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們聽到,他們的皇上,不僅下了“罪己诏”,而且,還把他得之不易的江山,拱手送予西月,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質疑的看着獨孤月和獨孤箫二人。
獨孤月見此,挑眉道:“你們不用質疑,皇兄他早就有了放棄帝位的想法,這次他以本公主和親的名義,喬裝來到西月,就是想看看,西月是不是像天下百姓傳言的那樣,國富民強,兵強馬壯。這一路上你們大家也看到了,西月百姓确實是比南雨的百姓生活的好,人人臉上都挂着幸福滿足的笑容,由此可見,這與西皇卓爾不凡的治理能力是密不可分的。”
“衆卿家,月公主說得甚是。朕自即位以來,所作所爲,想必讓你們寒心不少,爲了挽救這個錯誤,真決定放手了。朕知道朕不是個好皇帝,把南雨托付給西皇,朕是極其放心的。”獨孤箫按照獨孤月先前給他教的,一字一句的說着。
聽完獨孤箫話的南雨幾名使臣,心下暗道,看來這個暴虐異常的皇上,這回是當真了。可是,那人昨晚之前都是想着如何稱霸天下,怎麽睡了一晚,想法就變得如此南轅北轍了!莫不是他中了邪,看着也不像啊?隻要不讓他們再過那心驚膽戰的日子,以及讓南雨百姓,生活富足安康,誰當他們的國主,又有什麽關系?但人西皇真能如待他的子民一樣,待他們南雨百姓嗎“
衆使臣商談了片刻,一位官員看着獨孤月和獨孤箫道:“皇上,您又怎會曉得,西皇會對我南雨百姓與他西月子民,一視同仁呢?”
“陳大人,難道你不知道北雪現在的狀況嗎?北雪本是作爲侵略的一方,戰敗給西月,現在成爲西月疆域,目前稱之爲北疆。西皇都能把他們視作自己的子民,與西月百姓同等對待,更何況皇兄拱手想讓的南雨呢?還有北疆百姓,自從統轄到西月後,他們的生活是不是比以前耶律王治理時,好上很多,更何況耶律王,也就是北王,他尚在人世,對西皇,他不是也心甘情願的俯首稱臣了嗎?”聽到大臣問獨孤箫話,獨孤月搶先說道。
“陳大人,公主說得對,在下前段時間會友,曾到北疆四處看了看,那裏的百姓,生活确實比先前好了很多。”
“衆卿家大可放心,西皇是個不可多得的仁義之君,他必會善待我南雨百姓的。”獨孤箫在獨孤月的暗示下,說出了最後幾句話。
“臣等謹遵吾皇聖意!”
……
勤政殿上,西景帝一雙銳利的眸子,直視着殿中央咄咄逼人的東陽安親王楚子尹,開口道:“安親王這是,非得求娶朕的安陽不可了嗎?”西景帝不怒而威的聲音,聽得殿中衆大臣,有些不寒而栗起來。
看來,他們的皇上,終于被東陽這位驕傲自大的安親王,給激怒了。
“回禀西皇,是!”
楚子尹答得那是個斬釘截鐵。
“朕看安親王此次前來請求和親,是假,來尋釁滋事,倒是真得了?”
“西皇,這話可是你說的,與本王無關。但你硬要給本王按上這麽個名頭,本王受着就是了!”楚子尹言語上說不上來的輕佻。
“放肆!”西景帝這下真得是怒了,楚子尹的目中無人,怎麽看怎麽不舒服,小小的東陽,竟然想騎到他西月的頭上,簡直是癡心妄想。
對于西景帝的怒火,楚子尹并不以爲然,他輕彈了下衣袖,涼涼的答道:“西皇,何爲放肆?本王男未婚,西皇你的安陽公主,女未嫁,本王與她締結秦晉之好,有何不成?再有就是,一旦東陽和西月兩國姻親結成,本王可擔保,五十年内,東陽絕不侵犯西月邊境。西皇,你看怎麽樣?”此時的楚子尹,以爲南雨與他東陽現在還是穿着同一條褲子,因此,他口無遮攔,大話倍出。
夏侯淩楓雙拳緊握,恨不得沖上去給楚子尹幾拳,這樣的小人,還敢肖想他的潔兒,真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鵝肉!若不是想到臨上早朝前,潔兒對他說過的話,他早就不想忍那個人渣了。
“楓,早朝之上,千萬不可意氣用事,以免中了東陽的殲計,讓他們借機挑起事端,引起兩國戰事。”夏侯淩楓昨個一晚都在翠苑陪着梅若潔,在臨出翠苑,去上早朝前,梅若潔看到他暗沉的臉色,随即對他告誡道。
畢竟昨個晚宴上楚子尹提出要求娶她的事情,擱在任何一個男人身上,自己的未婚妻子,被人這麽明目張膽的觊觎,都是無法容忍的。更何況,楚子尹隻是以求娶自己作爲挑起兩國戰事的借口。
以防中了楚子尹的殲計,她不得不叮咛夏侯淩楓幾句。
太子夏侯淩乾,逸王,悠王,謹王四兄弟,狠狠地用眼刀子刮着殿中央的楚子尹。
南雨這邊衆人,看着殿中央的東陽安親王,無不爲他捏了把汗,這東陽安親王,實在是有些自傲了,人常說識時務者爲俊傑,這會,你在人西月的地盤上,肆無忌憚的口出狂言,就不怕人家當場結果了你的性命嗎?
