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部前有一道火光迅速的襲來,容兮看着那刀光劍影的火光,眼底深深的劃過一抹厲色。
班門弄斧?
找死!
默默的摸出袋子中零碎的球彈,容兮的想法就是給這堆該死的幻術者來個團滅。
球彈幻術是許多國家都有的,但是第二峰的球彈和道家的陰陽五行,修身養性,吐納之法有關,與煉丹服丹關系也很密切。
行家面前耍心機……
幻術者既然想偷襲她,那就……做好去死的準備吧。
容兮剛掏出一堆球彈,愚蠢的容顔兒就跳了出來,嚣張的指着幻術者咒罵。
“大膽!!你是什麽人,竟然敢傷害我妹妹,我殺了你。”
“啊……”
幻術者立刻對容顔兒出手,将她擒拿,當做俘虜。
容兮無語,看着傻到成爲了幻術者傀儡的容顔兒,眼底浮現殺意,被夜疏離抱着躲開的瞬間,不顧及容顔兒就狠狠的反擊了過去。
媽的,這容顔兒簡直蠢到冒泡。
怕她猜不到這裏面有她的助力嗎?還他媽裝姐妹情深跑到幻術者面前叫嚣。
這不是活靶子嗎?
以爲她會相信姐妹情深?好啊,她裝傻,那她也裝。
誰怕誰啊。
狠狠的抓着夜疏離的袖子,容兮嚷嚷道:“快救人啊,這幻術者是刺客,快點擊殺,快點。”
得知這是刺客,暗中的護衛,将軍府的士兵立刻操持着武器從暗處出現,團團圍住刺客。
容兮掃了一眼自己白嫩的指,上面帶着一絲劃痕,挑了挑眉,是剛才閃躲的時候摩擦到的。
夜疏離抱緊亂奔騰的容兮,謹慎的檢查她的身上,确定沒有傷口才松了一口氣。
“有哪裏不舒服麽,我看看。”
“别緊張,有點磨破皮而已。你先退後一點點,我要報仇。”
容兮光速般扔出球彈,幾秒後,對面幻術者在的高台就發出一陣轟隆隆的爆炸聲。
“啊啊啊啊。我的臉,我的臉。”容顔兒慘叫的聲音有些凄厲:“快來人,救我啊。”
夜紫宸深深看了一眼容兮,轉身朝着高台飛去。
……
一片迷霧之中,夜紫宸迅速出手支付了刺客,拎着已經側倒在一邊的幻術者,力道之大幾乎要捏碎那男人的手腕。
“紫宸哥哥,救我,救我。”容顔兒的嘴唇蒼白,一手捂着流血的手臂,顫抖不已。
幻術者想要反抗,卻猛地被擊中要害。
夜紫宸将手中的幻術者扣緊,健碩的腿一腳踹了過去,幻術者被強烈的力道襲擊,立刻跪了下去,隐忍的發出一聲蒙哼。
“夜塵,看緊他。”
“是。”
夜紫宸朝着容顔兒走去,容顔兒立刻伸出手去抱夜紫宸,用盡力氣抓住男人的手腕,震驚和恐懼讓容顔兒此時微微顫抖着:“紫宸哥哥,我的手,在流血,在流血。”
夜紫宸抱緊容顔兒,大掌收緊了女人纖細的腰肢,溫柔的安撫着她:“别擔心,有我在,本殿帶你去包紮。”
“好。”容顔兒鼻子有些酸,靠在夜紫宸的懷中,低聲喃喃道:“我想要救四妹,卻沒有想到她對我絲毫都不留情。”
“你确定這刺客跟你沒有任何關系?”夜紫宸深邃的眸底帶着一絲狐疑,還有罕見的冷漠。
顯然,他已經開始懷疑這個他從前認爲沒有一點心機的女人。
“紫宸哥哥,你這是什麽意思?”容顔兒心裏震驚,下意識的捂嘴,一副錯愕幽怨的樣子:“你竟然懷疑是我要對四妹下手嗎?”
“沒有最好。”夜紫宸感覺容顔兒嬌軀不堪的在自己的懷裏顫抖,玉手纏繞着自己的脖子,安撫道:“我相信你便是,别哭了。”
“我委屈,我明明是擔心四妹,卻沒有想到你這麽想我。紫宸哥哥,我們認識這麽多年,你還不相信我嗎?”
