嬌她是知道的,基本上她罵一句髒話他都要矯正個半天。
屬于那種天生貴族氣質和貴族禮儀滲透到骨子裏的那種男人。
就算是他總是挑逗她,暗示她,做些讓人臉紅心驚的事情,但是哪怕在床地之間的嬉笑打鬧,也是雅痞卻不粗俗。
可如今,他竟然又一次破功,罵了污言穢語。
不知道受她影響變得潇灑不羁了,還是真的被氣的一瞬間失了理智。
容兮笑了,逆凰可沒有,看着炸毛的夜疏離,他有點難以接受,這還是他熟悉的那個冷漠不理人的西涼太子嗎?
“小容兮,你快看看你家男人,他這麽陰森森的看着本尊,像不像是蠱毒上腦了。”
噗……逆凰的一個蠱毒上腦,讓容兮一個忍不住,一口水噴了出去。
濺了逆凰一臉,放下手中的杯盞,容兮連忙去掏絲帕,她不該在這個時候喝水的,真的,不喝的話就不會噴出口。
“嚓,你兩口子,是上天派來克本尊的吧。”臉上水流嘩啦啦的,濕潤的小水珠流個不停,逆凰那張俊臉此時變得有些狼狽。
耳鬓的碎發上都帶着小水珠,男人哀怨的看着容兮:“講真,如果你不是我小師妹,我真想把你揍一頓啊!”
“是是是,你說的是。”容兮一邊笑一邊找絲帕。
還沒有等她找出給逆凰擦臉的東西,旁邊的夜疏離撕的一下扯下了金貴的袖子,那染着金絲的黑色綢緞就朝着逆凰扔過去。
“擦擦。”
逆凰沒有管那麽多,直接接過夜疏離遞過來的袖子擦拭了一下臉,感覺觸感不對,他看了一眼袖子,差點眼睛都快瞪出來,異常興奮的盯着容兮看了老半響,他激動道:“小師妹,你問問你男人,他這一截袖子能送給我嗎?!!能嗎?!!!”
容兮看着逆凰,差點沒有再噴一口水:“送你袖子?你還真的想跟他搞斷袖不成?不給,做夢。”
逆凰連忙解釋:“不是這個意思。是本尊想要這金絲,嚓,你男人用極品金絲鍛造的線來縫制衣服,這也太暴殄天物了,這東西水火不融不化,懸崖峭壁之間用來當攀爬工具最好不過了,拿來刺繡簡直……簡直是敗家!老子找這玩意好幾個月了,連影子都沒有找到,你男人卻哪來縫衣服,有毒!如果有的話,賣給我也好,多貴都要!!”
“奧~原來是這個啊,我也有啊,你怎麽不問我要?”容兮眨眨眼睛,看向夜疏離:“你送我的小金庫中,有沒有這東西。”
夜疏離颔首:“我的就是你的。”
“真的假的?”
“我喜歡的,自然都會給你。我給别人準備禮物,不會那麽用心。但是對你,恨不得把所有好的都給你,你說真的假的。”
容兮抿唇,愛情裏沒有“一視同仁”,我想要的和你會給的,最好都是僅此一份,他想表達的是這個意思吧。
愛情,大概就是一個原本不懂溫柔的人,爲你做盡溫柔的事。
夜疏離從來都不是一個溫柔浪漫的人,但是他爲她做的很多事,對她說的很多情話,都讓她覺得,非他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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