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是她想的那樣麽?
大哥對甯兒有意?爲疏解顧甯的心情,蕭蓉曾将其多次帶到蕭府散心,難免會碰到蕭湛。
有一次,蕭蓉有事離開一會,留顧甯一人坐在花園中的一座涼亭内,結果等她辦完事,走到花園入口時,不經意間看到蕭湛站在一棵花樹下,正對着顧甯坐着的方向,靜靜地看着。
她看不清兄長眼裏的神光,但她能看出,他很專注。那會她沒多想,可後來的日子裏,顧甯被她帶到府裏,但凡兄長在,總會時不時地有留意人家小姑娘。
不是她要多想,而是她真覺得兄長向來清心寡欲,完全不知兒女情長的兄長,竟留意起一個女孩子來。
他看上顧甯了,這是她得出的結論。
蕭母聞言,先是一怔,随之臉上笑容浮開:“你大哥看上哪家府上的小姐了,你認識嗎?快告訴娘,那位小姐叫什麽名字?”
蕭蓉沒有吭聲。
蕭母看着她,半晌後,道:“蓉兒,你該不會想告訴娘你大哥看上了顧三小姐?”蕭蓉沒點頭也沒搖頭。
“這怎麽可能呢?顧三小姐今年最多也就十四……”蕭母喃喃,回想起兒子近期的言行。
街邊,陸玉挽臉蒙面紗與丫頭銀翹,站在一衆看熱鬧的人群後,望向那騎在馬上的高大身影。
如果……如果沒有發生那麽多的事,那人是不是也像顧世子一樣,騎着高頭大馬,唇角挂着微笑前來信陽侯府娶她?
如果……如果他們的大婚順利舉行,這會她是不是依偎在他懷中,正你侬我侬?
陸玉挽眼角濕潤,可惜世上沒有如果,一個如果都沒有,即便她想騙自己,隻要你耐心等待,說不定哪天能遇到他,到那時,你可以舍棄一切,和他遠走天涯,但是此時此刻,不,或許往前再推些時日,她就已經欺騙不了自個,在所有的事實面前,她就已經欺騙不了自個了!
這一刻,她的心裏有着揮不去,抹不掉的失落和黯然,以及痛苦。
原來無論她多麽努力,想要遺忘過去,都無法做到。
他早已烙印在她心裏,哪怕有朝一日,她嫁爲人婦,成爲人母,怕是也難以忘記他。
呵呵!她真傻,爲什麽要這麽傻?他不喜歡她,一點都不喜歡,她卻義無反顧地賠進了一顆心。
他現在在哪裏?可知定國公主來年三月底,嫁給熠親王爲妻?
真傻,爲個不愛自己的男子賠進一顆心,她真傻,且傻得無可救藥。
陸玉挽怔怔地望着漸行走遠的迎親隊伍,銀翹突然輕扯她的衣袖:“小姐,我們還要繼續看嗎?”
回過神,陸玉挽收拾起紛亂的思緒,看向她:“回吧。”
銀翹“嗯”了聲,攙扶陸玉挽朝信陽侯府方向走,小聲道:“蕭小姐可真有福氣。”一寒門女子,就算其兄是禦林軍副統領,說到底還是個沒什麽分量的尋常女子。
“她是挺有福氣。”陸玉挽淡淡道出一句,就沒再說話。
半個時辰後。
擡着新娘的花轎在一陣“噼裏啪啦”的鞭炮聲中、停在了甯遠侯府門口,喜慶的氛圍,自然引來不少民衆爲圍觀。
連城蒙着面紗,在大門口一側站着,離影和绮夢各站她左右,以免她被人撞到。
她無需張望,便一目了然看到顧祁那高大挺拔,英姿不凡的身影。
“大哥今天帥到爆了!”心裏喜滋滋地暗忖一句,她盯着那抹颀長身影,眼眸一眨不眨。大紅喜服量體裁制,穿在他身上,襯得他玉樹臨風,俊美絕倫。
皇甫熠與陸随雲,還有參加婚禮的幾位皇子站在一起,他的目光沒有像其他人一樣,落在新娘的花轎上,而是長時間地凝注着連城。
她站在那裏,眉眼間聚滿盈盈笑意,即使不說話,即使就靜靜地站在那,也是滿身靈秀外溢,吸引着人的目光。
似是感知到他的目光,她眸光挪轉往他這邊看了過來,望着他,她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而後又将目光落在新郎官身上。
婚禮很熱鬧,待将新人迎進府,即将拜天地時,宮裏來了聖旨。
衆人跪地,等顧祁接旨後,皆起身恭喜。
“甯遠侯,恭喜恭喜!”