女子晶瑩的淚珠一滴一滴的下墜。
感受着女人薄薄的衣裙下那豐潤細膩的嬌軀,夜紫宸有些心猿意馬,特别是容顔兒可以的靠近,薄衫微開,微低側轉的嬌軀将那凝脂肌膚蹭到了他的身體上,溫潤細滑,早前已經有過魚水之歡。
濃情蜜意還沒有散去,所以……
容顔兒那委屈的不能自己的樣子頓時讓夜紫宸心頭一陣蕩漾,撫摸着容顔兒柔弱無骨的香肩,親了親她的臉頰:“本殿怎麽會不信你,别哭。”
***
容迎霆看着被夜塵制服的幻術者,臉色鐵青,一切變化都在瞬息之間,他冷着臉叫了容胤然一聲:“封鎖将軍府,擊殺刺客。”
容胤然掃了一眼震驚的窩在夜紫宸懷裏的自家三妹,在看了一眼遠方的容兮,低聲道:“父親,有人想要刺殺太子殿下和四妹,這事,應該是有預謀的,刺殺刺客并不明智。”
容迎霆眯着眼,看着遠方地上殷紅的血迹,看着受驚的賓客,臉色變得更加的難看。
誰願意自己的壽宴上發生這樣的事情,簡直晦氣:“控制刺客,你先去看看你三妹。”
“那四妹那裏呢?”
容迎霆聽見容胤然提容兮,冷冽如冰的眸盯着他:“你隻有一個妹妹,不相幹的人,别多管。”
容胤然恭敬點頭:“孩兒知道了。”
看着容胤然離去,容迎霆冒着厲色的冷眸,依舊含着不爽,拍在桌案上的手緩緩縮緊,盯着容胤然背影的眸,越發深邃難懂。
***
容兮把玩着自己的手指。
乖乖的坐在位置上。
現場亂做了一團,她卻忍不住唇邊含笑。
真是一個别開生面的壽宴啊。
氣氛達到了一個高嘲,不是因爲宴會,而是因爲緊張,賓客看見差點出了命案,膽子小惜命的的紛紛想要離開,卻被士兵圍困着不讓離開。
一時間人心惶惶。
壽宴廳中有說不出的違和感。
夜疏離坐在容兮的身側,身子靠向她,緊緊的抱着她,頭枕在她的脖頸處,呼吸淺淺,手暧昧的圈着她的腰肢,感受她身上的柔軟。
彩燈浮動之間,他的眼底幽暗似海,這種黑,映襯着他半面鬼顔,半面妖邪的臉,顯得觸目驚心的詭谲。
容兮感覺到夜疏離的眸光,泛着亮色,那光芒太亮,亮到讓她心尖顫抖,不過她身子還是軟趴趴的靠在男人的胸前,戳了戳他的胸腔:“幹嘛這麽看着人家?”
她很無辜的好不好,她是受害者呢。
“……兮兒。”
他叫喚着她的名字,聲音嘶啞,叫的蘇媚,讓容兮感覺身體裏有一股暗潮在湧動,緩緩要淹沒她理智的那種感覺。
“恩?”
“容迎霆不是你生父,不要傷心。”男人說的話有些别扭。
但是卻不違和。
容兮心裏一暖,不過瞬間感動就消失,現在的重點難道不是,要抓住那個想要刺殺她對她出手的人嗎?
“你覺得是誰指使的,看剛才那架勢,像是要我的命。”
女人的第六感,讓容兮覺得,這事情并沒有那麽簡單。
容顔兒剛才的行爲擺明了背後有鬼,裝姐妹情深也不該在有人刺殺的時候沖上前去,除非容顔兒覺得那個刺客不會傷害她自己。
“或許,并不能僅僅要你的命。”
“才不會,明明是沖着我來的。”
夜疏離若有所思,盯着那被控制的幻術者半響,懶洋洋的問:“你覺得是誰?容顔兒?”
容兮剛開始是這麽覺得,但是夜疏離這麽問,她反倒留了一個心眼,難道不是麽?
誰能在容府這麽強的戒備下,安插自己的人?
“師嫂,或許是沖着師兄來的,師兄一年到頭遭遇這樣程度的襲擊的次數數不勝數,我早就習慣了。”花瑾宇也沒有多少當一會兒事。
這次的刺殺分明就中等水平而已,江湖術士也敢在老虎頭上拔毛?!
