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個傍晚時,宮裏就已傳開,如貴人因陷害皇後被打入冷宮,等候發落,其家人未能幸免,全受她牽連沒落得好下場。
就是林太醫,聽說在如貴人進宮前,二人之間有過一段情,爲解相思苦,不喜仕途的他,想法子進了太醫院任職,由于本身醫術不錯,太醫院中諸人對他的身份并未生出什麽懷疑。
如貴人有孕,是他親自診出的脈,那一刻,他心中真真是五味雜陳,胎兒在母腹并不健康,就算最後足月産下,也多半是死胎,更别說一個不慎,中途落胎也是有可能的。
知曉腹中胎兒無法保住,如貴人傷心了好一陣子。
待心情平複,她一邊繼續保胎,一邊尋思着如何利用腹中的孩子,爲自己換來最大的利益。
一步錯,步步皆錯,她求林太醫看在彼此以前的情分上,幫她隐瞞腹中胎兒的具體情況,且暗中着人在宮外找了個江湖賣藝人,那人尤爲擅長口技表演,學什麽像什麽,尋常人很難分辨出真假。
這就有了小皇子明明是死産,卻有響亮的嬰孩啼哭聲在如貴人寝宮響起。
短短一個多時辰,凡是與如貴人陷害皇後一事有牽連的人,全被皇帝下旨治了罪。
當然,這中間也有美中不足的地方,那就是如貴人絕口不提宮中還有哪位嫔妃是她的同謀。
聽到宮人們這些交頭接耳的議論聲,連城禁不住感慨,都說皇宮是世間最陰暗,最藏污納垢之地,看來一點不假。
久不見連城說話,翠喜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連城道:“你聽到我說話了沒有?我家娘娘要在這亭中歇息,知趣的趕緊行過禮,速速滾遠!”
“将你的手拿開!”連城平生最讨厭有人用手指着自己,在她的記憶中,還沒有哪個不知死活的敢這麽在她面前張狂,翠喜乍一聽到她說話,怔愣半晌,然後臉色煞白,竟慢慢地垂下了手。
閑适的神情,淡然的語氣,卻讓人生生感到有股無形的壓力撲面而來,就是周圍的空氣在這一刻也似乎凝滞在了一起。
繞過翠喜,連城在阙嫔三步外站定,淡淡道:“甯遠侯府次女顧連城見過阙嫔娘娘。”音落,她站在一旁,好讓阙嫔步入亭中。
如此做,不是她怕對方,而是她不想與滿腦子都裝着稻草的蠢人多計較。
不料,她給的台階阙嫔非但不順着下,反朝她走近一步,笑得甚是得意道:“怎麽?你現在知道怕了?向我服軟了?”她自以爲是的話語,連城隻當沒聽見,輕淺一笑,道:“娘娘說什麽?臣女聽不太懂。”
看着她臉上無害的笑容,阙嫔心中直窩火。
剛剛還無視她,這轉眼就忘到腦後,且露出一臉刺人的笑容,阙嫔越想越氣,越氣心情就越浮躁,便不顧後果,厲聲道:“你這般無視我,就不怕我治你的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