“恭喜!”
“顧世子……哦,不對,現在該稱呼您爲甯遠侯了,恭喜啊!”
……
從衆人的恭喜聲中,不難聽出,顧祁已正式繼承父親用戰功獲得的侯爵之位,同時,皇帝還冊封新婦爲诰命夫人,喜堂中這一刻,比之剛才更爲熱鬧喜慶。
新人拜堂後,衆賓客入席,顧祁沒少被敬酒……
渺風閣,新房裏,蕭蓉臉上袖紅,眉眼低垂靜靜地坐在床邊。
沒想到顧大哥還有那麽溫柔的一面,她心裏想着,不知不覺間覺得熱熱的臉頰,愈發滾燙難耐起來。
“我已吩咐廚房,給你送些飯菜過來……”挑起她頭上的紅蓋頭,兩人喝過交杯酒後,他眸光灼灼,語聲輕柔:“我出去應酬了,一會回來。”
真嫁給他了!
她真嫁給他了!
撫上滾燙的臉頰,蕭蓉唇角漾出一抹柔和而美麗的笑容,别想了,再想下去,心兒怕都會跳出胸膛。
好快,她能感覺到心跳得好快。
“小姐,侯爺既然都已經說了,要不奴婢服侍您用飯菜吧?”丫頭秀芬上前,向她一禮,低聲道。
蕭蓉搖頭:“我不餓。”
秀芬咬了咬唇,退至一旁,沒再說話。
門外,顧駿和顧甯透過門縫,睜大雙眼朝屋裏瞅着。
“三姐,嫂嫂的臉好紅,你說她是不是正想着大哥啊?”明顯有些興奮,但壓得極低的聲音自顧駿嘴裏發出,“她怎麽不坐到桌前用飯菜呢?這可是大哥特意交代廚房做的呢,要是一會涼了,吃起來對身體可不好。”
顧甯似是沒聽到他的話,似是自語,又似是在說給身旁的顧駿聽:“嫂嫂好美!是不是每個女子新婚這一天都這麽美啊?”
“沒錯哦!”連城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兩人身後,眸光狡黠,盈盈笑道:“要看就進去看好了,幹嘛擠在門邊從門縫裏瞧?”真是沒長大的孩子,不僅将守在門外的丫頭媽子打發走了,還吩咐院裏的下人不許随意走動,好方便他們在這“偷 窺”。
突然聽到她輕淺帶笑的聲音,顧甯和顧駿不約而同地吓了一跳。
隻見兩人拍拍胸口,一臉尴尬地站直身體,而後抿唇笑而不語。
“好了,進去吧!”好笑地盯着他們看了一會,連城推門就往屋裏走。
蕭蓉以爲是顧祁回來了,忙起身,看向門口輕喚:“顧大哥你回來了!”
“嫂嫂怕是還要再稍等一會呢!”連城眉眼彎彎,張嘴就打趣蕭蓉一句。
“奴婢見過二小姐,三小姐,駿少爺!”秀芬向三人各施一禮,退出門外。
蕭蓉此刻好不難爲情。二妹在打趣她麽?意在她急于見到顧大哥,肯定是了,壞丫頭,不知道她會難爲情嗎?