根本一點技術含量和水平都沒有。
****
****
“這次不一樣,那個人産生的術法波動鎖定的就是我一個人,幻影幻化爲龍,爲了保證準确的擊殺率,他不能一次鎖定多個目标,就像是你說的那樣,他的級别還不夠。”
“這還有級别不夠之說?”花瑾宇挑眉?他怎麽聽不懂這話啊。
“那當然。”
容兮越想越覺得吃虧,邪笑着站起身來。
花瑾宇不明所以的看着她,不明白容兮爲什麽一副高深莫測的站起來,又别有深意的看向那已經被制服的幻術者:“師嫂,你準備去哪兒啊,師兄,你怎麽不拉着點?”
夜疏離擒着笑:“淩墨會跟着的,不擔心。”
嚓,什麽啊,花瑾宇看着眼前這一對,實在不知道在打什麽啞謎,隻能眼睜睜的看着容兮朝着高台走去,而他家師兄一臉寵溺的看着她。
“那可是你親媳婦兒,師兄你還不看着點?你沒看見墨将軍看着師嫂一副看未來媳婦兒的眼神嗎?”
“隻要她心在我心上,别人泡不走她。”
“那師兄你就不怕師嫂受傷?”
“我現在隻怕……她虐人不夠盡興。一般人哪裏能傷的了她。”
什麽?
夜疏離手搭在修長的雙腿上,表情卻沒有絲毫的變化,眼神一直落在容兮的身上:“她身邊有高手保護,就讓她好好玩,我若是跟她一起去了,她玩的就不盡興了。”
花瑾宇看了一會兒自家師兄癡癡的視線,忽然緩過神來,無奈的搖了搖頭,什麽嘛,師兄現在簡直是沒有底線了。
****
幻術者受了傷,被人重重的困在中間。
容兮朝着台上走去的時候,暗中的福爵就已經悄悄的走到了她的身邊。
花樣和溶月去送薛心琪還沒有回來,福爵掃了一眼跟着容兮的淩墨,直接忽視:“小主子,你想讓那人怎麽死。”
“恩?”
福爵沒有溫度的眸落在幻術者的身上,像是看死人一般的視線帶着殘忍:“你若開口,本閣主讓他活不過三秒。”
“我自己來。”
越過福爵,容兮慵懶的打了個哈切,嘴角挂着看似無害的笑容。
“這人危險,兮兒妹妹還是停步吧。”秦風擋住容兮上前的腳步,看着她的眼底帶着笑意。
一個男人一個男人接着攔她。
擺明了不知她的深淺,不敢讓她冒險。
容兮唇邊染笑,還是夜疏離了解她的秉性,她今天心情是真的很不爽,剛好需要一個宣洩口。
不讓她發了這暴脾氣,她接下去也不知道會炸成什麽樣子。
輕慢的腳步轉了一個圈,容兮笑盈盈的看着秦風:“他剛才想殺我,就算是處置,也該由本郡主親自來,秦小少爺還是讓開,免得殃及無辜。”
喲……好大的口氣。
秦風玩味的看着容兮,手中攔人的武器慵懶的放了下來,果真把容兮放了過去。
“少将。”士兵面露憂色。
秦風伸手制止了屬下人準備說話的動作:“無事,她既然有這麽大的口氣,應該有相對的能力才對。”
士兵一臉菜色,可是萬一出了什麽事情可不是開玩笑的。
秦風聳肩,他自然是無所謂,以秦副将家少爺的身份生活了幾年,他也算是套出了西涼軍營的布局秘密,再沒有待下去的必要。
從今夜後,世上再無秦風。
反正要走了,管它呢,不如成全了她。
難得西涼出現了一個讓他拓跋楓敢興趣的女人,他向來喜歡成全美人~
***
容兮笑着朝着幻術者走進,那中年男人一看見她,就眼露兇光,一副很她入骨的模樣。
恨?
跳梁小醜也配恨她?