獨孤月看着小醜般的楚子尹,挑唇譏諷一笑,往自己身側的獨孤箫臉上瞧了瞧,發現他,依舊是面無表情的在那靜立着,心下頓安,他們二人很快就可以脫離這世間俗事紛擾了。
“安親王,收起你的自以爲是!朕明明白白的告訴你,朕拒絕和你們東陽結親。”
“西皇,你可要想好了?就怕到時,你會求着讓本王娶你的安陽,也說不定!”
西景帝聞言,起身站了起來,筆直的身闆如青松一樣挺拔,犀利的眸子望着殿中央的楚子尹,唇角輕啓:“慢走不送。”
“回國!”聽到西景帝毫不客氣的逐客之言,面子挂不下去的楚子尹,臉上自傲的表情出現了龜裂,他衣袖一甩,對着東陽的使臣命令道。
站在使臣隊伍中的楚麗婉,這下高興了。還好西月的安陽公主,今天沒來早朝,雖說她放過了自己,可她的心裏還是有些沒底,就怕那安陽公主睡上一晚反悔,又讓她做她的女仆。
隻要她立馬回國,即使她安陽公主想反悔,也于事無補了。
提起裙角,正準備與東陽使臣一起向着殿外走的楚麗婉,被自己皇兄的聲音驚吓的呆怔起來。
“你就不必回東陽了,因爲你已不是本王的皇妹。”
“皇兄,爲什麽啊?麗婉明明是你的皇妹……”呆怔過後的楚麗婉,顧不得自己的儀态,哭着追上楚子尹的腳步凄聲問道。
“本王沒有你這樣失了顔面的皇妹,東陽也沒有你這樣失了國體的公主!”楚子尹冷冷的說完,甩開楚麗婉抓着自己衣袖的手,大步向着宮道走去。
皇兄他是怨自己昨晚晚宴之上,當着西月君臣面,給安陽公主下跪了嗎?他覺得這樣的自己,失了一國公主的身份,不配做他的皇妹,不配做東陽的公主,呵呵!她還真是可悲啊!一切隻不過是她照着皇兄說的做而已,換來的卻是皇兄的厭棄與抛卻。
不!她不要留在西月!她不要給人做奴仆,“皇兄,你等等麗婉啊!”楚麗婉向着楚子尹及東陽使臣隊伍追了過去,誰知一不小心,她被自己腳下的裙擺給絆倒在了青石闆上。
看着離自己越來越遠的使臣隊伍,她爬在地上,痛哭流涕的拍打着地面。
“皇兄,你若是不要麗婉,那麽麗婉隻有一死了!”楚麗婉大聲喊出這句,也沒能換得楚子尹的駐足。
她絕望了!這就是親情,“哈哈哈……”大笑過後的楚麗婉,用手抹幹臉上的淚水,身如飛蝶一般,撞向了宮道邊的石柱上。
“砰”地一聲撞擊聲,讓楚子尹的腳步終于止了下來。
楚麗婉,不過是他手中一枚可有可無的棋子而已,棋子失了它的用途,隻有被遺棄的份,那個蠢貨,若是真得能死在這西月皇宮,也算她派上了點用場。
“過去瞧瞧,看公主斷氣沒有。”
“是,王爺!”
那蠢貨若真得斷氣,那他隻要一回國,就可以向皇兄請奏,領兵向西月這塊肥肉進攻了……
“王爺,麗婉公主去了!”擡楚麗婉過來的一位大臣,拱手對楚子尹回禀道。
“好!”看都沒看楚麗婉屍身一眼的楚子尹,挑起唇角笑了笑,他還真是夠無情冷血的。
這麽好的借口,他東陽何不加以利用?活蹦亂跳的東陽公主,命喪在西月皇宮,若是天下百姓知道,戰事興起的有利輿|論,必會向着他們東陽這方,想着籌劃已久計謀終得逞的楚子尹,腳步生風的向前走着。
死不瞑目的楚麗婉,在年華妙齡之際,香消玉殒。她若是知道自己的死,隻是換得她兩個皇兄攻打西月的一個借口,怕是會更爲悲哀吧!