擡起頭,她看向連城故作兇惡狀,狠剜一眼,惱道:“不許打趣我!”
“哎呀呀,嫂嫂這是惱羞成怒了麽?甯兒,駿兒,二姐好怕怕,怎麽辦呢?我是不是該找大哥告狀去,讓他今晚好好懲罰咱們的嫂嫂。”連城表情誇張,連連拍着胸口,還不忘朝顧甯,顧駿擠眼。
熟料,顧甯,顧駿一個沒忍住,“噗嗤”笑出聲。顧甯道:“二姐,你别打趣嫂嫂了,瞧她這會臉紅的都快要滴出血來了呢!”
顧駿這時補上一句:“嫂嫂的耳根子也好紅,是不是生病了啊?”他沒再笑,而是眨着澄澈明亮的眼眸,一臉純真地看着蕭蓉。
“喂,你們……你們未免也太壞了吧!”這是鬧洞房麽?可是哪有小姑子,小叔子一起來鬧嫂嫂的洞房,羞死人了,這讓她以後還怎麽與他們好好說話嘛?
蕭蓉跺了跺腳,轉身走到桌前坐下,哼聲道:“我不理你們了!别和我說話哦,說了我也不理你們!”
“真的嗎?”連城笑米米地問。
蕭蓉脫口答: “自然是真的。”
院裏傳來熟悉的腳步聲,連城眼珠子轉了轉,忙向顧甯,顧駿打了個手勢,二人見狀,邊點頭,邊弓着腰,腳步輕移,宛若捕捉老鼠的貓兒一般,躲在了屏風後面。
“嫂嫂,我剛和你玩呢,别生氣哈!”聲音放低,放柔,連城亦慢慢往屏風後挪步,見蕭蓉坐在桌旁,不出聲應她,她憋住笑,又問:“你确定不理我了嗎?”
讓她别生氣,哼,她是沒生氣,隻不過反逗他們玩呢!誰讓他們先打趣她?
秀芬在門外侍立着,見顧祁走了過來,行禮:“奴……”不料,未等她說出後話,顧祁擡手示意免禮。
輕推門二人,看到蕭蓉獨自坐在桌前,他提步走近,正欲開口詢問這位新婚妻子用過飯菜沒有,卻聽佳人道:“不理。”
皺了皺眉,他心下不解。
不理?
這是打算不理哪個?
疑惑間,就聽到佳人又說:“你壞死了!我那麽喜歡你,你倒好,不知安慰我,還來打趣我,你知道嗎?我的心好慌,也好緊張,好怕和顧大哥面對面站在一起,我感覺今天的一切就像是在做夢……”
連城和顧甯,顧駿躲在屏風後,緊捂住嘴巴,,生怕一個不小心,會爆笑出聲。
“二妹是和你鬧着玩呢,别往心裏放。”以顧祁的警覺性,又怎不知屋裏還有旁人,眸光挪轉,他滿目寵溺望擺放屏風的位置看了眼,而後走至蕭蓉身旁,看着桌上未動筷的菜肴,溫和的嗓音再度揚起:“怎沒用飯菜?”說着,他看向門外:“來人。”
秀芬低着頭,恭謹而入,行禮:“侯爺有何吩咐?”
“将桌上的菜端下去熱熱。”顧祁吩咐道。
秀芬應聲是,退至門外。
蕭蓉在顧祁出聲時,已然站起,但她沒有面對新婚丈夫,亦沒有向其行禮,她這會隻想盡快找個地洞鑽進去。
他什麽時候進屋的?
是不是将她剛才說的話都聽到了?
怎麽辦?
她現在該怎麽?
好羞人哦!她怎麽就像個沒長大的孩子,說那些鬧情緒的話,這下好了,他會不會覺得她太不曉事了?又會不會覺得她是個心胸狹窄的女子?