沒有問那男人是什麽人,是誰派來的,容兮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一把短匕,身影一閃,衆人隻聽見皮肉綻放的聲音。
刺……
劇烈的喘息聲,男人龇牙咧嘴的看着容兮,粗粝的聲音裏帶着怨恨:“容四小姐,你殺了我女兒,我要你償命。”
“四個鬼,誰告訴你我是容府四小姐?我可和容将軍一點關系都沒有。”容兮笑米米的拔出插在男人肩膀處的匕首,沒有去看那腥氣的血腥味:“讓你出手的人真聰明,殺不了我就毀我聲譽是不?”
“你這明明是做賊心虛。我做鬼都不會認錯的,你就是容家四小姐容兮,是你害的我我女兒無辜慘死,就因爲她得罪了你,你就派人殺害了她。我不會認錯的。”中年男人蹒跚的後退,看着容兮那笑米米的樣子,有些忌憚:“你别過來。”
“你還怕我過來?殺人都敢了,還怕别人靠近?你以爲你今日還能活着出去?”容兮看着有些緊張的男人。
一步一步逼近,雪白的手指搭在古樸的刀刃上,隐動的殺意在眼底蔓延:“本郡主對企圖害我的人,可從來沒有手下留情的時候。既然敢直言不諱你是來殺我的,那……這人,也該交給本郡主處置了吧,恩?”
容兮視線所過,如殘風掃落葉一般,沒有人敢接她的話,四周靜谧的可怕。
無辜的摸了摸鼻子,容兮看向秦風:“人,我帶走了……”
秦風挑眉:“這要問問将軍。”
容兮四周轉悠了一圈,卻沒有發現容迎霆的聲音,挑眉:“你家将軍呢?”
玩的真是盡興,人卻沒有了,她管他容迎霆在不在。
反正那老家夥也不是什麽好鳥,不是親爹,還數次想要加害她,這樣的男人,就算是養父,也是禽獸。
奧,不,她從小到大的開支用度都沒有用過将軍府一分錢。
她所有的吃喝用度都是從她娘的“嫁妝”裏面來的。
容兮眯着眼,餘光很有深意的瞥了一眼福爵,她回去就想辦法見她娘親去。
當年容迎霆和她娘的婚事裏面,一定大有文章。
****
幻術者擦拭着嘴角的血迹,無力的在地上拖動着無力的身軀。“我既然來了,就沒有打算活着出去,我的女兒死在你的手上,你不如殺了我吧。反正你就是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我就是要揭露你的殘忍和冷血,讓世人都看見你的嘴臉……”
場内竊竊私語,所說的的都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這傾城郡主是個蛇蠍美人之類的話。
如今人命都鬧出來了,怕是難以掩蓋罪行了。
這背後之人真是惡毒。
知道不一定能要了她的命,卻要給她按上這莫須有的罪名。
還容四小姐?
如果前身真的虐殺了這男人的女兒,一般疼女兒的人還會傻的尊稱對方爲小姐?
容兮目光森然冷戾,吩咐福爵:“給本郡主卸了他兩隻手,砍了兩隻腳,挖了眼睛,封了喉嚨,制作成人篦……”
媽的,還殺人不眨眼。
姑奶奶當初血戰沙場的時候那才叫做殺人不眨眼呢。
想給她按上莫須有的罪名?當她是軟柿子很好捏呢?
福爵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容兮,微微屏住了呼吸:“小主子你這主意真是對屬下的胃口,屬下這就去。”
福爵附身就準備虐人,淩墨娃娃臉上笑意凝結,立刻主動去幫忙,他可是主子派來幫助夫人的,可不能不作爲。
“你……你不能這樣……”幻術者不過是下九流的水平,一聽容兮這話,頓時就怕了。
餘光不斷的朝着林珊珊看去,而林珊珊卻幹咳着低頭移開了目光。
“不能這樣?本郡主爲什麽不能這樣?本郡主想殺你就殺你,想留你就留你,你以爲自己還要選擇權不成?說我是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擔了這罪名,我就拿你的命當做報酬了,福爵,動手。”
“不不不……我說,我說……是有人逼迫我這麽說的,那個人就是……就是……”慌不擇路的幻術者緊張的朝着林珊珊所在的角落望去。
可……
幻術者話說到一半,忽然口吐白沫,七竅流血而亡。
暗處的林珊珊唇邊染着一縷笑容,捏死了手中的母蠱,随意的丢棄在具有腐蝕性的瓶子裏。
掃了一眼死的不能再死的幻術者,無所謂的勾了勾唇。
*****
福爵默默的看自己主子比嚴刑逼供還厲害的招數,眼底滿是興味:“這招不錯,以後可以學一學。”
淩墨默默點頭,他也覺得這招不錯。
攻破敵人的心房,讓敵人畏懼。
隻可惜,暗中的人也不笨……
“不錯個頭,人都死了。”容兮看着背後兩個男人一副贊同的樣子,一人踹了一腳:“讓你們來幫忙的,你們就讓人在眼皮子底死翹翹??”
福爵無奈:“小主子,這不擺明着有人要暗算你嗎?看着人七竅流血而死的慘狀,多半是這宴會混進了賊人,而且……這巫蠱是異域招數,隻要盤查一下今日有哪些外客,一一排查一下不就知道是誰的手比了麽?”
福爵說話的時候,侵略性的眸光朝着人群中望去,當看見無辜眨眼睛的林珊珊時,露出了一個血腥的笑容。
林珊珊感覺手有點僵,被福爵侵略性的眸光包裹,竟然感到了一股鋪天蓋地的強者威壓。
“奧~說的也是,這事情啊,還是不牢我們費心了,等着容将軍給我們一個交代吧。畢竟人是他請的。”容兮順着福爵的視線,掃了一眼林珊珊,露出了一個十分“溫柔”的笑容,那瑩白的牙齒美得耀眼。
林珊珊卻感覺腳步有些虛晃。
手指緊緊的捏着掌心,勉強露出無邪的笑容。
****
容迎霆一回來發現刺客死了,本來不悅的臉頓時拉的無比的長:“怎麽回事?”
秦風輕笑着解釋了幾句,容迎霆深邃的眸子猛地射向容兮:“逆子,你究竟想怎麽樣?”
“逆子?那也得我是容将軍你的孩子才行啊,容将軍,你說,是麽?”
容迎霆的臉色猛然大變:“你……”
容兮看着容迎霆忽然失去言語,表情複雜的看着她,也沒有在意。
踩了一腳腳底的碎石,她的語氣很輕慢:“容将軍的壽宴我就不說讓您聽着不順耳的話了,反正啊,親生的,總歸是親生的。不親的,總歸是不親的,你說是麽?”
“誰告訴你這些的,是你娘親,還是……”猛地止住話茬子,容迎霆面部肌肉一抽再抽,顯然是想到了某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整個人頓時失去了冷靜,略顯黝黑的臉上浮現了一縷焦躁,看着容兮的眼底也越發的不耐煩。
“是誰就不關容将軍的事了,今日這事來的蹊跷,敗壞了本郡主的名聲不說,還差點刺傷了我和疏離。本郡主倒還好說,可是太子殿下差點被刺殺~謀害皇族子嗣,這是天大的罪過,可不容易糊弄過去。”
“奧,容将軍就算不上心,不想搭理我也沒有關系,畢竟這麽大的事情,人多口雜,到時候君臨皇舅舅知道了,還是得找容将軍您責問。”
“和我坐在一桌的,除了當今的太子殿下,還有二皇子殿下,花家公子,随便哪個受傷,你都不好交代,您說是麽?”
容兮一口一個您,可是卻像是故意嘲諷似的,讓容迎霆一口氣血堵在了胸腔裏,卻怎麽也抒發不出來。
良久,他擺了擺手,銳利的眼底滿是陰寒的色彩:“這事本将軍會徹查,絕對不放過任何一個涉案之人。”
“好,那本郡主就放心了,夜霧濃重,我舊傷未愈,就先行一步了,容将軍可要消消氣,這才三十多歲呢,您本來就操勞,若是再爲這些小事情操碎了心,會影響您長命百歲的身體的,你說是麽?”