一想到這,蕭蓉覺得她不能讓顧祁誤會,誤會她是小肚雞腸之人,于是,她轉身面向顧祁,羞澀一禮:“妾身見過侯爺。”
顧祁神色溫和,笑看向她:“這又沒外人,不必拘泥禮節。”
身形站好,蕭蓉垂眸,長睫輕顫,低聲道:“剛剛妾身言語有失……”
看到新婚妻子臉兒微白,明顯不安的樣子,顧祁笑着搖了搖頭,對着屏風後道:“還不出來麽?難不成要大哥将你們一個個拎出來?”三個調皮鬼,不去宴席上招呼賓客,跑到婚房來打趣自個的嫂嫂,真真是貪玩得緊!
“……”蕭蓉一聽他這話,眸光亦望向屏風後,就見連城,顧甯,顧駿相繼走出,且個個臉上都挂着掩飾不住的大大笑容。
登時,她感到窘迫不已。
連城笑出了聲:“大哥,你看嫂嫂是不是很可愛啊?”
“沒大沒小。”顧祁笑嗔。
顧甯,顧駿站在連城身側,隻是抿嘴笑着,并沒有言語。
“嫂嫂和我可是好朋友,她才不會介意我說什麽呢!”連城聲音嬌婉,面上表情尤爲輕松。
顧祁眸光寵溺:“你嫂嫂不介意,大哥介意,快些道歉。”說着,他将目光挪向顧甯,顧祁,“還有你們兩個,也快些向你們的嫂嫂道歉。”
“大哥真偏心,這還沒洞房呢,就護着嫂嫂,看來,我們以後沒人疼沒人愛了!”連城佯裝吃味,小聲嘀咕兩句,卻按着兄長的話,面向蕭蓉道:“嫂嫂,剛剛對不起啦,您氣量大就别和我一般見識了哈!”
蕭蓉臉頰通紅,絞着手指,咬着唇道:“連城……我,我……”
“好啦,瞧你咋就這麽扭扭捏捏呢,我不逗你了,認真對你說聲對不起,我啊,很喜歡你這位嫂嫂,甯兒和駿兒也很喜歡呢,這日後咱們可就是一家人了,低頭不見擡頭見,千萬莫拘泥于禮節,弄得我都不知如何與你說話了!”握住她的手,連眸光真誠,微笑着道。
蕭蓉臉上的熱度退散不少,聽完連城的話,她擡眼看向顧祁,見其點頭,她方對着連城“嗯”了聲。
連城松開她的手,盈盈笑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大哥就留下來陪嫂嫂,我和三妹,還有駿兒去喜宴上看看。”語落,也不等顧祁出聲,某女已走向門外。
“二姐,你等等我和三姐啊!”顧駿見二姐離去,邊喊,邊朝顧祁,蕭蓉各一禮,而後匆忙追向連城。
“大哥,嫂嫂,那我也去了。”二姐和駿兒都走了,她若還不離開,那就太沒眼力勁了,顧甯想着,望向顧祁,蕭蓉笑着說了句,便一陣風似得轉身而去。
顧祁酒量不錯,加之有陸随雲陪伴在側,因此,此刻的他不見絲毫醉意。
偌大喜慶的婚房裏,隻剩下他和蕭蓉兩人。
他溫和的眸光專注地落在她的臉上,一動不動。
清秀的容顔,稱不上是姿色上佳的美女,但在他眼裏,含羞帶怯的她,卻是美麗的。她的臉上滿滿的洋溢着一個女子最幸福的笑容,裝扮精緻,讓人不由得心生悸動。
“侯爺……”被他目不轉睛地看着,蕭蓉隻覺臉上消退的熱度,再度席卷而來,她慢慢擡起頭,看了顧祁一眼,又慌忙挪轉開視線。
顧祁低笑:“二妹不也說了麽,在咱們府,不必太過拘泥于禮節,而我,你又不是不認識,沒必要慌張,知道麽?”說着,他拉過蕭蓉的手,兩人在桌前緩緩坐下。
喜宴在顧祁離開不久,就已經結束,作爲叔父,顧耿自然靜心照顧着客人。