容迎霆臉色差的像是得了重病似的,明眼人都看的出容兮是在說反話,可是這個場合。
大家都在看熱鬧,有的人看得懂不吭聲,有的人看不懂不敢吭聲。
于是……到宴會結束,賓客幾乎一哄而散。
容迎霆的這個壽宴,簡直是糟心極了。
威名赫赫的将軍府邸竟然混進了江湖術士,還差點讓他刺殺成功,這是多麽打臉的事情,簡直是在嘲笑容家軍的無能。
容将軍府閉門謝客,嚴查刺客的來源和背景,進行了鋪天蓋地的調查。
然而更加讓西涼百姓和貴族感到好奇的是,宴會上容兮那一句。
親生的,總歸是親生的。不親的,總歸是不親的。
頓時,容家四小姐不是容将軍親生女,容将軍帶了綠帽子,玉家小姐早有意中人,容将軍當了便宜老爹的消息漏了出去。
各種各樣版本的風言風語開始瘋狂的在西涼皇城中傳播。
***
罪魁禍首沒有自己攪亂了西涼一池春水的覺悟。
宴會過去了好多天,容兮一邊照顧着身體切佳的夜疏離,一邊日夜逼供福爵她家娘親的蹤迹。
福爵剛開始還是死鴨子嘴硬什麽都套不出。
可是接連了數日被炮轟,被折磨,被套話,被折騰的心力交瘁,表示想要裝病。
可是這病還沒有裝上一天,就被容兮派人連着擔架拖過來放在院子裏,讓花瑾宇幫忙醫治。
***
手中拿着一根肥壯帶刺的黃瓜。
容兮慢悠悠的削皮,靠在美人榻上,享受着芭蕉葉下的清涼。
靠近鯉魚池的角落裏,冷泉從不遠處的山崖上流下,導緻溫度比别處低了許多,夏日乘涼,很是舒服。
“說還是不說,這都過去好多天了,本小姐耐心不好,你可是知道的。”
福爵看着容兮手中那肥碩的黃瓜,渾身冷汗直流,不自覺的夾緊了桔花。
自從前不久秉燭夜談了解了這個殺人不眨眼,BT不露餡的小主子之後,他對她就是一種敬畏中帶着哀怨的心情。
有一句霧草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再不說,就讓你嘗嘗這黃瓜的味道,你不是腸胃不暢麽,試試偏方麽?保準你一瀉千裏。”
噗……淩墨和花瑾宇忍笑忍的厲害。
福爵卻驚悚了,從容兮那平靜無波瀾的眸中他可以看出,這個女人絕對不是開玩笑的。
那種BT的事情,她絕對做的出來。
我靠,奶奶的,這是個狠角色啊,比他還狠啊。
“還不講的話,我就讓溶月來目睹你的慘狀,被心上人看到自己出糗,應該不是一件讓人覺得舒服的事情吧?也别怪我出陰招,而是你真的嘴巴太硬了。”容兮将黃瓜放到茶幾上,嘴角帶着意味深長的笑容。
福爵的俊臉黑了又白,白了又青,變幻紛呈。
看着福爵臉上的各種表情,容兮大概也能猜出這小子心裏再想什麽,她最開始并不喜歡揣摩人的心思,可卻偏偏有這方面的天分。
有天分不用,那是要遭天譴的。
“看你什麽都不說,那想必是溶月對你也沒有什麽影響了,這樣也好。剛好手頭上有些事情要讓她去做,我準備讓她去邊疆幫我取點東西,這一來一回,大概沒有三個月是回不來了。你應該,不會想她的是吧?”
靠靠靠,福爵面部肌肉一抽再抽,半響,才從齒縫中擠出幾個字:“小主子,一定要這樣嗎?”
“我也知道你左右爲難,但是沒辦法啊,我想娘親啊~哎~”
啊呸,福爵内心奔潰,哀怨不已。
這明明是一對BT母子倆的博弈,卻偏偏讓他堂堂暗夜閣閣主成爲了頂級炮灰。
“怎麽又不說話了?還真跟我裝惜字如金的少爺呢?來,瑾宇,去給福爵檢查檢查耳朵,看他聽覺有沒有障礙,順便做做針灸吧。”
“诶,好嘞。”花瑾宇提着藥箱就過去了,不停的從箱子裏掏出各種稀罕玩意兒,各種粗細,長短,大小的針,看的福爵虎軀一震。
“小主子,我要是出了點事情,誰給你提供信息?!!!”
“呸,我想要的信息你一個都說不出,要你何用?”
容兮知道福爵一直打馬虎眼,病也是裝的,就是不想透露她娘親在哪裏而已。
但是她如何忍得住?