“二叔,今個辛苦你了!”連城到了喜宴場地時,見客人陸續起身,準備離去,不由加快腳步,走至顧耿近旁,打過招呼後,她着顧駿随在二叔身側,一起送男賓離去,而她,則和顧甯與參加婚禮的女賓邊寒暄,邊陪着往侯府大門口走。
約莫過去兩刻鍾,熱鬧一天的侯府安靜了下來。
“唉,我今個又沒做什麽,怎麽感覺累得慌?”走在回主院的小徑上,連城禁不住嘟哝一句。
顧甯在她身旁走着,笑笑道:“二姐現在是特殊情況,自然比往日容易感到累了。”
“我可沒有那麽嬌弱。”連城嘴硬,可是身上确實是不得勁。
自從知曉有孕,她其他方面倒是沒什麽變化,就是嗜睡得厲害。
每日不睡半個多時辰,總會感覺沒精神。
今個情況特殊,以至于她沒回院裏休息,這就是她眼下尤爲困倦的根結所在吧!
想通了,她唇角不由勾起,搖了搖頭,暗道:懷個小家夥,她都變得越來越不像以前的自己了!
“你……你怎麽在我屋裏?”回到院裏,連城着離影,绮夢回屋歇息,不用在門外守着,二人領命,熟料,一推開門,看某人在椅上端坐着,正望着門口,關上門,她走到榻上坐下,眉兒微挑,撇了撇嘴,問:“你該不會打算今晚不回了吧?”
皇甫熠坐在椅上沒有動,隻是目光随着她移動而移動,最終鎖在她的身上,一眨不眨。
他的俊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就一雙黑漆黑,幽沉的眼眸,緊盯着她。
一直盯着她,這讓連城直感不舒服。
被這麽緊盯着不放,他要做什麽啊?
心裏哼唧一聲,某女低下頭,避開皇甫熠的目光,身子一歪,便背過身側躺到榻上。
“爲什麽不愛惜自己?”許久,皇甫熠起身,移步至榻邊站定,沉緩的嗓音揚起。他還是穿着青色長袍,整個人看起來挺拔而冷峻。他漆黑的眸落在連城瘦俏的背上,裏面有疼惜,有無奈,還有淡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生氣了?”
連城不吭聲,心裏卻嘀咕不停:“我怎麽就不愛惜自己了?生氣?我幹嘛要生氣?今天是吃錯藥了麽,幹嘛那麽面無表情地看着她,并說那麽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也不知是不是她的心裏作用,這會兒,她覺得那落在自己背上的目光,似乎慢慢變得灼熱起來。
坐起身,她蓦地坐起身,拉開身上的狐裘鬥篷丢到一旁,迎上皇甫熠的視線,氣呼呼道:“我怎麽就不愛惜自個了?”
“你說呢?”看着那灼人,卻清澈如水的目光,連城隻覺面前這人的嗓音,今晚尤爲沉緩。
“我不知道。”沒好氣地丢出一句,她禁不住腹诽:丫的難道真吃錯藥了?要不然也不會如此反常。
她可是記得清楚,花轎在府門口停下時,他望向她的目光,及臉上的表情可都是柔和的不得了,眼下呢?咋就像是她欠了他幾百兩銀似的。
尼瑪……這是玩哪樣啊?
看她上瘾了麽?再看,她就剜了他的眼,看他還怎麽盯着她不放!
沒出息,她也太沒出息了吧?明明怨憤某人要命,臉上卻開始默默發燙。
啊……
她這是瘋了麽?
“身子重,就該多歇息。”皇甫熠可不知某女在想什麽,俯身,伸手将人攔腰抱起,就大步往内室走,“夜了,外間兩人,怎麽能在那裏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