不弄清一切,她總覺得自己在一盤複雜棋局中被人當做先攻利用了。
“瑾宇,給我好好查查,這樣的機會可是不多~好好珍惜~活的暗夜閣閣主可不多見呢。他身體素質很棒,你可以多練練手,不必留情~”
花瑾宇眼睛發亮:“知道,謝謝師嫂哈,哈哈哈~”
福爵生無可戀臉,謝個屁,還練手?這個姓花的特麽原來是個半吊子水平啊。
……
“咳。”
熟悉的聲音一瞬間讓容兮耳朵一軟,那讓靈魂都瞬間戰栗的聲響,讓她身體僵住。
容兮耳畔,響起了男人從喉嚨裏發出的素雅傲慢的輕喃,她還未回頭,柔軟的身體就陷入某個男人的懷抱中。
“抱。”夜疏離局促的笑聲中帶着一絲難耐,精瘦有力的手臂圈住她的腰身,炙熱的身體和她不留一絲間隙,說着要抱的男人,反而把她抱了個滿懷。
可粘人了。
容兮美眸瞬間帶笑,柔軟無力的躺在了夜疏離的懷中,绯紅的唇角,是淡淡的笑意,手主動的環繞上了男人的腰身,看着他一張邪肆的臉,忍不住觸摸他棱角分明的俊臉。
“好奇怪,給你下了猛藥,照理說,你應該夜裏睡醒才對,怎麽這麽早都醒了?該不會是瑾宇心疼你,給你減輕藥量了?”
恢複能力怎麽能夠這麽好呢,抗壓解藥性都這麽強。
這次給他下的藥劑,是她自己調配,讓花瑾宇配合給這男人喂下去的。
别說是人了,哪怕是神仙,估計也要醉倒好幾天,全程任人爲所欲爲,可是他呢……小半天就自己醒了。
還能不知不覺的出現在她身邊,這人若是敵人,得有多可怕……
“聽到你的聲音,睡不着。”嘶啞性感的聲音缭繞在容兮耳畔,男人蹭了蹭她的脖頸,睜開沉重的眼皮,薄唇愛憐的吻了吻她的唇角:“想起來,陪着你。”
*
“哇靠,好蘇。”花瑾宇掏器具的手忍不住酥麻,天知道他已經很盡量的不去偷聽這一對打情罵俏,但是……那調戲的話語不住的往他耳朵裏面鑽,他有什麽辦法?他也覺得辣耳朵啊!
容兮眨了眨眼,明媚的桃花眸缭繞着戲谑:“給你炖了藥,既然醒了,等會兒我先喂你喝一點。”
話語剛落,男人的臉就黑沉了下來。
一蹙眉,男人唇邊似有若無的笑意就像是鏡子一般,立刻碎成了一片一片的。
“能不喝麽?”
“我親自炖的,你敢不喝?對你身子好,爲什麽不喝?”
“那……少喝點?”
“多大的人了,還害怕喝藥?”眉眼如畫,女人明媚的桃花眸内波光流轉,精緻的五官上帶着女人的妩媚風情。
夜疏離癡了一瞬,一挑眉梢,掃了一眼默不作聲的福爵,還有默默找器具的花瑾宇:“我幫你詢問,若是套出了話,藥量減半。”
“喝個藥這麽痛苦?”容兮手指輕輕的捏了一下夜疏離的臉頰,而後漫不經心的貼着男人的唇暧昧的點了下。
夜疏離眸光中泛起波瀾,像是回憶起什麽不好的記憶,蹙眉片刻,點了點頭去輕恩了一聲。
容兮挑眉,覺得這買賣怎麽招都不虧,但是這男人如此害怕飲用藥物讓她有點哭笑不得。
“好,那你試試。”
……
夜疏離的臉上挂着淡淡的慵懶的笑容,将容兮放在美人榻上,轉身朝着福爵走去。
容兮盯着男人看,想要看看他如何詢問套話,卻沒有聽見什麽。
因爲夜疏離布下了禁忌術法。
男人低聲在福爵耳邊說了些話,福爵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
夜疏離邊審訊,邊時不時幽幽的看向她,像是怕她跑了似的,一直在盯梢。
“你師兄,怎麽會這般可愛!”這小動作簡直萌死人了,反差萌!
容兮說話的時候并沒有看花謹宇,花瑾宇内心卻驚了一下,下意識一個哆嗦。
可愛嗎?師兄兇狠起來完全是沒有人性的惡狼虎豹,哪裏有一丁點的可愛?
這完全是情人眼裏出西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